神的恩典(26)
那人還在毫無知覺的朝前移動,沈郁抱著胳膊抬起腳照著他的屁股猛地就是一踹,那人一下被踹倒地上,似有些驚恐地顫抖。
“喂,我說……”
沈郁剛說出兩個字,那人突然連滾帶爬不斷地朝后逃離:“圣殿的人來了!圣殿的人來了!?。 ?p> 圣殿的人……
夏菱歌和沈郁不太明白那人為什么要跑,但從他的語氣里能聽出對圣殿的驚恐和害怕。
“這倒是有意思了?!鄙蛴舯е绨蚵曇舫錆M趣味“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對圣殿、對神明充滿著近乎狂熱的崇拜,哪怕是付出生命,那些信徒們估摸也不會有任何遲疑?!?p> “居然有人會害怕圣殿,這可真稀奇?!?p> 夏菱歌眸光依舊警惕地掃向周圍,沒有光亮的黑液是死亡最好的保護(hù)色,因?yàn)椴恢裁磿r候危險就會突然降臨,眼前的景象依然是黑蒙蒙的一片,能大致看清的物體輪廓不足以讓他們保護(hù)自己。
“?。。?”
一道凄厲的驚叫聲徒然響起,夏菱歌聽出那是白溪的聲音。同時巨大的危機(jī)感包裹住她,數(shù)不清的石頭照著她和沈郁便劈頭蓋臉地砸下,她和沈郁躲開,但黑夜實(shí)在太濃郁,他們躲的同時總是不經(jīng)意絆到什么。
“嘖,玩地道戰(zhàn)是吧。”
沈郁迎著迎面飛來的石頭快速朝隱藏地點(diǎn)奔去,夏菱歌也沒有閑著,摸索一根木棍抬手揮打,讓那些飛來的東西原路返回。
“停!”
隨著這句話,燃燒的火光突然亮起一簇又一簇,那些隱沒黑暗的人逐一現(xiàn)身,消瘦的身子骨披著破爛的衣物,陰沉空洞的眼眸襯得忽明忽暗,他們被包圍了。
人群散開一條道,體型相對正常的男人緩慢走出來,他身后拽著被捆綁起來的司丞和白溪,眼神猶如雄鷹般犀利地注視她。
“圣殿的人,都該死?!彼?。
夏菱歌沒說話,后面的破爛墻壁卻突然扔出來兩三個人,沈郁怕打下手里的灰,來到他們身后用腳踩住他們的身體,“瞧,就這些人扔的東西。”
“你們要干什么?!”
那青年男人看著沈郁的動作,忍不住大吼一聲。
“當(dāng)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嘍?!鄙蛴翩倚χ卮鹚?,腳下的力道卻猛然加重,骨骼斷裂的‘咔嚓’聲在這寂靜的夜里異常清晰,那無助痛苦的哀嚎讓所有人心里一涼。
“你們……”青年男人的瞳孔撕裂“你們圣殿不要太張狂了!”
夏菱歌瞟他一眼說道:“先不要說我們不是圣殿的人,就算是,你們先前毆打我們的時候,可不見得是手下留情了,一報還一報,有什么不對?”
“不是圣殿的人?”
青年男人眉頭緊皺,“你們穿著圣殿特有的外袍衣料,還敢說不是圣殿的人?!”
夏菱歌抻起白袍子瞧了瞧,“以前是,不過現(xiàn)在……圣殿的人恐怕巴不得我們?nèi)ニ??!?p> “什么意思?”
“通緝犯,嫌疑人。”
夏菱歌言簡意賅的說出來,“要是不信,現(xiàn)在外面墻上還貼著我們的通緝令?!?p> 青年男人想了想,揮手招來一人在他耳邊低語說些什么,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跑出去,夏菱歌雙手抱肘任由青年男人打量,司丞和白溪不說話,沈郁則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對準(zhǔn)地上的人尋找不同角度碾壓。
“你們不是圣殿的人,為什么手段還那么殘忍。”青年男人聽著慘叫聲,眼神陰沉的可怕。
夏菱歌瞧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少年,聳聳肩:“我和他不認(rèn)識?!?p> “認(rèn)識認(rèn)識。”
沈郁立即放過快要被折磨成一灘爛泥的人,來到夏菱歌身邊伸手就要攬她:“我們認(rèn)識,而且還很熟?!?p> 夏菱歌側(cè)身躲開:“是嗎?那你說說看,我叫什么?”
沈郁聲音一哽,瞧向她的神情帶些捉摸不透的深邃,突然低低輕‘嘖’一聲壓低鴨舌帽擺擺手:“真是無趣,當(dāng)心找不到男朋友。”
夏菱歌瞟他一眼沒搭理。
那派遣任務(wù)的人此時也跑回來了,他在青年男人耳旁小聲嘀咕,隨后毅然鄭重地點(diǎn)下頭。
青年男人瞧向他們的目光反復(fù)變化,隨后竟親自解開捆綁司丞和白溪的繩子,態(tài)度溫和道:“我想,這是場誤會,你們不是圣殿的走狗,而是我們最勇猛的勇士?!?p> “我將為各位接風(fēng)洗塵,來表達(dá)我微不足道的歉意,希望各位勇士可以接受。”
……
地下的道路要比地面上平坦得多,明亮的火把每隔一米就會插上一支,綿長的甬道四通八達(dá),青年男人帶他們左拐右繞,來到一處足以容納百十人的洞穴里。
干草鋪成的床,長短不平的木棍相互訂制成的桌椅,青年男人領(lǐng)他們來到長桌前坐下,即刻有人端來兩個生銹鐵盤,一盤里盛著烏黑色的饅頭,另一盤里盛著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的咸菜。
他們瞧著,卻沒有上手。
“瞧著確實(shí)落魄些,但卻是我們最能拿出誠意的食物?!鼻嗄昴腥俗プ∫粔K饅頭,掰成幾小塊放到嘴里“你們放心,我們和圣殿那些人不一樣,我們做事堂堂正正。對了,我叫阿爾泰,你們呢?”
夏菱歌、司丞、白溪和沈郁沉默,誰都沒有朝下接話。
“我明白?!?p> 阿爾泰輕笑一聲,絲毫不在意被人忽視的尷尬,“剛剛鬧那么大的一通,勇士們心里有戒心也是應(yīng)該的?!?p> “我聽人說了,你們是因?yàn)榇虤⑹サ罾锏恼b經(jīng)官,所以才被通緝。你們放心,有我在,是不會讓你們被圣殿那群走狗找到的。”
夏菱歌問:“我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很討厭圣殿里的那群人?!?p> “何止是討厭!”
阿爾泰猛拍桌面,“那群人簡直是敗類!是壞種!是披著人皮的魔鬼!嘴上說著道德至上,但背地里做的腌臜事連撒旦都自愧不如!”
“你們能殺死誦經(jīng)官,想必也看出端倪了,沒錯,你們所信仰的神明,接受的規(guī)則,眼前和平的景象,全都都是假的!”
“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