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玩得真花
楚南檸并沒有走多遠,她只是尋了這一片最高的樓……摘月樓。
摘月樓高六層,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算是極高的建筑了。這里接待的人,要么是風(fēng)雅之士,要么是達官貴人,要么是高門貴女。
楚南檸這一身錦衣華服,讓她走進摘月樓也暢通無阻。
她便直上最頂層,在上面待了半個時辰,然后得出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個商啟國的京城,和她前世的帝都地理地貌相差不大,很可能就是一個地方。找到前世穿越的地點,她就有機會嘗試回去。
壞消息是,地貌有所改變,離現(xiàn)在所住地方大概三百里,她現(xiàn)在雖然能確定大致方位,但不現(xiàn)場勘測,難以找到當(dāng)初的那個節(jié)點。更讓人無奈的是,那一片皆是皇家御園,春獵秋獵時方開放,山下有駐軍,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這事急不來,算了,回家!
經(jīng)過三樓,她看見回廊對面,幾個錦衣少年正在把酒言歡,高談闊論。
這摘月樓三樓的布局東面是開放式的,西面是雅間式的。
東面的風(fēng)景好,客人在這里踞高而坐,侃侃而談,風(fēng)流蘊藉,清風(fēng)徐徐而來,他們意氣風(fēng)發(fā),春風(fēng)得意。
這種風(fēng)雅,是雅間不能給的。
當(dāng)然,也時常有些愛顯擺的貴公子們,在這里呼朋喚友。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guān)!
她目不斜視地下樓。
雖然現(xiàn)在衣食無憂,但楚南檸深知靠人不如靠己。
那熟悉京城的一切,便是最基本的信息收集。這些事自己做來費時又費力,看來,她得培植自己的人手了。
安遠侯不會成為她的靠山,她也不想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學(xué)什么內(nèi)宅手段。至于琴棋書畫?那就不用了,浪費時間!
走在路上,身邊人流熙熙攘攘。
楚南檸有些懷念她的玄清閣,那是覆蓋了整個東勝神洲近百個國度的消息網(wǎng)絡(luò)。只要她想要,玄清閣自然有人把她所需要的消息送到案前,哪里需要自己親自來。
現(xiàn)在,又要重新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啰!
走過一條偏街,在右前方的巷子城,一陣嘈雜聲傳來。
“姓夏的,你還當(dāng)是以前呢,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你說錯了,他可不姓夏!要是姓夏就不會被趕出來,活得像狗一樣了,他呀,就是一個野種!”
“你才是野種,老子打死你!”
“夏振源,你還挺橫??!當(dāng)初你和鎮(zhèn)遠將軍是陰差陽錯換錯了,如今正主回來,你還擺什么離陽侯府公子的譜呢?誰知道你親生的爹娘是誰!你說你不是野種是什么?”
“搞不好是個賤皮子鄉(xiāng)下人!”
“可不是!龍生龍,鳳生鳳,離陽侯府什么門第,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文不成武不就的混賬東西,原來你根本不是離陽侯府的血脈!”
“呸,平時還在小爺們面前裝得二五六似的,讓小爺們一個個聽你的話,一個野種,哪來的臉?”
“兄弟們,今日這野種落到我們手上,不用客氣,有仇報仇了?!?p> “不急不急!夏振源,你看到了吧,咱們這么多人,你就一個。這樣,本小爺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想挨打,就從小爺胯下爬過去!”
“快爬呀,爬呀,你爬了,咱們就放過你!”
“老子跟你拼了!”
……
接著,便是一陣陣拳拳到肉的挨揍聲。
楚南檸詫異,離陽侯府?換錯?
原來京城的侯門,這么不謹慎的嗎?連府里的嫡長子都能換錯,這得多狗血多沒規(guī)矩?
她順著巷子口看過去一眼,那邊已經(jīng)打得熱鬧,那個氣急敗壞被質(zhì)疑可能是鄉(xiāng)下人生的貴公子穿著一身褚青色衣衫,二十歲左右,被七八個錦衣男子們圍毆。
那些貴公子連同身邊的小廝,十余人,一個個的下手陰狠著,對著他拳打腳踢。
不一會兒,他便鼻青臉腫,現(xiàn)場混亂一團。
楚南檸:“……”
這些個紈绔子弟,玩得真花,她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那個換錯的真嫡子就是那個叫夏馳霄的?不是什么送到鄉(xiāng)下拜了高人學(xué)了本事從軍立大功衣錦還鄉(xiāng)?
夏馳霄找了間清凈的茶樓,一直待到傍晚才回。
如果不是他對京城這些不太熟悉,那種無聊又無趣的拜訪聚會,他是不想?yún)⒓拥?。相比較,他更想念祖母……和三年前未曾謀面的妻子。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好不好!
但現(xiàn)在信息不對等,他反正也無事,自然要親身體會一下京城的這些風(fēng)土人情。
馬車緩緩?fù)O?,夏馳霄回到離陽侯府。
侯府屋宇連綿,氣派不凡,宏偉壯觀。
高大的門樓上方,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離陽侯府”四個金色大字,顯得格外醒目。
夏馳霄穿過門樓,走進院子,沈廈便跟了過來。看著沈廈目光閃動,不似平時安靜,夏馳霄問道:“什么事?”
沈廈這才低聲道:“將軍,北院那位,在外待不下去,回來想拿些銀子,連門都沒能進,就被人打出去了!”
夏馳霄臉色微微一變,北院那位,就是那個和他換錯了身份的,原本侯府的嫡長子,夏振源。
只不過這位在他還沒來到京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離陽侯府給趕了出去。
養(yǎng)了二十一年,發(fā)現(xiàn)不是親骨肉,離陽侯的行為雖然涼薄,但京城中竟有大半的人覺得這也正常。
反倒有不少人覺得離陽侯不虛偽做作,雖是真小人,但敢作敢為,也不失坦蕩。
夏馳霄沉聲道:“什么時候的事?”
沈廈是他在軍中的親隨,當(dāng)初與乾元國一戰(zhàn),他奉命帶五百兵去斷敵軍糧草,但行距竟被預(yù)先知曉,落入了敵軍包圍,好在他發(fā)現(xiàn)不對立刻帶著兄弟們在對方?jīng)]完全合圍時突擊成功,但五百兵也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更重要的是,他們發(fā)現(xiàn)突圍后他們所在的地方,竟然在乾元國境內(nèi)。
兩軍在打仗,他們回不去了。
他當(dāng)機立斷,讓這不到一百的兄弟脫了軍服扮作平民,在乾元國境內(nèi)活動。
后來他費盡辛苦,立下軍功,再重回商啟,一百兄弟,也只剩下五十余人,沈廈便是其中之一。
這中間的艱難,自是不足為外人道。
他回到商啟后,首先聯(lián)系的就是護軍都尉齊承平。齊承平是離陽侯夫人的弟弟,這才有了后來的認親。
而他一直在北境,京城幾乎無人認識宣平伯世子。原本的身份,也被隱藏了下來。
沈廈道:“就在一個時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