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志:2019年8月17日
運行程序的密碼解開了,可這個密碼是什么還是不知道。桑杞也聯(lián)系不上,說到底只是個小意外,希望她別太放在心上,雖然我也有問題,但……
算了,還是先吃透這個程序吧,雖然看起來運行機制確實和波羅海世界完全能對上號,我也不應(yīng)該貿(mào)然斷定它的用處,除非可以證明。(Edit by亮)】
桑杞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呼吸比往常艱難了許多。
她的意識開始緩緩恢復(fù),身體漸漸重新找回了知覺,不過四肢還是不得動彈。
“這是哪里?”
神經(jīng)猛地緊繃起來,好像是剛做了一場噩夢之后突然醒來到了現(xiàn)實。桑杞愕然地只想深呼吸,卻覺得空氣流通很差,嘴里也被一團軟軟的東西塞得滿滿的。
【怎么被捆著!】
“唔嗯嗯嗯嗯……”桑杞看不清任何東西,掙扎著想動一動身子,卻感到癱軟無力,試圖掙脫束縛,也無濟于事,無法移動分毫。
一張粗糙的麻布將她的腦袋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在黑暗中,除了視覺以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空氣中一點細(xì)微的動靜都讓她心頭一緊。
桑杞隱約能感覺到不遠(yuǎn)處沉沉的腳步聲,正在向自己逼近,也許是恐懼驅(qū)使,桑杞緘默了動靜,假裝自己還沒有醒來的模樣。
她在腦海中拼命回憶最后一串記憶,究竟什么人將她帶到這個地方來。
沒等她想清楚前因后果,那個腳步聲就已經(jīng)扎扎實實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桑杞大氣也不敢出。
很快,她裝模作樣的沉默就被打破了,不輕不重的一腳,踹進了她蜷坐時窩著的腰間。
“呃啊——”桑杞對這突如起來的一擊毫無防備,還是叫出聲來。
這一腳有些奇怪,她明顯能感覺到,并不是蓄力一踹,不然她定會痛得嗷嗷大叫,而是像是沒好氣地叫醒她一樣。
“醒醒吧?!?p> 低沉的男聲劃破了沉寂的黑暗,毫無感情的冷漠語氣可不是什么商量的語氣。
桑杞努力保持冷靜,可剛剛那一腳多少還是有痛意襲來,她咬緊牙關(guān),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破防,聲音因疼痛微微顫抖著。
“你是誰?”
黑暗中的人沒有答話,桑杞聽出來他在自己身邊拖了個什么沉重的東西靠近。
桑杞的心一緊,害怕地咬緊牙關(guān),生怕拖來的是什么鐵棍子給自己當(dāng)頭一棒。
可那人并沒有再靠近,而是在不遠(yuǎn)處停下,聽動靜像是坐了下來。
【醒醒……?】
唯一的一句話,桑杞反復(fù)咀嚼,只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自己似乎在哪里有聽到過,可是又有些陌生,一定不是自己身邊經(jīng)常接觸的人
“我……我認(rèn)識你嗎?”她試探性地問,那人依然沒有任何回答。
桑杞無法判斷自己處于一個什么樣的局面,不管是謀財還是害命,總得有個動機:
“你綁我做什么?”她再次鼓起勇氣,“你要錢嗎?!我有錢!”
這一次,那人的腳步逼得更近了些。
他走近,一把將桑杞頭上的麻布袋薅了下來,動作毫不留情,桑杞的頭皮一陣刺痛,想必是薅下頭套時連帶著幾撮頭發(fā)都被硬生生拽了下來。
“我們又見面了。”
桑杞眨巴著眼睛睜開,只見一個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的男人坐在面前的椅子上,他眼窩深陷,看起來毫無生機,頭發(fā)略微凌亂,臉頰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雖然看起來很久沒有打理自己的狀態(tài),但難掩先前應(yīng)該是個體面人。
瞧著眼前這個男人,陷入了茫然。
“什么又見面了……我們見過嗎?”
她無論怎么在記憶中搜索這張臉,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來證明,他們曾經(jīng)見過。
桑杞的聲音顫顫巍巍的:“我……我沒見過你……”
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寄希望于這樣可以使這個綁架自己的男人也不要太有攻擊性。
她還想接著問,問他是在哪里見過自己,可是沒等她再問出口,那個男人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一躍而起,湊近桑杞,一把按著桑杞的頭發(fā)向下扽著仰起她的臉:
“沒見過嗎?!看來……算是綁對了……”
沒等桑杞給出答案,那個男人就自顧自地泄了氣,松開在眼前這個女孩頭上的手,沉下了肩膀,向后退了幾步:
“上一次被你三言兩語糊弄過去,這次,恐怕不可能了?!?p> 【糊…糊弄?】
桑杞緊鎖眉頭,看起來像是真的不明所以的樣子,那男人,也不繞彎子:
“我想要個孩子。”
“???!”一道白光無形穿過桑杞的腦子,“孩子!”
難怪對這人的長相毫無印象,那正是桑杞不能識別面容的第一天,所有人長什么樣在她眼里都跟漿糊一樣,根本做不出任何區(qū)別。
而且那天在巷子里,燈光昏暗,也看不出什么形象特征,當(dāng)時擋路,為的就是孩子這事。
可桑杞尋思,自己不是已經(jīng)跟他交待過利害了嗎?
靠脅迫,是很難得到想要的東西的。
那男人的身體松松垮垮的,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人為他提線的木偶,扔回椅子上,他望著天花板,喃喃著:“孩子……啊……只需要一個孩子就可以了……”
桑杞順著眼前這個綁架自己的男人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串精致的水晶燈。
她趕緊瀏覽屋子里的其他擺設(shè),尋找窗戶,試圖通過窗外的景色猜到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處。但窗戶被厚重的窗簾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外面的景象完全無法窺見。
屋子里昏暗而安靜,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囚禁在一間看似普通,但卻略顯豪華的臥室里,墻邊靠著絨面的沙發(fā)但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人坐過,已經(jīng)失去了它原本的顏色。
【這個綁架的人看來經(jīng)濟條件不差……拿錢恐怕救不了自己了?!?p> “孩子……孩子……我記得你,我沒有糊弄你……你、你被繳銷了孩子的屬性,你想有個孩子……這,這事兒不是沒辦法……但你傷害我是沒有好處的!”
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是躺在砧板上的魚肉,總不會綁架來只是為了嚇唬嚇唬,不就是個孩子嗎!還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嗎?反正自己這輩子也是打光棍的宿命,把這血脈相承的能力給別人也沒關(guān)系!
桑杞連連示弱,心里再怕,還是試圖表現(xiàn)出自己能為這個孩子哥“排憂解難”的樣子來。
“多久了……?”
這孩子哥依然看著天花板,沒有理會桑杞的示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繼續(xù)喃喃地說著:
“多久了……?”
雖然不是對自己說的,桑杞卻不敢不答:
“什么?什么多久了?你上次見我嗎?一兩個月了……但我這陣子確實是有其他事情?!?p> “整整一個月,結(jié)果出來了?!?p> 男人將視線從天花板上挪開,冷冷地看著眼前地面上瑟瑟發(fā)抖的小姑娘,不帶商量的語氣:
“我想要,跟我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p> 桑杞的瞳孔顫抖,捕捉到了男人喃喃自語時的奇怪內(nèi)容,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糟糕的情形,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冷靜:
“什么結(jié)果?什么結(jié)果出來了?”
男人不理會桑杞的疑問,目的明確,打定了主意般說出了斬釘截鐵的瘋話:
“我需要一個十八歲以上的,我的親生孩子!”
“十八歲以上?!還要親生的?!“
從現(xiàn)在開始,親生的孩子就算八個月的都湊不出來,到哪里給他變出一個十八歲以上的現(xiàn)成小孩?
“你是說?十八歲?還要是親生的?那意味著十八年前……你得要……你有嗎?”
桑杞覺得難以啟齒,但還是試探著問了問,畢竟,不管是十八年前,還是現(xiàn)在,總得有造娃記錄才能有小孩吧。如果有的話,興許還可能通過某種散落人間的情節(jié)尋來一個孩子。
“沒有。我什么也沒有。但,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桑小姐?!?p> 男人身子向前傾了傾,形如枯槁的臉上看起來冰冷的神色中竟閃爍出了一絲哀求的意味。
“我能有什么辦法?。??”桑杞心理防線崩了一大半,這根本是無解的要求。
如果是要一個十八歲的孩子,那容易,桑杞只需要將那人缺失的子女屬性給他補上,再去福利院領(lǐng)養(yǎng)一個就行了。
如果是要一個親生孩子,也可以,同樣,子女屬性健全之后總能當(dāng)上親爹的。
可這,要自己給他變出來一個現(xiàn)成的,十八歲的親生孩子,除非是上帝來了,不然誰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