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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鏡臺

第二十二章 不速之客

孽鏡臺 奉還原主 4050 2023-05-09 23:35:15

  “你盯著我做什么?”江付東松開江不綿的手,抬首對上江不晚的雙眸,疑惑問道。

  “大哥你......大哥你沒事吧?”江不晚哪里敢將‘大哥你是不是妖怪’這句話問出口?

  萬一,江付東要?dú)⑺郎缈谀兀?p>  “我怎么會有事。”江付東打橫抱起江不綿。

  有生命危險(xiǎn)的,難道不是不綿么。

  江不綿躺在江付東懷中,唇色漸漸紅潤,悠悠轉(zhuǎn)醒。

  江不晚糊涂了,如果江付東是妖物的話,為什么會救江不綿的性命?

  難不成是妖物惑人,讓她辨不清善惡?

  “哥哥!”江不綿清醒之后,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gè)人便是江付東,她舉起雙臂,輕撫江付東的肌膚,仔細(xì)檢查他白皙秀頎的脖頸,生怕剛剛那光頭真給他傷了?!皢鑶鑶鑯~還好哥哥你沒事!”

  江不綿一把抱住江付東,靠在他懷中放肆哭泣,直至憋紅小臉。

  “不哭了。乖?!苯稏|輕聲哄著她,就像是在哄一個(gè)剛出世的小孩兒。

  江不晚恍惚,難道她剛剛看到的那些妖氣都是幻覺嗎?

  江付東對她們那么好,剛剛殺光頭,也是為了自衛(wèi)......

  可是,江付東一下震開青玉幫數(shù)十幫眾和用鋼管貫穿人體的力量又怎么解釋?江不晚還是很難忽視這些疑點(diǎn)......

  江付東抱著江不綿回到車上。

  青玉幫的光頭已死,他的那些小弟也不敢再糾纏江付東,竟是給光頭斂了尸,就灰頭土臉地跑了。

  江不晚倒是可以理解他們對江付東的恐懼。畢竟,看見江付東滿手血腥之后還不害怕的人,估計(jì)就只有江不綿了。

  三人一同回了江家,此間,江不晚沉吟不語,江不綿卻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gè)不停,明明剛剛還因?yàn)榍埔姽忸^被殺的血腥場面而暈了過去。

  “姐姐,你一路上都沒怎么說過話。你怎么了?。俊苯痪d到家之后,才想起關(guān)注江不晚的情緒。

  江不晚笑笑,她這個(gè)姐姐是充話費(fèi)送的吧。

  江不晚看了看江付東殘著干血的雙手,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江不綿剛剛被他握住的那只手。

  他的手上的血,早已染紅她的了。

  “你怎么來了?”江付東剛從車上走出,便瞧見了站在江家院子外頭的鄭鈞禮。

  他站得筆直。鄭鈞禮這個(gè)人很奇怪,他就算是在無聊地等待,也不愿意放松一些。

  “大哥?!编嶁x禮微微點(diǎn)頭,跟江付東打了招呼?!拔襾斫硬煌砘厝?。”

  江不晚快步走到鄭鈞禮身邊,抬眸輕問他:“怎么突然來接我回去?”

  “我也希望你能和家人多相處幾天,可是過幾天就是我爹的生辰了,姨娘讓我接你回去,說是公爹過生辰,兒媳婦理應(yīng)跟她一起操辦。”鄭鈞禮如實(shí)道。

  “我說是什么呢,原來是要把我們江家的大小姐帶回去當(dāng)下人使喚。”江付東出言諷刺道。

  “大哥,我會跟不晚一起準(zhǔn)備的,絕不會讓她累到?!编嶁x禮并不與江付東逞口舌之快。江付東畢竟是他的大哥,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受著便受著了。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苯痪d輕瞥了眼鄭鈞禮。

  鄭鈞禮低頭,朝江不綿笑笑。

  江不綿染血的手映入鄭鈞禮眼簾,鄭鈞禮微怔,而后問:“小妹,你受傷了嗎?”

  江不綿聞言,旋即將手藏起。

  “今日青玉幫的來我們金城銀行鬧事了?!苯稏|走至江不綿身前,將她整個(gè)人都遮擋到了自己身后,讓鄭鈞禮再瞧不見她半根頭發(fā)絲兒。

  等江付東近前,鄭鈞禮這才發(fā)現(xiàn)江付東的手上也有血,甚至,連他的衣衫上都漸滿了血點(diǎn)子。

  “你們鄭家說好要幫我們破元幫在金城立足,這都三年了,一個(gè)青玉幫你們都搞不定,最后還要我親自去料理?!苯稏|從兜里掏出一根雪茄叼至嘴邊,而后又從馬甲內(nèi)里摸出一只打火機(jī),翻蓋露火,且將雪茄點(diǎn)燃。

  煙霧繚繞他指尖,籠罩著紫紅殘血,多少有些蠱惑。

  “大哥你,殺人了?”鄭鈞禮凝眸,感覺到了江付東身上殘剩的戾氣。

  偶爾,他的直覺也會準(zhǔn)得驚人。

  “怎么,你要把我抓進(jìn)去?”江付東譏諷一笑?!拔矣浀茫瘎?wù)司是不管江湖廝殺的吧。”

  “總有一天會管的。”鄭鈞禮嚴(yán)正道。

  江付東說的沒錯(cuò),警務(wù)司為了獨(dú)善其身,從不管江湖上的打打殺殺。但鄭鈞禮相信,總有一天,這世上并不會再有這廝殺黑暗的江湖。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說吧??纯次宜乐?,你有沒有機(jī)會逮捕我?!苯稏|呼出一口煙氣,而后抬手扶了扶鼻間鏡框,他邁步走入江家院落,與鄭鈞禮擦肩而過?!班嵕伲僖?。好好照顧我妹妹,不然,我讓這江湖幫我妹妹喪夫再嫁。”

  江付東此話一出,不單鄭鈞禮,連著江不晚也瞬然膽寒。

  原來,江付東只是看起來斯文罷了,破元幫出生的大少爺,怎會沒點(diǎn)爭強(qiáng)耍狠的本事?

  江不綿跟著江付東進(jìn)了院子,臨進(jìn)門時(shí),還轉(zhuǎn)頭與江不晚道了個(gè)別:“姐姐再見,我明天晚上去鄭家找你玩兒!噢,對了!別忘了把刀疤帶走保護(hù)你,免得又‘一不小心’掉進(jìn)河里溺了水!”

  江不綿嬉笑,言語中卻沒什么善意。

  江不綿的小身影消失在門后。江不晚寬慰鄭鈞禮道:“你別放在心上,我大哥和不綿就是那樣。嘴上功夫厲害。但刀子嘴,豆腐心?!?p>  其實(shí),江不晚也不知道自己大哥和妹妹的底線究竟在哪里。但應(yīng)該不會真的讓她喪夫吧?

  應(yīng)該,不會吧。

  鄭鈞禮和江不晚一起走回了鄭家,彼時(shí),鄭家正好來了兩位客人。

  “鄭老板!”

  “姚副司長!陳太太。稀客啊?!?p>  姚副司長和陳家太太居然來拜訪鄭家了。

  鄭仁來到客堂接待了這兩位貴客。

  而江不晚與鄭鈞禮進(jìn)門的時(shí)候,正撞上他們坐在沙發(fā)上交談。

  “鄭警官,鄭少奶奶。”

  鄭鈞禮和江不晚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姚副司長就叫住了他們。

  “姚副司長,陳太太?!编嶁x禮無奈,只能上前與他們周旋。

  江不晚雖然不太能搞清楚狀況,但場上火藥味兒太濃,她很難聞不見。

  “不知二位今日來拜訪,有何指教?”鄭仁出聲問道。

  “這不是聽說鄭老板的生辰要到了,我們特地來給您送份厚禮么?!币Ω彼鹃L從胸前衣兜兒里掏出了一紙信封,交遞給了鄭仁。

  鄭仁將信封接下,而后抽出其內(nèi)信紙。

  這紙上,畫的是金城地圖。

  圖中一條長線干路,橫穿整座金城。

  鄭鈞禮走至鄭仁身后,瞧了這紙上內(nèi)容。地圖上的這條路,金城明明沒有。

  “姚副司長你這是什么意思?”鄭仁明知故問。

  這地圖上的路是政府最近緊鑼密鼓要承包給各家營造廠修的,政府暫時(shí)給它取了個(gè)‘盛志路’的名號。

  盛志路將是金城第一條用柏油鋪造的馬路,而且這條路將會貫穿五百五十二個(gè)鄉(xiāng)鎮(zhèn),成為金城這片綠葉上最粗壯的脈絡(luò)。盛志路建成之后,金城交通將會更加便利,來往商客也將會以更小的成本運(yùn)輸更多的貨物。這對金城的經(jīng)濟(jì)有絕大的好處。

  當(dāng)然,負(fù)責(zé)建造盛志路的營造廠也將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報(bào)酬,甚至揚(yáng)名天下。

  盛志路計(jì)劃的招標(biāo)會已經(jīng)沒幾天了,鄭仁盯著這個(gè)項(xiàng)目已有半年,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拿下這標(biāo)。

  姚副司長和陳太太現(xiàn)在拿著盛志路計(jì)劃來找鄭仁,大抵是有法子幫他拿下幾日后的招標(biāo)會。

  “相信鄭老板你也聽說陳老爺?shù)氖虑榱?,陳老爺現(xiàn)在被令郎捉到了監(jiān)獄里去,警務(wù)司是怎么都不肯放人啊。明明我們和藹可親的陳老爺是冤枉的?!币Ω彼鹃L右手托左手,蹙著眉頭無奈擊打,瞧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姚副司長你是想要我去救陳老爺?”鄭仁聞言,不禁輕笑?!耙Ω彼鹃L您在警務(wù)司身居高職,都沒法子救陳老爺,我一個(gè)平平無奇的商人,又能有什么好辦法呢?”

  姚副司長抬頭,看了眼鄭鈞禮,示意鄭鈞禮應(yīng)該有辦法。

  江不晚見此,不由也將目光落到了鄭鈞禮身上。

  前兩日鄭鈞禮還被姚副司長毆打呢,怎么今日姚副司長就帶著禮物來低聲下氣地求他了?

  “令郎跟許司長熟識吧?”姚副司昨日準(zhǔn)備將陳老爺撈出來的時(shí)候,許司長那邊也不知怎么就收到了消息,竟是親自來將程序阻止了。

  姚副司后來自己回去琢磨了許久,才隱隱猜出大抵是鄭鈞禮在背后干了些小動作。

  “我與許司長并不是熟識的關(guān)系。姚副司長您現(xiàn)在打算的事情.....我恐怕沒那個(gè)能力?!彼皇乔『弥佬┩?,順手送了個(gè)人情給對方罷了。

  鄭鈞禮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微笑,讓人瞧不出他的情緒。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陳家素日便與你鄭家交好,我平時(shí)也給林姨娘和鈞南送了不少好東西?,F(xiàn)在我家老爺入獄,你們不說拉一把,至少也不能落水下石吧?”一直沒說話的陳太太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陳太太仿佛已經(jīng)失去那日在鄭家打麻將時(shí),舉手投足間的優(yōu)雅了。

  現(xiàn)在江不晚從她臉上看見的,是與她當(dāng)日搶走長命鎖女鬼孩兒、下令吊死長命鎖女鬼時(shí)一般無二的兇狠。

  “既是林姨娘和鈞南收了你的東西,那你便去求林姨娘和鈞南救你家老爺啊。”江不晚出聲譏諷道。

  “不晚!”鄭仁立即出聲呵止?!安辉S頂撞長輩?!?p>  “不晚話糙理不糙?!编嶁x禮自然是站在江不晚一邊,他維護(hù)道:“陳家送給鄭家的禮物,我們鄭家應(yīng)該都以相等的人情送還回去了。至于林姨娘平日里私下收取的,我與父親確實(shí)一概不知。既然今日陳太太您提到了,那我們明天便與林姨娘清算清算,下午便以同等的厚禮送還陳家。”

  “你們這是鐵了心要跟我們陳家劃清界限啊?!标愄а赖?。

  “陳太太您就安分些吧?!苯煌硖ы?,聲色俱厲?!瓣惱蠣敳粌H背著思綰姑娘的命案,警務(wù)司還懷疑他與陳家后山女尸案有關(guān)。待到陳家后山女尸案告破,說不定,你們一家子都造作不起來了?!?p>  鄭鈞禮聞言看向江不晚,總覺得她話里有話。女尸案年歲久了,尸體在警務(wù)司放了多日,法醫(yī)解剖了尸體也沒得到什么能捉到兇手的有用信息。

  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陳家后山女尸案必定與陳家有關(guān),但江不晚似乎連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都了然于胸。她難道不僅知道女尸藏在枯井中,還知道這案件的幕后真兇?

  陳太太聽了江不晚的話,立即沉下了臉,再不敢輕易說話。

  那個(gè)生下老爺孩子的丫鬟雖然不是直接死于她之手,但確實(shí)是她下令讓手下人絞死的。

  鄭仁將手中金城地圖還給了姚副司長。

  “這盛志路的招標(biāo)我們自己會想辦法,就不勞煩姚副司長為我們費(fèi)神了。”

  鄭仁雖然很想贏得招標(biāo)會,但在生意場上,有所為,有所不為。什么事情都干,容易出問題的?,F(xiàn)在陳老爺不就在河邊濕了鞋么。

  “姚副司長,陳太太,慢走不送?!编嶁x禮順?biāo)浦郏Y貌地將他二人趕了出去。

  “哼?!币Ω彼鹃L臨走時(shí),不忘瞪鄭鈞禮一眼。

  陳太太凝視著江不晚,好似要在她臉上看出一個(gè)洞。

  鄭鈞禮擋在江不晚身前,接著給陳太太做了個(gè)請的姿勢,陳太太這才跟著姚副司長離開了鄭家。

  姚副司長和陳太太離開鄭家之后,鄭仁便起身,正顏厲色地同鄭鈞禮說道:“今日這一遭,姚副司長和陳家估計(jì)會在盛志路計(jì)劃上為難我們營造廠。但這盛志路計(jì)劃的招標(biāo),我們泯金營造廠勢在必得。事情是你挑出來的,自然也要你去解決?!?p>  “我明白?!编嶁x禮垂下頭,江不晚甚至再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

  “招標(biāo)會就在我壽辰前一天,我希望在我的壽辰上,能得到今日我不曾收成的禮物。”鄭仁拍了拍鄭鈞禮的肩膀,而后便邁步上樓,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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