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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與望舒

第二卷

扶光與望舒 綠袖子h 1627 2023-05-15 18:05:13

  一

  這一年S市的冬天特別的冷,連著幾天的雨夾著雪,無聲的風(fēng)帶著寒氣吹遍城市的每個角落,即使沒有雨的那幾天,空氣也干冷干冷的,吸進胸腔里,讓人難受。人們都說要下雪,孩子們更盼著下雪,可是雪卻一直沒到來,就像安望舒的生活一樣,她覺得她總是盼著點什么卻從未實現(xiàn)過,沒想到的事情卻接二連三。

  安望舒依著窗戶抱著雙臂呆望著窗外已經(jīng)漆黑的天空,腦子里一片空白,她保持這樣的姿態(tài)不知多久了,直到大廚房里的開水壺發(fā)出刺耳的氣鳴聲,她趕緊拎了熱水壺跑到廚房去。

  這間出租屋只有十幾個平方,擺著簡單的三門柜和一張床,一張小茶幾邊就是張單人沙發(fā),安望舒搬進來的時候買了張呈幾何圖形的深灰色沙發(fā)巾搭上,遮住了原來已經(jīng)破爛的墊子。這個舊家屬樓的老房子都是大廚房,上廁所要到旁邊的公共廁所。剛搬進來安望舒真的不習(xí)慣,半夜起來要坐罐子,一早再出去倒??墒撬龔募依锍鰜淼臅r候她身上錢不多,沒法租到更好的房子。她下崗已經(jīng)快兩年了,一直沒有收入,除了每個月王志鵬給她的兩百塊生活費,她沒什么積蓄。

  離婚這個決定對于安望舒來說下得很艱難。王志鵬當(dāng)著安家人說得很決絕。

  “我是不愿意離婚的,我知道我有錯,可是我有對你安望舒哪一點不好,你說?”這些年在外跑銷售,長期的酒色生活把王志鵬的一張國字臉催得有些腫脹,啤酒肚子也挺了出來,原來低沉帶磁性的嗓音因為焦躁變得沙啞刺耳。

  “是,是,我是有些事兒你覺得。。。。。。,可是我跟你解釋過了,那都是場面上的事情,我一男人在外面,有些事兒哪那么容易避得開?”王志鵬從沙發(fā)上猛地站起來,舉起手指了指房間里閃耀的吊燈,“可是我虧待你安望舒了?這房子,現(xiàn)在這生活,不是我在外奔波來的?你啥也不用做,在家享清福,你還要整天胡思亂想些啥?結(jié)婚快六年了,孩子你沒生一個,我王志鵬不也一句話沒說嗎?在我們老家,就你這樣,你都沒地兒站的!你還要我怎樣?”

  “小王,小王,你好生說,別激動嘛!”吳娟站起來拉了王志鵬一把,勉強擠出一絲笑來,勸慰道,又轉(zhuǎn)頭撇了一眼安望舒,眼底閃過一絲嫌棄,“小舒,你也是的,什么大不了的,就要鬧著離婚。”吳娟在兩年前也從廠里內(nèi)退出來,在妹夫的幫助下在機電局找了個圖書室管理員的活兒干著,錢不多卻清閑。她就不明白安望舒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離什么婚,一想到?jīng)]工作的她可能要回家來住,她有些頭疼。安哲剛剛讀初中,青春期叛逆都很,什么事情都跟她對著干,她可沒多少精力再來管安望舒的閑事兒。她覺得安望舒就跟她死去的媽一樣是個矯情的麻煩精。

  “爸,媽,我老家離這兒幾千公里外,老家有哥有姐,家里老人我沒多照料。來到S市這么多年,我就把你們當(dāng)自己老人一樣,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什么事兒我王志鵬不是跑里跑外的擔(dān)著。就是對安哲,我這姐夫也是有求必應(yīng)的,我怎么就讓你安望舒看不上眼的?你又算啥?離了我還有好的等著你?”

  安啟智聽了這話,臉上有些掛不住,指尖一抖,長長的煙灰掉到沙發(fā)前的地毯上。幾年前國有企業(yè)體制改革,工廠進行了一系列的變革,很多部門都精簡了,王志鵬在那時候提出調(diào)到了廠里最難的銷售部門,不想短短幾年時間居然讓他們硬是帶著瀕臨倒閉的工廠走出了一天活路。而安啟智那時候突然腦溢血中風(fēng),被迫離開工廠,被安排在機電局做了個閑職。這些年也收了原有的膨脹,修身養(yǎng)性起來。他知道王志鵬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一些事情,安望舒是不會回家訴苦的,都是吳娟在外聽到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回家來說,他常常能聽出點幸災(zāi)樂禍來,但是他卻早沒了原來的精氣神去追究什么,畢竟這個世界現(xiàn)實得可怕,也世俗得殘酷,連安哲讀的中學(xué)都是王志鵬找的關(guān)系出的錢,他又有什么勇氣來斥責(zé)什么呢?

  他抬起頭來,有些惱羞成怒,聲音都微微發(fā)抖:“前段時間我就說過我們的意見了。我們是不同意離婚的,你非要離就別回家來,我們也管不著你!”

  “就是呀,小舒,你這到底是為什么呀?離婚這事兒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怎么都不是件好事吧,這傳到外面你就能好到哪里去?”

  安望舒靜靜地站在窗邊,望著王志鵬那張努力掩飾著得意的臉,心里麻木得沒有一絲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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