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欺負了
王寡婦正帶著自己六歲的兒子在山腳邊挖野菜呢,老遠就看著謝老三背著弓箭過來,臉上的笑都要藏不住了。
“喲,他三叔這是要上山打獵呀?”
“嗯。”
謝老三也知道這個王寡婦是個愛占便宜的,平時在村子里的名聲也不怎么樣,但誰讓這是謝家人呢,招招手道:“狗蛋,過來?!?p> 狗蛋就是王寡婦兒子的小名,好多人家生了孩子卻養(yǎng)不大,所以村里人都愛給孩子起個賤名,好養(yǎng)活。
謝老三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紙包,里面有幾顆糖。
“拿去吃吧?!?p> 狗蛋饞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謝謝三叔?!?p> 謝老三摸了摸他的頭,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短了,微微皺了下眉,然后就帶著兩個孩子上山了。
王寡婦看著他們的背影,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坐在背簍里的謝容昭。
“狗蛋乖呀,你一會兒就在這里玩,別的地方不去,阿娘往那邊走一走,要是看到你三叔下來了,記得喊阿娘呀?!?p> 狗蛋不解:“為啥要等著三叔?”
“笨!你三叔這明顯是去打獵了,他可比謝老大大方多了,一會兒下山遇上了,指定不會讓咱們空著手的?!?p> 狗蛋年紀(jì)小,又還沒有念書,自然不太懂大人間的那些彎彎繞。
他只知道謝三叔大方,每回見了都會給他一些零嘴吃,有時候也會給只獵物。
“那咱們今天是不是能吃肉了?”
王寡婦瞪他一眼:“小點聲!一會兒要是有別人過來問,你可啥也別說,只說自己在這里玩,聽見沒?”
“知道了?!?p> 謝容昭的運氣不錯,雖然沒有自己遇上守株待兔的事,但是只要是她指的方向,那必然就會有所收獲,樂得謝老三一直把她舉高高,嚇得謝容昭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們身上帶了水囊,但也不會在直接在林子里弄獵物,而是走到了山溪處。
謝老三剝了兩只野雞、一只野兔,謝榮恩給他打下手,謝容昭很快就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烤肉。
“三叔,給我阿娘和嬸娘留一些吧?!?p> 謝老三一聽這話就樂了。
瞧瞧,才五歲的孩子呢,就知道護著自己娘了,還是二哥二嫂教的好。
“嗯,你放心吃,我記著呢?!?p> 謝容昭再喜歡吃,也吃不了多少,畢竟年紀(jì)擺在這里,只是啃了一個雞腿,就已經(jīng)飽了。
等要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謝容昭也沒提醒三叔要繞路。
她知道三叔大方,而且王寡婦雖然愛占便宜,但是家里頭日子也的確是不好過,除了需要公婆要伺候之外,家里頭還有三個孩子要養(yǎng)。
這日子久了,原本臉皮薄的王寡婦也成了如今的滾刀肉。
其實,謝容昭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是想著讓三叔慢慢地對人性能有更多一些的了解。
不是誰可憐,誰就一定值得同情的。
果然,下山的時候,看到了狗蛋坐在那里玩,小腦袋瓜還一點一點的,快要睡著了。
困成這樣都不回家,可見是為啥一直在這里了。
謝老三讓謝榮恩把狗蛋叫醒,然后又問他吃飯了沒,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狗蛋一一答了,然后小手就摸上了肚皮。
“榮恩,把你簍里的幾只鳥拿給狗蛋吧?!?p> 謝榮恩照做,這是拿山上的藤蔓串起來的,總共打了五只,都是謝榮恩用彈弓打下來的。
狗蛋得了東西,樂得嘴巴要咧到耳朵根了。
“謝謝三叔,謝謝四哥?!?p> “嗯,時候不早了,快回吧?!?p> 狗蛋嘻嘻應(yīng)下,一溜煙跑了。
晚上,劉若蘭和王氏一人拿著一個雞腿,吃的那叫一個香!
而謝老三并不知道此時的王寡婦正在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罵著謝老三小氣摳門,明明有野雞和兔子,卻只給了他們幾只小鳥。
府城,銘山書院。
謝修文這次來書院求學(xué),自然也是經(jīng)過了再三斟酌的。
他以前也曾在這里讀過書,只不過因為這里的束脩過于昂貴,所以只讀了半年,便不得不選擇回到高縣讀書了。
這一次,若非是有之前的恩師惜才,再加上他自己也湊足了銀錢,怕也最很難再踏入銘山書院了。
謝修文這次回來,就是想要好好讀書,然后來年中舉的。
銘山書院的方方面面條件都是頂尖的,就連學(xué)子們住的屋舍也是安排地明明白白。
之前謝修文來的時候,選的是四人學(xué)舍,而這一次,他選擇了雙人學(xué)舍。
果然,還是腰包里鼓了,才有底氣。
謝修文和同窗二人合居三間瓦房,堂屋待客用,東西兩間為臥室。
謝修文來的晚,只有西間空著,所以他就住進了西間。
屋外還有兩間廂房,小了一些,是二人的書童或者是隨從的住所。
兩個人能有這么一處清靜的地方住,那可是相當(dāng)難得的。
當(dāng)然,費用也不低。
謝修文付了銀子之后,就開始心疼了。
謝修文可不是那等只知道一味省錢的人,他知道明年的鄉(xiāng)試是他最后一試,他務(wù)必要全力以赴的,所以,當(dāng)下最要緊的不是省錢,而是要讓自己有一個能安靜地沉下心來學(xué)習(xí)的地方。
所以,不能因小而失大。
至于銀錢方面,他昨天才收到了大舅哥給寄來的家書,得知食肆生意火爆,這多少能讓他心中有所安慰,至少,不必再全指望著寶貝閨女的好運氣了。
今日后半晌休沐,謝修文便在房間里讀書,順便再將先生講的內(nèi)容整理一遍。
除此之外,還有先生布置的課業(yè)。
眼瞅著謝修文就要寫滿一張紙了,突然門被推開,還附帶著王進著急忙慌的聲音。
“子成賢弟,你怎么還在這里,快快快,出事了。”
謝修文在他推門的那一瞬間,手腕一抖,一滴墨落下。
得,白寫了!
謝修文無奈地將筆放下:“何事如此驚慌?”
王進這人有個毛病,越是著急,這話就越是說不清楚,甚至是說不出來,干脆就上前拽住謝修文的衣袖往外走。
直到出了院子,王進才道:“你家豆子受傷了,我剛剛讓我的書童帶他去譚大夫那里了?!?p> 謝修文皺眉,臉上閃過一抹緊張。
“豆子如何會受傷?”
王進一撇嘴:“咱們書院,除了那幾位之外,還會有誰仗勢欺人?”
謝修文一愣:“你說是范行做的?”
“不是他還有誰?我趕過去的時候,豆子的手上全是血,紅腫不堪,可是遭了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