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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不能死!朕還沒一統(tǒng)天下呢!

第12章你可以的,燕驍

  她左右歪頭,他便左右抵擋,兩人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遮遮掩掩,絕對有鬼。

  容岑干脆踮腳攀在他肩頭看。

  聞人栩慌亂不堪:“陛下,你答應(yīng)過永遠(yuǎn)與我天下第一好的!”

  容岑:“?”

  “陛下,我不知你有何謀劃,我也不懂你所求為何,我甚至幫不上你半點忙,畢竟我讀書不精,心中也無甚民族大義,每日只知吃喝玩樂,一生所愿除你安樂之外,便是能在家族的蔭庇下活得自由自在即可?!?p>  每說一句,聞人栩的頭就低一寸,直到所有說完,他挺拔的身軀已經(jīng)完全佝僂。

  容岑也看清了他極力想擋住的東西。

  準(zhǔn)確來說,是個人。

  對方看上去和聞人栩年歲一般,卻與他氣質(zhì)全然不同,文弱書生面相,身披狐裘,著素白長袍,倒像個嬌貴公子哥。

  是何人她不清楚,但從怏怏不樂的聞人栩可以看出,此人便是寄居者頻頻召見陪駕之人。

  所以這呆子是以為她新近有了寵臣,便不愿與他相交了?

  見容岑細(xì)細(xì)打量著身后那人,聞人栩?qū)⑺嚅_,又急急說道:“那軟柿子同我皆是京都紈绔,陛下若當(dāng)真為他而舍棄我,我絕不服!與其那般,陛下還不如去同名譽京都的孟粽子、溫桃子等人結(jié)交!”

  什么軟柿子硬柿子、粽子桃子的,京都何時盛行起了這種詼諧名號?

  容岑正不得其解,又聽他低聲嘆氣,聲音悶悶的。

  “雖說我平日里與他們不對付,但好歹他們能對陛下有所助益。不至于如我這般,只會扯你后腿,壞你大事?!?p>  八尺有余的男兒完全被失落籠罩,像條耷拉著腦袋的修勾勾。

  容岑本想來個摸頭殺安慰他,手伸到半空,方向一拐,按住了他的肩。

  男人的方式才能更好地激勵他。

  容岑要走的路萬般兇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而聞人栩是她身邊親近之人,他的出路她想過無數(shù)遍,一直都沒有最好的安排。

  但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本人的感受。

  他雖是紈绔子弟不假,卻也并非只想安逸享樂。他心里更愿做的,或許是能與她同甘共苦并肩作戰(zhàn)的好友。

  臘雪寒梅的枝頭,罕見地有只不懼冬寒的蝴蝶飛過,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終于落下。

  “投軍吧。”

  “陛下在說什么?投軍?!”聞人栩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見容岑點頭,當(dāng)場就呆愣住,食指對著自己,“我、我、我?”

  “就我這三腳貓功夫?”

  呆子撓了撓頭,失落已經(jīng)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同時還有積累了十幾年不為外人所知的卑怯令他心生退卻之意,他訕訕笑了下:“肯定不行的吧?!?p>  看到他的眼神發(fā)亮,雖只有一瞬,但足以驅(qū)散容岑方才還尚存一絲的猶疑,她拍了拍對方寬厚的肩。

  “你可以的,燕驍(xiāo)?!?p>  得到好友的肯定,聞人栩的自餒頓時一掃而空,他重重點頭,鄭重道:“嗯!那我就聽陛下,投軍!”

  -

  那位帝王新寵“軟柿子”,容岑終究沒能近觀接觸。

  對方只是遠(yuǎn)遠(yuǎn)望了她幾眼便離開了。

  御花園別后,聞人栩心潮澎湃回家準(zhǔn)備相關(guān)事宜,容岑則是回了龍章宮休憩。

  萬禮按揉的手法不錯,酒后的頭痛緩解不少,隨著殿內(nèi)清香,容岑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難得好夢,卻被系統(tǒng)打擾。

  【早先就提醒你除夕夜有危險,到今日你還不當(dāng)回事毫不設(shè)防?】

  【午宴未受刁難,不代表晚宴也能平安度過,若你不重視,性命難保!】

  這系統(tǒng),約莫只能在她入睡時出現(xiàn),只要容岑閉眼睡覺,它可謂是不舍晝夜、次次入夢,神神叨叨的,還沒法屏蔽。

  “如你所言,我總歸是要死的,是早是晚又何妨?”

  【你之前可不是如此言論?!?p>  容岑疲憊得緊,她得養(yǎng)神應(yīng)對太后的招數(shù),不想像那日那般中二打雞血。

  “那是因為你覺得我必須按你的路走、按照設(shè)定而死?!?p>  “但我這一身反骨,壓抑了十余年,如今叛逆得很,偏要與神作對?!?p>  “不若我今夜便死一死,你可得仔細(xì)瞧著,清明雨后記得燒紙告訴我有趣否?!?p>  【……】

  成功將系統(tǒng)噎住,容岑耳根終于清凈。

  -

  除夕晚宴,算皇室家宴,但細(xì)數(shù)起來,人也不少。

  太皇太后常年禮佛,清居皇寺,平日不在宮中。她是繼后上位,并非先帝親母,卻與先帝相處融洽,可謂母慈子孝。先帝臨終甚至許了攝政王之位給她的親兒子——容時。

  他是先先帝的遺腹子,僅年長容岑八歲的小皇叔。

  先帝子嗣不豐,太后膝下唯余容岑一子,貴太妃膝下亦唯余熙王一子,另有兩位太妃分別育有芙陽公主和安王,其余盡數(shù)早夭。

  安王還是垂髫小兒,據(jù)說近來被太皇太后帶在身邊教養(yǎng)。

  熙王雖已參朝政,但還未到出宮立府的年紀(jì),席位設(shè)于龍座正下方。

  容岑垂目看他,果真儒雅,不愧是得朝臣“高風(fēng)亮節(jié)、懷瑾握瑜”之贊者。

  沒記錯的話,他字瑾瑜?

  察覺上方的注視,熙王親自斟了杯酒,高抬雙臂置于齊額處:“臣敬皇上,?;市郑缛沼H政,收復(fù)失地。”

  此言一出,自是掀起驚濤駭浪。

  是投誠,還是挑唆,難說。

  “那朕就借二弟吉言了?!?p>  容岑以茶代酒,執(zhí)盞相對。

  聽萬禮稟告貴太妃身子不適未至,她還有些許遺憾。

  從剛回大胤容岑便聽說了這位的諸多傳聞,矮太監(jiān)聲稱是她授意弒君,亦有朝臣指證她屢害自己未遂。

  記憶中她是被父皇捧在手心疼的女人,后宮佳麗三千人,唯她盛寵不衰十幾年,卻不知父皇山陵崩后她心緒如何?可曾傷懷?

  待掃過帝王嬪妃列席處,簡直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容岑斂眉,她的后宮何時竟被塞了如此多風(fēng)情萬種的美人?

  最具異域風(fēng)情的那位,媚眼如絲。

  “臣妾為陛下獻(xiàn)舞?!?p>  舞著舞著,一路舞到了龍椅上。

  美人坐懷的瞬間,容岑捕捉到異常沉默的太后神情微妙地笑了。

  很詭異,后背發(fā)涼的那種。

  但容岑沒心思細(xì)品,她扶著龍椅把手,表情已經(jīng)快崩不住了。

  淦,美人怎么能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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