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如今日便把婆母送去西天。
如意喚道:“外祖父?!?p> 覃太師激動的打量起如意,摸摸如意的臉老淚縱橫。
“乖孩子,你在袁家過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外祖父已經(jīng)知道了。如今我已回來,再不會讓那些奸邪之輩欺負你。”
韋氏臉比墨還黑,如錦撅起嘴,說誰是奸邪之輩。
如繡打斷了這祖孫相認,她拉住如意:“大姐,你幫幫我,我真是走投無路了?!?p> 覃太師:“怎么回事?”
如意撥開如繡的手:“我三妹傷了臉,我學藝未精治不了,她卻非要說我能治,這不連著母親逼著我給她治臉?!?p> 覃太師不悅:“當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蠻不講理的生的孩子也是如此,這種人你不必理會?;噬腺p賜了外祖父一間宅子,你隨外祖父去看看?!?p> 覃太師看向儀表堂堂的藺蘭知,撫著胡子很滿意這個外孫女婿,也不管藺蘭知和如意是來送行的,直接搶人,“蘭知是吧,你也一同去。”
藺蘭知八面玲瓏,即便夾在這對關系不睦的翁婿中間,也是兩邊禮數(shù)都做足,哪一邊都不得罪:“岳父,小婿……”
袁敬擺擺手,讓他們趕緊從他眼前消失。
如意扶好覃太師,其實即便藺蘭知不說,她也會去討好覃太師,畢竟這是她強有力的靠山:“外祖父,外祖母和姨母沒回來么?”
覃太師:“皇上急召,我不敢耽擱。你外祖母路上染了風寒,不好日夜兼程,我便先行了。她們耽擱了腳程,過些時日才能到?!?p> 藺蘭知關心的問:“外祖母不要緊吧?!?p> “有你們姨母和表兄照看著,不要緊?!?p> 如繡眼看如意走遠,心如火焚,她想袁敬能在出發(fā)前幫她把事解決了。先前也是父親逼著如意給如錦治臉,如意才那樣聽話。
“父親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女兒被休么。”
韋氏裝出一副慈母模樣:“將軍,如繡她實在是可憐,您知道的,那沈夫人就不是省油的燈……”
袁敬怒了:“我拿命在戰(zhàn)場上拼前程,讓你們在都城享著榮華富貴。如今連這種婆媳的事都要我來處理,我還養(yǎng)著你們干什么?!?p> 韋氏再不敢多嘴。
先前如意有一點是說得對的,后宅女人用的那些伎倆袁敬不是不知,懶得管而已。弱肉強食,袁家的后宅也是如此。
“如意不是拐彎抹角的人,她說治不了,那就是治不了,你另行去想法子。你先前捅了簍子,我已給你擦了屁股。你若是連一個沈氏都對付不了,由著她擺布,如此無用不如去出家,就不必怕連累袁家的名聲了。”
袁敬揚起鞭子,抽了馬一鞭,絕塵而去。
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fā)。
袁敬一走,韋氏的嘴臉就換了:“將軍的話你聽清楚了吧,實在不行你就去出家。青燈古佛,如意過得了,你從來比她聰明伶俐你也能過得了的。”
韋氏撩起如錦遮臉的白紗,高興的表情刺激到了如繡。
“快好了,等你臉恢復如初,娘就為你約見禮部尚書家的兒子。那孩子豐神俊逸,文采也好?!?p> 如錦還是喜歡藺蘭知,對相親的事提不起勁:“到時再說吧。”
如繡妒忌的看著韋氏和如錦離開,她如何不知韋氏根本不是真心為她說話,無非是找如意的不痛快。她為韋氏做了那么多骯臟事,到底不是親生的,韋氏自然不可能像對如錦一樣緊張她的幸福。
既是這樣,三個姐妹中,也不能是她過得最凄慘。
沈府的馬車等在不遠處,如繡回到馬車上。
沈母難受的靠在軟墊子上,她現(xiàn)在動一動都難受:“如何?你可哄得袁敬讓如意來醫(yī)治我?”
沈母病入膏肓,她并沒有她嘴上說的那么不怕死,想讓如意醫(yī)治,又拉不下臉面,就把如繡推出去,讓她去求、去逼、去想辦法。
如繡方才壓根就沒提沈母,卻也當提過了:“大姐連我都不肯治,怎么肯治娘你。她絕情絕義,又是嫁給了藺蘭知,如今在父親那她比誰都要說得上話?!?p> 沈母察覺出了如繡話里的怨氣:“嫁給衛(wèi)兒委屈你了么。論才干論學識他一點都不輸藺蘭知,他是時運不濟。他若是也能娶一位,外祖父是當太師的夫人,何至于走這樣多的冤枉路?!?p> 沈母后悔?。骸叭缫饩戎伟傩盏氖聜鏖_了,倒為藺蘭知贏了口碑。你看看你為衛(wèi)兒做了什么?早知覃太師還有翻身的一日,當初就隨了衛(wèi)兒的愿讓他娶如意,也不至于現(xiàn)在連求醫(yī)也得低聲下氣?!?p> 若如意是她的兒媳,她便可以理所當然的讓如意將她的病治好,理所當然的讓覃太師將衛(wèi)兒扶上高位,理所當然的將如意的嫁妝、人脈據(jù)為己有。
即便如意行為乖張也無所謂,只要嫁進了沈家,她多的是法子將人調(diào)教得乖順聽話,讓她站著不敢坐下??善敃r選錯了一步。
“你就沒有跟袁敬說么,若是如意不肯醫(yī)治我,兩家也沒繼續(xù)做姻親的必要了。你不順父母,容貌受損,此后不能參與沈家祭祀,我讓衛(wèi)兒以七出之條將你休了,袁家可就成笑話了?!?p> 如繡怒極反笑,若她能選,當她稀罕做這個沈夫人么:“我父親讓我出家呢,他再怎么好面子也不可能由著別人要挾?!?p> 沈母嫌棄的看著如繡,只覺得她浪費她沈家的糧食:“那還留著你有什么用,就你如今這個鬼樣子,想來衛(wèi)兒與你同房都是不愿,更不必指望你開枝散葉。不如給衛(wèi)兒娶一房平妻。”
如繡陰陽怪氣的道:“娘為了維持沈家的門面,還要幫夫君打點關系,這些年花費了不少,以您的眼光,小門小戶定是瞧不上,權貴人家,您覺得聘禮多少才合適?”
“相夫教子你一樣都辦不到,如今找人回來為你分擔職責,還讓你霸占沈夫人的名分已是仁至義盡,你自然是要出一份力。”
沈母點算過如繡的嫁妝,知道她是帶著多少錢銀嫁進來的。沈家內(nèi)里已經(jīng)空了,如繡那點嫁妝杯水車薪,根本填不滿。
若是如意嫁過來,絕不會只有這么少。
如繡想起了藺蘭知說的抽薪止沸,這個老太婆在一日,她在沈家就絕無好日子。不如今日便把她這位婆母送去西天。
如繡“不小心”的打翻備著在馬車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