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很難說的清,我一直都覺得我會和姜婕在一起是命中注定,我認(rèn)識她的情節(jié)很像上個世紀(jì)的言情劇。
H市的大雨向來都是猝不及防的,前一秒還晴空萬里,后一秒就暴雨傾盆,而且在H市住的久的人都知道雨傘在H市基本是用來遮陽的。真到了下雨的時候,大雨遮不住,小雨不用遮。因為H市是季風(fēng)氣候,大雨都是帶著大風(fēng)的,雨橫著下,傘不好打;而不下雨的H市天氣很熱,小雨打濕一點點衣服也會瞬間變干。
那天剛好是大暴雨,我穿著雨衣出門,手上還拿了件雨衣。路上一個女生迎面走來,她舉著一把遮陽傘,傘直接被大風(fēng)掀翻。女生很是狼狽地拽著傘,最后索性把傘收起來,一路小跑,她腳上還穿著高跟鞋。即便如此狼狽的情況下,我卻覺得這個女生的氣質(zhì)極好。我當(dāng)時沒多想,趕緊拿著我手上閑著的雨衣走到她身邊,把雨衣圍在了她身上,護(hù)著她一路跑到了一棟寫字樓的前廳里避雨。
女生把被打濕的頭發(fā)整理到一邊,露出白皙的臉頰,我確定我當(dāng)時肯定是看著這張臉走神了。
“謝謝你!你為什么會多一件雨衣啊?!迸τ乜粗?。
“哦,我本來就是要去給我媽送雨衣,她在前面的理發(fā)店理發(fā)完,結(jié)果被大雨隔住了?!?p> “哦哦?!迸焉砩吓挠暌氯∠聛?,“那你快點給她送去吧?!?p> “不急不急,你先穿著,你是要去哪里?”
“哦,我回家,我就住旁邊的濱江海岸小區(qū)?”女生說。
“濱江海岸?我們一個小區(qū)哦,好巧!”
“也就是因為住一個小區(qū),才會在這里遇見吧。”女生拆穿了這個不算太巧的巧合。
“也是哦?!蔽耶?dāng)時把雨衣重新披在了女生肩上說,“走,我先送你回去,反正我媽也不著急,她晚走一會還可以讓小妹幫她多按兩下肩膀脖子什么的?!?p> 往小區(qū)走的路上,我知道了這個女生叫姜婕,諷刺的是我和她的相識竟然是因為我媽——這個日后給姜婕帶來最多困擾的婆婆。
緣分更難讓人說的清的是,這樣三個完全是不同圈子的男人,彼此都不是很熟的情況下此刻卻坐在了同一輛車?yán)铮渲械囊粋€甚至還對另一個頗有敵意。
“好哇你范茹,久久不聯(lián)系,一聯(lián)系就給我下套!”梁平把不明之火又燒到了我頭上。
“哎呀,好啦好啦,梁平,既來之則安之,我承認(rèn)上次是我不對!我收回我說過的話,我是真的需要你幫忙才能一起把兇手送進(jìn)監(jiān)獄,最好是送到刑場上!”周揚開始主動和梁平溝通,從他的話里我大概明白了為什么剛才周揚一直都神神秘秘的,好像很怕被梁平看到自己在車?yán)铮磥韮扇酥熬陀羞^接觸,周揚還得罪了梁平。
“你說收回就收回?再說當(dāng)時還有佳慧在場!你就那樣詆毀我?”梁平此刻變成了意難平。
“所以你到底干嘛了?”我看熱鬧不嫌事亂地問周揚。
“他干嘛了?他當(dāng)著我現(xiàn)任女友的面,說我失去了我未婚妻是活該,還說我這種朝三暮四的渣男就不配和人結(jié)婚!”梁平一口氣把周揚的罪行全都指控了出來。
“我沒這么說……”周揚的狡辯顯得有氣無力。
“你的話就是這個意思!首先,我不認(rèn)識你,其次,是你找我?guī)兔ξ也艜鰜砗湍阋娒?,結(jié)果你倒好?!?p> “唉,我那天,是我老婆正在跟我鬧離婚,我確實情緒不太對?!?p> “所以就把我當(dāng)垃圾桶宣泄你的垃圾情緒是吧?我憑什么要受著???”梁平越說越氣,我見狀不妙想要說點什么來化解這個尷尬的情況。
“梁平,我很認(rèn)真的向你道歉,上次確實是我不對!”周揚搶先表態(tài),“現(xiàn)在情況確實比較棘手,那個叫陳光亮的禽獸,馬上就要因為證據(jù)不足被釋放了。我聯(lián)系大家就是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直接證據(jù),證明……”
“陳光亮要被釋放?憑什么?他強奸了那么多人,都夠槍斃的了,怎么會釋放?”梁平顯然很在意周揚說的情況。
“我咨詢過律師,視頻資料是不能作為直接證據(jù)的,何況那幾段視頻拍攝角度都不好,而且做數(shù)據(jù)恢復(fù)的時候,每個視頻多少都有些折損,甚至其中有一個視頻放到一半就綠屏,現(xiàn)在關(guān)于陳光亮強奸案的人證、物證都不充足,尤其缺的是受害者陳詞,我為了這個事情甚至都挨了幾頓揍了。我把去陳光亮工作室做過心理咨詢的人都打擾了一遍,但是還是沒人愿意出庭作證,甚至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承認(rèn)被侵犯過。”周揚情緒很激動,一番話說完,臉和脖子都紅了起來。
我把車停在了一個咖啡館門口側(cè)頭跟其他兩人說:“到了,下車吧!”
“這是哪???不是去球館嗎?”梁平問。
“不是,大哥,事兒都已經(jīng)說明白了,你覺得還有必要去球館嗎?”我笑著看向梁平。
“真特么晦氣,我還費力氣換了球衣,你小子給我記得!”梁平滿臉不快地下了車,重重地關(guān)上了車門。
這家咖啡館的二樓包廂居然是棋牌室,我們?nèi)齻€人圍著麻將桌坐了下來。
“唉,要是符介六在就好了,還能搓上兩把?!蔽彝閷⒆溃袊@著。
“叫出來啊!”梁平說。
“叫出來干嘛?你還真要打麻將?。俊敝軗P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起茶壺開始往每個杯子里輪番倒茶。
“不然呢,這三缺一多難受,難道要和你們倆坐在這里喝茶?我沒這愛好啊,這有啤酒嗎?倒是可以給我喊兩罐?!绷浩秸f完,周揚竟真的按下了服務(wù)鈴。
“況且,符介六已經(jīng)叫不出來了,他被抓進(jìn)去了?!蔽艺f。
“???為啥被抓?”梁平問。
“唉,說來話長。”周揚把話接了過去,卻沒有繼續(xù)往下說,看來是不太想讓梁平知道符介六現(xiàn)在的狀況。
不消一會,兩罐啤酒放在了梁平面前。
“還有什么指示,梁老板?”周揚笑著說。
梁平“啪”的一下拉動拉環(huán),誰知拉環(huán)居然斷開了。梁平看著自己手里的拉環(huán),開始爆粗口:“我特么今天真是做啥都不順啊?!?p> 周揚也被逗笑,隨后拿了另一罐啤酒,拉開后遞給了梁平。
梁平喝了一口啤酒,終于開始進(jìn)入正題:“說吧,你想怎么辦?”
“我已經(jīng)掌握了比較準(zhǔn)確的信息,康淑儀曾經(jīng)給陳光亮做過助理,就在陳光亮的那個心理咨詢室?!?p> “去你X的!”梁平把啤酒用力地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趕緊攔住了梁平:“哎,梁平,干嘛???”
“干嘛?這東西就沒憋著好屁,他媽什么意思,康淑儀是陳光亮的幫兇是吧?”
“不是這個意思,康淑儀不一定知情,或者說之前不一定知情,有沒有可能是知道情況后,想要舉報陳光亮,才被殺人滅口!”周揚并不在意梁平發(fā)脾氣,兀自心平氣和地分析著案情。
我拉著梁平,終于讓他坐了回來。
“我想跟你確認(rèn)的是,康淑儀在遇害前幾天或者當(dāng)天,有沒有被人約出來過?”周揚認(rèn)真地看著梁平。
梁平又喝了一口啤酒,身體靠在椅背上,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突然,梁平的眼睛一亮,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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