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符介六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揚突然把話題轉(zhuǎn)到了符介六身上。
“他自己承認(rèn)了，他老婆是他自己殺的?！蔽抑苯用髁说馗嬖V了周揚。
“??？”如我所料，周揚第一時間是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他把頭看向一邊，我也不自覺地看了一眼他看的方向，有一對情侶剛好路過，女人邊走路變把頭靠在了男人肩膀上，那種姿勢看起來并不舒服，但是兩個人有說有笑地維持這個姿勢往前走了很久，我也看了很久。
“具體點?！敝軗P突然又說，“他怎么殺的？為什么要殺？他肯定不是那個連環(huán)殺手就對了。”
“好像也不是故意的，他本來就不只一次家暴，最后那次下手重了就給打死了，是因為捉到了他老婆跟別人在酒店開房，不過他自己后來也愿意相信他老婆是被灌醉然后發(fā)生的關(guān)系，但他當(dāng)時氣不過，就失手把他老婆打死了?！?p> “死因是什么？”周揚的眼神越發(fā)像個在辦案的警察。
“死因……我沒問，應(yīng)該就是拳腳打死的?！?p> “不對！張紅花的尸體明明跟其他人一樣，也是死于喉嚨被刺穿。”周揚表情嚴(yán)肅，能看得出他大腦在快速運轉(zhuǎn)整理著案情。
“這個，我真的就不清楚了，要不再去問下他自己吧，我今天剛?cè)ヌ奖O(jiān)過，下次好像要等一個星期?！?p> 周揚聽后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用鼻子呼了出來：“不能等了，我們先去找別人，今天不早了，明天早上我聯(lián)系你，我們一趟車走就好?！?p> “找誰？”我問。
“梁平！”周揚說完便走到老板面前去埋單。
我跟著走了過去，臨分開時，我喊住了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的周揚，他轉(zhuǎn)過頭來問我什么事。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周揚的面前說：“周揚，我平時很喜歡看偵探小說，所以一度自以為自己也可以像偵探小說里的大偵探一樣找出真相，但是我折騰了小半年時間，最后我調(diào)查到的東西跟警察已經(jīng)掌握的情況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而且警察也提醒過我，讓我們這些受害者家屬不要跟著瞎折騰，說有的時候反而會影響到破案?！?p> “我和你不一樣！”周揚沒就這個問題說太多，便轉(zhuǎn)身上了車。
第二天一早，周揚果然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了樓下，我下了樓，坐在周揚車?yán)?，他車?yán)锏囊魳泛艽舐?，放的是一些很吵的音樂，我很想跟他說讓他把音樂小點聲，他卻突然跟我推薦起了他在聽的樂隊：“怎么樣，這首歌！你平時聽搖滾嗎？”
我搖搖頭：“我很少會專門聽音樂。”
“這個樂隊叫和平飯店，知道他們的人還不多，我聽過他們的現(xiàn)場，他們的歌不是那種特別炸的，但是你反復(fù)聽，會上癮?！彪S后周揚不再說話，時不時還跟著音樂哼唱幾句，我也不好再去要求他把音樂小點聲了。
車停在了一個小區(qū)門口，周揚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打給誰？”
“梁平?。∵@就是他小區(qū)門口。”周揚邊說邊撥通了電話。
“你怎么知道他住在哪個小區(qū)？”我表達(dá)了自己的疑惑。
“這算啥，我也知道你住哪個小區(qū)啊，濱江海岸對吧？”周揚說完突然把聽筒放到了我耳邊，然后小聲對我說，“通了，你喊他出來！”
我一臉詫異地看著周揚，耳邊的聽筒里卻已經(jīng)傳來了梁平的聲音：“喂？哪位？”
我在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周揚，他似乎也在我的表情里看到了我的心聲，但是他卻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只好硬著頭皮開始說話：“喂，梁平，是我，范茹?！?p> “范茹？什么事啊，你該不會又要找我跟你一起去玩?zhèn)商接螒虬桑俊绷浩降恼Z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哦，其實不是我要找你……”我剛想把周揚供出來，卻看到他在瘋狂跟我搖手，我看懂了他的手勢，大概意思是不要提到他。
“是……我不得不要找你。”
“什么？你在講什么廢話呢，你要沒什么事我就掛了啊?！?p> “我在你小區(qū)門口呢！我就是路過了突然想起了以前一起打球的日子，我好久沒運動了，我現(xiàn)在孤孤單單一個人，挺無聊的，這大周末的就想找你出來一起打打球?！蔽壹敝猩牵S便找了個借口。
“重點不是想打球，是孤孤單單吧？以前喊你出來都不理我的，現(xiàn)在老婆沒……”能聽得出來梁平也意識到自己提到了些敏感話題，他的話只說了一半。
“出來吧，我在你小區(qū)北面這個門，我預(yù)訂了球場的票?！?p> “你開車了是吧？”
“對，開著呢?！?p> “那行，我就不開了，等我換下球衣?！?p> 電話掛斷后，周揚跟我伸出了大拇指：“可以，我果然沒找錯人?！?p> “不是，周總，你有什么事能不能提前說啊，你這樣突然把電話遞過來，也太難為人了。”
“呵呵，我提前說讓你聯(lián)系他，你會答應(yīng)嗎？”
“我……”我猶豫了一下，覺得我好像確實不會答應(yīng)周揚幫他喊梁平出來。同為H大學(xué)畢業(yè)的學(xué)生，又在一個學(xué)院，大學(xué)時我的確經(jīng)常和梁平一起打球。但自從大三那年，他們系和我們系在決賽碰面把我們贏了之后，我們就很少一起打球了，因為一見面他就要嘲諷說什么手下敗將，這讓人很不爽。即便這樣，我想去竊聽時想到的第一人選依然時梁平，可是他卻拒絕了我，我就真的再也不想聯(lián)系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了。
“你來開車?！敝軗P突然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后坐到了車后座。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周揚。
“你約他出來，肯定你開車啊，當(dāng)我不存在就好，也不用特地介紹我，就說我是搭順風(fēng)車的?？炜?，你坐過去?！敝軗P催促著我。
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我還是打開車門下了車，坐到了駕駛位。
“那個按鈕是鎖車，一會他一坐進(jìn)來你就先落鎖，別讓他跑了。”
“??？他為什么要跑？”
“哎呀，你別管了，你一定要聽我的！”周揚說著話，突然眼睛看向了窗外，“他來了他來了！記得啊，他一關(guān)門，你就落鎖！”
梁平穿著凱爾特人的球衣，抱著個籃球，走到小區(qū)門口位置在四處張望，我搖下了車窗沖他招手，他看到后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梁平坐進(jìn)了車?yán)?，盯著我的衣服：“你就穿這身打球？”
“這有啥，咱們上學(xué)的時候還不是隨時隨地就開干，光著腳都能打球。”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休閑裝，還好鞋子也是能運動的鞋子。
梁平不以為然地關(guān)上了車門，我發(fā)動引擎，按下了車鎖，掛到了行車檔后突然意識到了不知道要去哪，于是回頭問周揚：“周總，我們?nèi)ツ膫€球場？H大學(xué)的？”我轉(zhuǎn)頭問話時才留意到周揚故意把身子縮在了角落，好像很怕梁平看到他。
梁平這才意識到后座還有人，他轉(zhuǎn)頭看了過去，隨后梁平突然用力地去拉門把手，但他發(fā)現(xiàn)門是上鎖的打不開。
“開鎖！讓我下車！開鎖！”梁平幾乎是在沖我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