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淵為首的晉陽官員,熱情的邀請楊廣在晉陽行宮小住,因為已經(jīng)擊退了突厥,還大傷其元氣,想必未來幾年內(nèi)突厥都會相對消停。
但是楊廣婉拒了,笑道:“朕謝過諸位愛卿美意,只是離宮已久,還有諸多政務(wù)亟待處理?!?p> “陛下,政務(wù)亦可在晉陽處理。行宮修建好多時,雖比不得大興宮,但也不失為休養(yǎng)勝地?!崩顪Y面露謙卑的躬身說道。
“呵呵,唐公心意,朕已領(lǐng),此事無需再議?!睏顝V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唐公救駕有功,公子李世民聰慧英勇,深得朕心,即刻封為御前侍衛(wèi),伴朕左右?!?p> 李淵表情一僵,也僅僅是一秒鐘的功夫,立刻回過神來,臉上賠笑道:“犬子能得陛下護佑,求之不得!”
李世民更不高興了,誰都能聽出來,皇上這是覺得晉陽勢力以及號召力太大,要押父親一個人質(zhì)。
按照常理,這種情況都是長子出頭,畢竟是嫡親并且還要承襲爵位的,更有份量,也許在李淵的眼中,他這個次子根本沒有哥哥李建成重要。
其實楊廣還是有點失算,李世民十分優(yōu)秀,而且一直伴隨李淵左右,楊廣順理成章的就誤以為這個年輕人就是李淵的長子。如果楊廣能多問上一句的話,也許就不會帶著李世民進宮了。
交代完畢,楊廣面露疲憊之色,眾人識相的退下,其實這些日子誰都沒有休息好,確實該好好睡一覺。
服侍完楊廣吃藥躺下之后,袁紫煙一點睡意沒有,悄悄的從房間里退了出來,打算去找李世民談?wù)勑?,看星星看月亮?p> 兩個人花前月下,爾儂我儂,感情不就蹭蹭升溫了嗎?雖然中間隔著一個長孫無垢,但是如果獲得一份真愛的話,其實身份也不是那么重要啦。
袁紫煙美滋滋的抬頭看去,小臉妙變苦瓜狀。呃,天上竟然連一個星星都沒有,幾片慘淡的厚云堆積在昏暗的月亮周圍,好像巨石一般,隨時都能掉落下來。
這什么鬼天氣啊,一點都不給力!毫無浪漫色彩!
若是在這種月色之下,什么情話也說不出來。算了,換個理由吧!
不如就說是去找小師弟敘舊,好久不見了,很想念自己這個小弟弟,順便呢,再和李世民談?wù)勑摹?p> 嘻嘻,就這么定了!
袁紫煙哼著小曲走在小路上,可能大家都困乏了,除了偶爾碰到幾個哈欠連天的奴仆,連個蟲鳴都聽不到,一路靜悄悄的??v然膽大如袁紫煙,也感覺后脊梁骨發(fā)涼,瘆得慌,這氣氛太陰森了吧!
為了愛情!加油!
袁紫煙不停的給自己鼓勁,經(jīng)過一個路口時,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喊,師姐!袁紫煙連忙轉(zhuǎn)過頭去,驚喜的發(fā)現(xiàn)李淳風(fēng)正和李世民在外面散步,真的是好巧??!
“淳風(fēng),世民,你們都在啊!”袁紫煙一路小跑著過去,興奮的小臉都亮堂堂的。
“呵呵,出來散心?!崩钍烂裎⑿χ鸬溃浑p明亮的眼睛,霎時間便黑暗都驅(qū)散了,幾乎要亮瞎袁紫煙的眼睛。
都是年輕人,三個人很快便有了共同語言,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起來。令人意外的是,黑夜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而且是孩子的。
袁紫煙不提防,也被嚇了一跳,連忙尋聲望去,是一處小院子傳來的。
“師姐,這里怎么會有孩子呢?”李淳風(fēng)也不解的問道。
要知道,這里住的全都是皇帝以及后廷嬪妃和文武重臣,要說孩子,只有一個,那便是楊廣的寶貝疙瘩楊杲,難道是也有人想對他下手?
袁紫煙連忙朝著喊叫的聲音方向快步奔去,果不其然,在一處小院子前,驚慌失措的楊杲奔了出來。由于跑得太快,被石頭絆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隨即起身,向著楊廣的房間方向跑去。
“杲兒!出了什么事情,快到煙姨娘這里來!”
袁紫煙在其身后放聲大喊,但是楊杲就像是丟了魂一般,頭也不回的跑開,空氣中只有孩子驚恐的粗重呼吸之聲傳來,似乎還帶著一絲哽咽。
環(huán)顧四周也沒有人追出來,更沒有野貓野狗什么的,但是楊杲到底是受了什么驚嚇,一向頗識禮儀的他也亂了手腳?
眼前只有這個異常安靜的小院子,而楊杲也是從這里跑出來的,那么一定是這個小院子里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三人都很好奇,李淳風(fēng)提出要進去看看,卻被袁紫煙擋住了,因為雖然不知道這里住的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應(yīng)該是宮里的人,說不定還是嬪妃,兩個大男人進去有點不太方便。
袁紫煙猶豫了片刻,還是獨自一人探頭探腦的走了進去,屋內(nèi)亮著燈,沒有任何動靜,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感覺有幾分詭異。
很快,袁紫煙便來到屋門前,剛要問有沒有人,卻發(fā)現(xiàn)屋門是虛掩著的,這情況也太古怪了,仗著門口還有兩個大男人給自己站崗,袁紫煙壯著膽子輕輕用手一推,門便吱呀的打開了。
袁紫煙剛進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這是王妃的住所,此刻她正仰面躺在地上,胸口一把尖刀,雙眼圓睜,身體僵硬,看來是已經(jīng)沒氣了。
媽呀,真是活見鬼啊,好好的怎么會死呢?
袁紫煙一腦袋漿糊,臉色煞白的退出屋子,想要去喊人過來查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門外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火把,以許庭輔為首,一群人沖進院子,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袁紫煙心頭咯噔一下,隱約感覺有些不好,冷聲道:“許公公,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紫煙姑娘,你又為何出現(xiàn)在王妃這里???”許庭輔冷笑著問道。
袁紫煙抱著臂膀,鄙夷道:“我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重要,反倒是你,為何興師動眾的來了這么多人,難道是提前得知了什么動靜,想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嘛?”
許庭輔并不答話,向后招了招手,頗有暗示意味的說道:“袁紫煙與王妃多番有爭執(zhí),速速進屋查看?!?p> 很快侍衛(wèi)便出來了,附著在許庭輔耳邊說了幾句話,許庭輔立刻做出詫異狀,隨即放聲大哭,連滾帶爬的來到屋里,哭得更兇了。
許庭輔的哭聲引來更多的巡邏侍衛(wèi),小小的庭院被擠得水泄不通,很快仵作也來了,搖頭嘆息,王妃娘娘沒得救,沒了。
又是哭聲一片,而袁紫煙是唯一一個出現(xiàn)在院子里的人,很容易便被認(rèn)定為重大嫌疑人,立刻幾名侍衛(wèi)向著袁紫煙圍攏過來。
袁紫煙情緒十分激動,甚是還有些混亂,事情來得太突然,不是她可以應(yīng)付的了的。
“許庭輔,你個老不死的,你想干嘛!”袁紫煙急急往后退,叫囂著不肯束手就擒。
“放開我?guī)熃?!?p> 僵持之中,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李淳風(fēng)便沖了過來,擋在袁紫煙跟前,惱道:“我?guī)熃闵頌榇蠹议|秀,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殺得了人,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手無縛雞之力?”許庭輔極度輕蔑的反問道:“晉陽百姓以及所有將士都親眼所見,袁紫煙有駕云之能,況且袁紫煙與王妃素來不和,前番更曾揚言要害死王妃,諸多證據(jù)面前,當(dāng)然需要調(diào)查一番。”
“許公公此言差矣,有駕云之能的并不是紫煙姑娘,而是陛下為真龍?zhí)熳?,危難之際自有天助。”
又一個穩(wěn)健的聲音傳來,正是跟隨李淳風(fēng)而來的李世民,袁紫煙眼中迸濺出淚花,她就知道每次自己出現(xiàn)危險的時候,李世民一定會挺身而出。而李世民之所以這么說,確實也是在保護她,不要過于張揚,成為眾矢之的。
“原來是李公子,是老奴說錯了,該打?!痹S庭輔嘿嘿笑著象征性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又說道:“不過天色不早,李公子還是回去休息,庭院內(nèi)發(fā)生之事,乃宮廷丑聞,不消公子費心?!?p> “公公又說錯了,我剛剛被皇上封為御前侍衛(wèi),宮中妃嬪死于非命,我當(dāng)然有過問的權(quán)力?!崩钍烂窭浜咭宦?,絲毫不懼。
許庭輔嘴角一陣抽搐,硬擠出一絲笑容,夸張的說道:“哎呦,竟然是老奴疏忽了。只不過,老奴想知道公子該如何處理此事?”
“紫煙姑娘伴駕有功,深得陛下信任與賞識,事實尚未清楚之際,冒然把人帶走并不妥當(dāng),還是應(yīng)由陛下親自審問才好?!崩钍烂裾f道。
哈哈,許庭輔仰天發(fā)出一陣大笑,傲慢的說道:“陛下日理萬機,哪有精力親自處理這等小事,我看公子還是不太了解宮中的規(guī)矩?!?p> “老閹人!”袁紫煙忍不住呸了一口,“李公子說得對,我要見陛下!難道死了嬪妃,陛下會不管不問嗎?”
“這里豈能是你說了算?”許庭輔翻著白眼問道。
“那也跟你沒關(guān)系!瞧你一臉奸相,死了主子還在這里大聲喧嘩!”袁紫煙逐漸恢復(fù)了一些理性,鄙夷道:“大家都看到了吧,王妃娘娘尸骨未寒,許庭輔卻高興的像個猴似的,上躥下蹦,還敢放聲大笑,簡直是畜生,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