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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農(nóng)女開掛后成陰鷙反派心尖寵

第2章 那人是我

  周攻玉穿著一身已經(jīng)洗舊了的書生袍,身形瘦削,明明力氣單薄,卻咬緊牙關(guān)立在原地,牢牢地護著秦氏。

  里正自稱親自證實,他有心想要辯駁,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遠離縣衙的鄉(xiāng)野之地,里正便是這村里能夠一語定生死的閻王。

  “住手!”

  雪染白的發(fā),面帶紅的血,孟桑此時如同瘋婦厲鬼一般全無形象。

  “成親當日,娘親房中的人是我!”

  “聽了里正叔的話,我才知道原來都是一場誤會?!?p>  “我初初嫁來此地,有心想要和婆母打好關(guān)系,因此特意跟婆母炫耀一番自己的技藝,沒想到反倒給婆母帶來一場無妄之災(zāi)?!?p>  “如今這樣,反倒讓我這為人兒媳的,不知該如何才好?!?p>  孟桑話到一半便轉(zhuǎn)了聲音。

  鄭里正臉色大變,忙抬手讓那抓人的壯漢住手,“你一個婦人家,怎么能有男人的聲音?”

  “里正叔有所不知,”孟桑不笑還好,糊著一臉血勾起唇角的模樣讓鄭里正也嚇了一跳。

  “孟府有一位口技先生,我自幼頑劣對許多新奇的東西都很感興趣,因此特意學(xué)了些,此事只要里正叔派人去孟府一問,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p>  “鄭里正,咱可不能就這么信她?!?p>  一直藏在后頭沒有露面的始作俑者李氏按捺不住跳了出來,“你可知她那額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我家乖孫跟著周攻玉去孟府接親,回來親口告訴我,孟家姑娘寧愿撞墻身亡都不愿委屈下嫁?!?p>  “她既然不想嫁,又怎么會討好婆母?”

  孟桑正眼打量說話的婆子。

  這位臉型窄長,鼻梁塌陷還有一雙三角眼的李氏,正是書里在小蘑村這個地圖中一直欺壓周攻玉的磨刀石。

  “奶奶雖然身在村里,耳朵倒是很長。”

  孟桑冷笑一聲,不疾不徐的出言反擊,“我的閨房在孟府后院,外男絕不可能進去,我先姑且不論堂兄胡亂編造這事,單單是他闖入我孟府后院,我便能讓我爹爹去縣衙告他一個私闖閨門之罪?!?p>  “奶奶可要想清楚了,若奶奶確定自己所言是真,堂兄可是要挨上二十板子的。”

  一語誅心。

  孟桑深知李氏一向?qū)㈤L孫視為自己的心頭肉。

  果然一聽到要挨上可能要了命的板子,李氏語氣遲疑不敢承認,索性提高了嗓門耍起無賴。

  “你見過哪個新婦額頭上頂了那么大個血窟窿的,那不是你撞得是什么?”

  “初初進門就一口一個婆母喊得親熱,我看你分明與你那婆母是一樣的人,以后也會給你相公好生的戴上一頂帽子吧?!?p>  “奶奶慎言!”

  周攻玉雖然不喜孟桑,但對方現(xiàn)在與他站在同一戰(zhàn)線,他自然不能看著她被侮辱。

  “我娘子句句屬實,奶奶豈能說不清楚就來污蔑?”

  “既然誤會已經(jīng)被我娘子澄清,那我們今日便帶我娘回去了。”

  周攻玉牢牢拽住秦氏的手臂,扶著對方防止她再軟倒在地。

  “什么說清楚了?誰與你說清楚了?”李氏耍賴不成直接撒潑,“里正,他們自家人護自家人,這秦氏偷人,您當時可是都聽見了!”

  “再說,攻玉媳婦剛剛雖然說的是男人聲,但那聲音,跟咱們當時聽到的可不一樣!”

  鄭里正停頓了一下,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各人音色很難相同,雖然對方學(xué)的像,但與他當時聽到的確實不甚一樣。

  “里正叔,不如您說一說,當時聽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音色?”

  短短一句話,從幼童到暮年的音色皆學(xué)了個全。

  孟桑坦蕩地笑笑,“說來慚愧,我會的音色太多,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哪個?!?p>  “另外,今日是我與相公的大喜之日,若我婆母房中當真進了不軌之人,沒道理完全沒人發(fā)現(xiàn)對方來去才對?!?p>  “今日村里的長輩大多都在,若有看到的可以站出來,咱們再詳細分說分說?!?p>  孟桑和周攻玉視線所到之處,村里眾人面面相覷議論紛紛,卻沒人站出來說看到了秦氏房內(nèi)有男人出來進去。

  孟桑見此,唇角輕勾,聲音和緩了些許。

  “冬日天寒,眼下又一時沒有證據(jù),里正叔您為人公正嚴明,做事從不糊涂,不如就先讓大家各自散了,回家暖暖身子吧?!?p>  周攻玉跟著落定,“里正叔,今日之事本是一件婆媳和樂的喜事,沒想到被人故意攪弄害您跟著操心,改日侄子備好酒菜邀您一聚?!?p>  一句侄子,將事情定性成了家事鬧劇。

  李氏嚷嚷著還要再鬧,周攻玉聲音提高尾音都變了兩分,“奶奶,堂兄身子孱弱,挨不得縣衙那二十板子?!?p>  李氏的長孫胖若家豬,也只有周攻玉能面不改色的說對方身子孱弱了。

  一句話成功的把李氏變成了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斗雞,面上憤憤然卻不敢再說些什么。

  孟桑微不可查的扭頭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未來的大反派,如今這般弱小便有如此聰慧的心思。

  而周圍有那聽清楚她們爭辯的,弱弱的出聲幫腔。

  “里正啊,今天這事可能真是鬧了個誤會?!?p>  “是啊是啊,攻玉他娘平日里最是老實,為人處事更是一等一的好,她斷然做不出來這事?!?p>  “攻玉他爹才走多久,這兩人以前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他娘不會做這等沒良心的事?!?p>  秦氏平日里性子怯懦,在村子里跟人打交道時,從來都是寧愿自己吃虧也不會去占別人便宜的性子。

  周攻玉一心苦讀,平時與人交往謙和有禮,因他字寫得漂亮,逢年過節(jié)更是免費承包了村里的對聯(lián)。

  反觀李氏,村子里誰不知道當初周攻玉的爹娘就是因為不堪磋磨,被逼著分了家的那檔子事?

  這一對比,再加上誤會解釋的有理有據(jù),大家心里的天秤自然而然的開始傾斜。

  鄭里正還在沉思。

  孟桑溫聲勸道,“里正叔,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若是婆母今日被冤枉地沉了塘,旁人會如何看待咱們村子里那么多的未婚姑娘?”

  一句話將村子眾人拉到了自己的陣營。

  雖然大部分人的態(tài)度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但若是事情的走向已經(jīng)危及到了自己的利益,依舊會坐立不安。

  “里正,您還猶豫什么?攻玉媳婦都解釋清楚了不是?”

  聲浪陣陣,鄭里正終是點了頭。

  “既然事情已經(jīng)弄清楚了,你們便回去吧,以后行事注意一些,別再鬧出今日這樣的誤會。”

  村里眾人都說是誤會,便是日后事情翻轉(zhuǎn),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鄭里正平時做事便是如此周全。

  事情落定,孟桑長長的松了口氣,和周攻玉還有周懷清一起扶著秦氏回了院子。

  “孟姑娘,”周攻玉將秦氏在房中安頓好,出門看著孟桑神色難辨,“今日之事,多謝孟姑娘?!?p>  他雙手抱拳躬了腰,“為了感謝孟姑娘今日相幫,在下愿意成全孟姑娘,寫下和離書?!?p>  話音剛落。

  有重物墜地發(fā)出‘砰’的一聲!

  周攻玉一向平靜的面上滿是錯愕,看著躺在地上的孟桑愣神了少許。

  “長兄,長……”周懷清神情復(fù)雜地及時改口,“她好像暈倒了。”

  原本在屋里休息的秦氏聽到外面的動靜忙走了出來。

  她雙眼紅腫,眼底還殘存著后怕,卻實打?qū)嵉膹男牡钻P(guān)切孟桑,“攻玉,還不快將桑桑抱到屋里?!?p>  “懷清,你快去村頭把郎中請過來?!?p>  “等等,”周攻玉蹲下身子試探了下孟桑的鼻息,而后將人抱在懷里,“郎中今日已經(jīng)來過一趟開了藥,我復(fù)熱一下給她喂進去?!?p>  “若太陽下山之時她還未清醒,再去請郎中不遲。”

  秦氏心底慌慌不大放心,“可是……”

  “娘!”周攻玉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面上苦澀,“家里已經(jīng)沒有銀錢了?!?p>  “都是娘不好。”

  秦氏眼圈一紅便落了淚,“是娘不會持家,才會將日子過成這般模樣?!?p>  “娘!”周懷清剛滿十三,急忙走到秦氏身旁語氣忐忑,“您別這樣?!?p>  “我出門之前將藥碗擱在了房中桌邊,娘親幫我把湯藥端去復(fù)熱一下吧?!?p>  自家娘親性格一向怯懦,周攻玉深知言語安慰無效,只能給她尋些事做。

  孟桑剛被周攻玉放到床上便恢復(fù)了神智。

  對方的動作實在算不得體貼,孟桑躺好不動,趁著這會兒將腦中紛亂的記憶梳理出來。

  她二十四歲那年死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不知為何她死后遲遲沒有投胎,變成了鬼魂在人間流浪幾十年。

  她遇到了從古至今數(shù)不清的同道之鬼,做鬼無聊,她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都在跟這群鬼魂學(xué)習(xí)她們的特長,閑暇時候也會跟在人類的身旁追追小說。

  沒想到眼前一閃,她魂體消散,再睜眼便重生在了那個人類看過的一本書中。

  而這周攻玉,便是書中日后動不動就滅人全族的狠辣反派。

  在書中,秦氏被沉塘溺死,弟弟妹妹也在后面先后死去,周攻玉輾轉(zhuǎn)流離,受盡了折辱之苦。

  他先報母親之仇,雙手染血,后來沉淪此間不得解脫,面容陰沉再無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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