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場所你不難為情?!”
“……又沒別人。”
“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住你小姑家你想干什么就干——”
“什么事也沒有,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被我看見了?”
“就是說?!?p> “就是什么!我還想我是不是看錯了,自己的女兒怎么可能看錯,再遠(yuǎn)都認(rèn)得出!”
“我們又沒怎么樣?!?p> “他是不是陳老師介紹的那個,個子高高的?”
“看清了嗎你?”
“他跑那么快我怎么看?”
“不是。”
“不是是誰?”
“先上去吧?!?p> “你先給我說清楚?!?p> “在博物館認(rèn)識的。”
“怎么認(rèn)識的?”
“他和一個給我們做項(xiàng)目的人是朋友,那個人上次帶他來參觀,先來我們辦公室聊了幾句,他問我洗手間在哪,就認(rèn)識了?!?p> “認(rèn)識多久了?”
“沒多久,兩三個月?!?p> “兩三個月你不說?”
“我們才見沒幾次,他很忙?!?p> “他忙什么?”
“他……賣鋼琴,總代理,三天兩頭出國。”
“他幾歲?”
“三十二?!?p> “結(jié)婚了嗎?”
“沒有?!?p> “結(jié)過婚嗎?”
“沒有?!?p> “欠債了嗎?”
“沒有?!?p> “有錢嗎?”
“有?!?p> “都是他說的?”
“他沒騙我?!?p> “你這種女孩子一看就好騙?!?p> “我又不傻?!?p> “傻子都說自己不傻。心里沒鬼他跑什么?”
“不跑等著挨罵?”
“你還說!穿的就不正常。”
“他在跑步。”
“現(xiàn)在幾點(diǎn)?”
“那你說他穿成那樣干嘛?”
“他要是沒問題就讓我看一下,叫上他大人我們互相了解一下。”
“又沒到見家長的程度。”
“那你告訴我什么是見家長的程度?駱?biāo)紳嵞菢???p> “說小姑干嘛?!”
“我說的是你。給我約個時間?!?p> “他明天早上回汕海了,下午飛德國?!?p> “回汕海?行,我去汕海找他大人?!?p> “他爸媽都不在了?!?p>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他不是騙子?!?p> “好,那我等他回來?!?p> “年底前他不會回來了?!?p> 駱佳明白駱?biāo)紳嶓@動駱?biāo)箭R老婆是為了她,她實(shí)在幫不上忙,請的導(dǎo)樂因?yàn)榱硪粋€客戶預(yù)產(chǎn)期也提前了趕不過來。疼得六親不認(rèn)了還能想著她,也許她已經(jīng)成了產(chǎn)婦的累贅。說什么要補(bǔ)充體力讓她去小賣部買點(diǎn)巧克力,把她支開后打電話給嫂子讓她勸自己的女兒回去,嫂子的心茲要是肉長的就不會僅僅只是讓女兒回去,而她見有過來人替班就會安心撤了。挺完美的計劃,但就像陸恒書里的那些個犯罪,人算不如天算,一番苦心白費(fèi)了不說還讓他成了騙子。這是個她無法澄清的誤會,因?yàn)檎嫦喔@悚,對她媽來說他的真實(shí)身份將不比騙子可信多少,就連她都不能肯定兩個月后他還是現(xiàn)在的他。
微信提示他請求添加她為朋友。
「我那樣走了是不是不合適」
「是我沒處理好,太突然了」
「明早還能見嗎」
「送早飯的任務(wù)交給我爸了」
「你媽怎么說」
「她沒看清你」
「你怎么說」
「暫時沒說」
「你想說嗎」
「到汕海了給我發(fā)個消息」
「好」
「抓緊睡吧」
「你能睡嗎」
「我和我媽輪流陪我能瞇會兒」
「那我先睡了」
肖煜和畢媽在車?yán)飳⒕土藥讉€小時,他感到沮喪,前方盡是艱難險阻。凌晨5點(diǎn)23分他們?nèi)栽谑焖瘯r表弟現(xiàn)身了,很丑,但她很喜歡。
周一她在單位收到了他的第二個包裹,內(nèi)有CD一張,《小基的安眠曲》包含勃拉姆斯的《搖籃曲》、舒伯特的《搖籃曲》、薩蒂的《裸體舞曲第一號》和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詠嘆調(diào)》。封面用彩筆畫了張搖籃,封底坐個戴小雞頭套的嬰兒,除了曲目和時長還寫著「鋼琴:肖某,寫&繪:畢鵬飛(兩條下劃線),錄音時間:2019年10月24日,非賣品」,四首曲子都打了*號,解釋在寶寶的衣服上:「首次發(fā)行」,最后附個偽條形碼20191024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