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計劃商量起來其實很繁雜，一家人一直商量到深夜。
其實這些東西真仔細商量起來，發(fā)現(xiàn)其實很難。
養(yǎng)殖技術(shù)，陳家人其實也是經(jīng)驗積累，但根本不知道其中原因。
雞舍要用石灰消毒，他們知道大概要用多少，但他們沒有具體的數(shù)據(jù)。
陳川第一次意識到后來網(wǎng)上常說數(shù)據(jù)收集的重要性。
還有孵小雞，他們大概知道要37度左右，但他們不知道為什么要保持這個溫度，大雞蛋和小雞蛋的溫度是不是一樣。
很多東西他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不管怎么樣，還是得自己做出一套標(biāo)準(zhǔn)，然后自己實驗，最后才能拿出來做教學(xué)教材。
次日，陳川早早去了餅干店，前面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特意叫了個人來前面幫忙。
過年大家買得也多，大多都是一斤起步，不像平時，很多人買半斤的。
接下來的幾天生意都很好。
農(nóng)歷十二月二十九。
為了賺錢，陳川還是選擇繼續(xù)營業(yè)一天，但中午十二點就停止?fàn)I業(yè)。
回到家，陳川特意算了一下今年的總賬，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出賬和進賬都破萬了。
碎米、飼料有很多是倒賣的一進一出，賺的不少，但流水看著也不小，進一次貨少也是上百塊錢，多的幾百。
餅干流水也不少，面粉消耗量大，買面粉、賣餅干，流水很容易就積累起來。
反倒是養(yǎng)殖上，大多都是出賬，沒有什么入賬。
木炭倒是沒太多支出，進賬也比較穩(wěn)定。
不做生意不知道，賬面流水還是很大的，看著挺唬人。
最終手里還剩了兩千多塊錢，這還要得益于木炭、餅干和釀酒年底都不錯。
陳川跟家人商量了一下，把供銷社同事那借的錢全還了，又備了些年貨，最終手里還有一千八百多的流動資金。
大年當(dāng)天，一家人忙得不可開交，又要準(zhǔn)備年夜飯，又要管著養(yǎng)殖場，工人都放假了，所有的事只能自己做。
當(dāng)?shù)剡^年習(xí)俗是晚上十二點吃年夜飯，通常是十一點半左右開始吃，吃到十二點過完，等于一頓飯要吃跨年。
吃完飯后就要守歲，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
初一的早飯是早上五點吃飯，然后開始拜年。
陳家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們祖籍雖然是本縣的，但并非本鎮(zhèn)，早在五六十年代，國內(nèi)大規(guī)模修建水庫，出現(xiàn)了很多移民人口。
規(guī)模小的水庫基本是本鎮(zhèn)、本縣遷移，有些規(guī)模大的，甚至?xí)缡∵w移。
陳家祖籍的村子恰好就建了水庫，全族搬遷。
陳川爺爺一杯有五姐妹，其中兩人在戰(zhàn)爭中打仗犧牲，剩下三人，一個是大姑奶奶，一個是三爺爺和自己爺爺。
陳川爺爺在兄弟姐妹中最小，如今還健在。
陳川爺爺一共四個子女，兩男兩女，陳祥海是最大的，當(dāng)年搬遷的時候陳祥海十八歲，最小的叔叔還在讀書，因為有個機會搬到縣城邊上，但只能來一個人，就讓陳祥海來了。
爺爺則帶著兩個姑姑和一個叔叔搬遷去了其他地方，那地方條件沒有陳川他們這邊好，如今兩個姑姑都已經(jīng)出嫁，小叔也已經(jīng)成家，負(fù)責(zé)照顧爺爺。
三爺爺和也帶著他們一家搬遷了，距離爺爺家不算遠，隔了幾個村子。
整個陳家?guī)缀醵家驗槟谴伟徇w分布在了不同村子。
早上五點，外面還沒天亮，已經(jīng)有人放鞭炮開始吃早飯。
陳川一家人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趙紅梅催促道：“快去放炮仗，吃了飯就要去拜年了?！?p> 陳川立刻起身，順手抓了一塊羊肉塞嘴里：“我去放！”
一家人吃過飯收拾好已經(jīng)是，陳祥海用扁擔(dān)挑著拜年的東西，其他人或提或背了一些禮物。
現(xiàn)在交通不便，大年初一沒有車，只能走路。
中午十一點，陳家人總算到地方了，村里人對他們并不熟只大概知道他們是誰家的親戚，一路過來偶爾有人會拜個年，大家客套兩句。
陳家老爺子叫陳書福，年近古稀，早年也打過仗，身上雖然有不少舊傷，但身子骨還是很硬朗，加上能吃苦，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有精神。
老爺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在門口等著，看到陳川一家人立刻就進屋準(zhǔn)備茶水。
陳川對爺爺其實更多的是敬佩，畢竟老爺子打過仗，雖然看著跟普通老頭差不多，但他平時表現(xiàn)出來的堅韌不得不讓人敬佩。
“爸，給您拜年。”
“爺爺，給您拜年啦！”
陳書福笑得合不攏嘴，因為常年沒有口腔護理，一笑就露出的卻了的好幾顆牙。
“好好好，快進屋烤火，給你們倒好茶水了。”
進屋后，陳書福又拿出用紅紙包好的“紅包”。
趙紅梅把帶來拜年的禮物拿了出來：“爸，今年您去我們那住吧？”
陳祥海一直想把陳書福接過去住，奈何陳書福這人很固執(zhí)，只要自己能動，絕不會麻煩子女。
陳川小叔陳祥民也建了房子，陳書福就是不愿意過去住，自己一個人住在老房子里。
也正因為如此，陳家人的關(guān)系其實都還不錯。
陳川奶奶過世早，五十多就走了。
老爺子自己不怎么花錢，種的東西，養(yǎng)的東西，除了自己吃的，其他都給小叔家了。
老爺子的地不算少，他干活又拼，幾乎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
雖然陳川小嬸厲害，也知道自家占便宜了，老爺子其他子女除了過節(jié)，所以對老爺子還挺好。
陳書福笑著說道：“不去給你們添麻煩了，家里的活也多，走不開?！?p> 陳川說道：“爺爺，最近我們在做生意，有點忙不過來，您過去也能幫我們些忙?！?p> 陳林趕忙說道：“是呀！爺爺，我們家現(xiàn)在養(yǎng)了很多雞，還賣餅干，您去看看。”
老爺子真去了，他自己可能停不下來，但陳川他們也不可能讓他做太多事，肯定要比在這輕松多了。
老爺子對這其實也沒有什么歸屬感，他出生的地方已經(jīng)成了水庫，在這生活二十多年，對他來說終究不是生他養(yǎng)他的那個村子了。
陳書福聽兩孫子這么一說，也有了些興趣：“你們什么時候做的??？小川不是在供銷社上班么？”
現(xiàn)在想來，陳川也覺得自己當(dāng)時有點魯莽了，大概把之前的事全部講了一次。
陳書福聽到他們現(xiàn)在有大大小小有六百多只雞時也吃了一驚，這可都是錢??！
不過養(yǎng)殖的話，疾病不好控制，只要還沒賣出去，就有可能虧。
而且養(yǎng)殖不對于銷路也特別依賴，養(yǎng)好了賣不出去，你多養(yǎng)一天就多虧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