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會情郎了
果然,唐令則追問道:“那么晚了,你要沈氏去你家做甚?”
范劉氏臉上現(xiàn)出尷尬之色,卻一閃而過:“稟大人,老婆子孤身一人住,平日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想著讓蕓娘去家里說說話,能解個悶?!?p> 唐令則沉默不語,雙眼仿佛釘子般,牢牢扎在她身上,半晌,冷笑一聲。
“范婆子,你是打量本官是個傻子好糊弄是吧,看來不動刑,你是不肯說實話了。來人!”
唐令則一聲厲喝,兩個如狼似虎的皂隸走上前,架著范婆子,拖死豬般往堂下拖。
范婆子兩條腿拼命撲騰,唬得嗷嗷叫了起來。
“大人饒命,老婆子說實話,昨夜,沈家小娘子是去老婆子家會情郎了!”
唐令則一怔,右手輕輕一揮,兩個皂隸隨即放開了她。
范婆子一得自由,趕忙連滾帶爬地上前,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粗壯的身子還在不停地打顫。
彭七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指著范婆子的臉,狠狠啐了一口。
“你這個老虔婆少胡說八道,蕓娘最是貞靜賢德,她哪里有情郎,你少在這里嚼舌根子,壞她名聲,否則老子絕繞不了你!”
范婆子懼怕唐令則,卻從來沒把彭七槐放在眼中,輕蔑地瞟他一眼,哼了一聲。
“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是沈家招贅上門的,許你在外頭花天酒地,還不許蕓娘有個相好的了。老實告訴你,蕓娘跟她的情郎恩恩愛愛,可是老婆子牽的線保的媒呢。”
沐青桐瞠目結(jié)舌地瞧著范婆子。
這不就是現(xiàn)實版的王婆嘛,背著人家男人,給人牽線拉媒,賺著兩人私下給的好處,還一派得意洋洋的嘴臉。
彭七槐的耳朵紅得都快滴下血來。
沈記布莊三十年前是沈蕓娘父親沈文昌開的,沈文昌在世時,他是沈記布莊的伙計,因為聰明能干,被沈文昌看中招了婿。
他入贅后,越發(fā)用心干活,布莊在他的打理下越發(fā)有聲有色。
只是,沈文昌到底還是防著他,臨死前,把布莊的買賣記在了沈蕓娘的名下。
沒了沈文昌,他也沒了忌諱,私下哄著沈蕓娘,想把鋪子奪過來。
沈蕓娘是個有腦子的,每次他提及這事,都被她三言兩語便帶開了話題。
彭七槐便徹底歇了心,盡管依舊打理著布莊的生意,卻不似過去那般盡心盡力,也開始在外尋花問柳。
只是,他到底顧忌著蕓娘,怕她知曉,跟他和離,這事素來都是偷偷摸摸的。
他終歸對沈蕓娘還是懷了幾分愧疚的。
如今,一頂綠帽子被人從頭戴到腳,顏面無存,而多年來深埋心底的篤定,一朝被擊得粉碎,更讓他羞憤之下,生了狂怒。
他一聲怒吼,撲上去就狠狠甩了范婆子幾個大耳刮子。
范婆子豈是吃虧的主,尤其打他的還是她從來都看不上的沈家贅婿。
她嗷的一聲叫喚,薅住彭七槐的頭發(fā),就沖他的臉上死命抓了兩把。
兩人在公堂上打成一團(tuán),看得沐青桐瞠目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