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糊弄不過去

　　范婆子惕然一驚，看向沐青桐的眼神就有了幾分懼怕。不過，她顯然比彭七槐有城府，很快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指著沐青桐便要開罵。

　　她這副色厲內(nèi)荏的做派，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在官場沉浸了二十多年的唐令則。

　　狠狠一個驚堂木，堂上登時就靜了下來。

　　“沐姑娘何出此言？”

　　不知不覺間，稱呼已經(jīng)從人犯變成了姑娘。

　　沐青桐心中頓時寬慰了許多，嘴里的話也越發(fā)流暢了。

　　“回唐大人，草民去沈記布莊是酉時四刻，此時月亮應(yīng)在東南方，而沈記布莊的大門開在東北，草民出沈記布莊時，月亮應(yīng)在草民身后才是，怎么可能照在草民臉上？”

　　范婆子愣住了。

　　她腦子轉(zhuǎn)得快，當(dāng)即便反了口：“是老婆子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是這小蹄子進(jìn)沈記布莊時，老婆子看見她的，大人?！?p>　　還沒等唐令則說話，沐青桐便跟著范婆子，一道反了口。

　　“大人，草民記性也不好，方才記差了，昨晚酉時天快下雨了，黑沉沉的，壓根就沒月亮。”

　　“你……”

　　范婆子臉漲的通紅，指著沐青桐的手直嗦嗦，嘴里卻說不出話來。

　　沐青桐暗暗翻了個白眼。

　　堂下的眾皂隸低下頭去，拼命憋著，才沒當(dāng)堂笑出聲來。

　　沐青桐不徐不疾地繼續(xù)說下去：“昨晚酉時四刻，天色暗沉，

　　范大娘家距沈記布莊足有十丈遠(yuǎn)，壓根看不清進(jìn)出布莊的人到底是何人，布莊門前小巷子又窄，無處藏人，范大娘既然能認(rèn)出草民，準(zhǔn)確無誤說出草民進(jìn)出布莊的時辰，想來只有一種可能，她當(dāng)時就在布莊內(nèi)?！?p>　　她這番話合情合理，直接扼殺了范婆子所有可能的狡辯。

　　唐令則清冷的目光落在范婆子身上，“范婆子，你是現(xiàn)在交代，還是想等用刑后再說？”

　　范婆子原本漲紅的臉，瞬間灰敗下來，跪在地上，連連碰頭。

　　“大人饒命，老婆子交代就是。”

　　原來，范婆子昨日下午確實去過沈記布莊，想邀她到自家去玩玩。恰在此時，沐青桐來歸還沈蕓娘的銀兩，沈蕓娘匆匆打發(fā)了她，便跟著去了范婆子家。

　　“大人，沈家小娘子在老婆子家待了不過一個時辰，就回家去了，她為什么會死在家里，老婆子也不知道啊，天地良心，老婆子素日里跟她常來常往，無冤無仇的，老婆子怎么會害她，大人明鑒啊……”

　　她高聲喊著冤枉，連連磕頭。

　　沐青桐眉頭緊蹙，雙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范婆子。

　　這范婆子，說話不盡不實。

　　若只是邀沈蕓娘去她家做客，那又何必避著旁人。沐青桐記得真真的，她進(jìn)沈記布莊時，大堂里根本沒見到任何人。

　　估摸著那會子，范婆子應(yīng)該躲在旁邊的耳房里。

　　再說了，如今是深秋時節(jié)，戌時四刻天早已黑透，單身女子哪有這個時辰去旁人家做客的。

　　壓根就說不過去。

　　她這么避重就輕，公堂上只怕沒那么容易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