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和五姨太嘛,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竟是些狐媚功夫。不過,她們最得老爺寵愛。
之前,老爺想納我為妾。自從她們進(jìn)門,就再沒提過納妾之事。
我們平時很少接觸她們,有一群家丁護(hù)著她們,連吃飯,她們也端到自己屋里。她們和管家的關(guān)系比較好,有一回,讓我瞧見,子時過了,管家從她們房里出來。”
“管家這么晚還在她們房里,你們老爺不管嗎?
“說是老爺吩咐的,有時候老爺去外地做生意,就讓管家看著她倆。說來也怪,老爺一去外地,一到晚上,四姨太和五姨太就開始作妖,不是頭疼就是肚子疼,累得管家半夜都得去伺候她倆。”
“好吧,蘇環(huán),這些錢你拿去。麻煩你,再幫我留意一下宅子里的動靜,有任何線索立馬過來找我,我還有重賞。麻煩你把三姨太叫進(jìn)來?!?p> 蘇環(huán)謝過安天生,收起錢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手搖小紙扇的女人走進(jìn)來,不急不緩地坐到安天生對面。她三十幾歲,高挑消瘦,皮膚白皙。
“呦,小哥長得蠻英俊的嘛,成親了沒???”三姨太夾著二郎腿,如狼似虎地盯著安天生。
安天生沒有理會三姨太的話,道:“三姨太覺得二姨太會不會偷男人?”
三姨太湊近道:“老二偷男人?不可能吧,這老二會演‘隔壁戲’,裝出個男人的聲音不稀奇。
老四老五那兩只狐貍進(jìn)門之前,我是專門跟老二對著干的,在她身邊沒少安插眼線。
那老二連門都沒邁出去,她怎么找野男人吶?”
安天生心想:“這個平日里跟二姨太做對的女人,竟會替她說話,也是稀奇?!?p> “呦,你可別想歪了,我跟她可沒交情。我就是實(shí)話實(shí)說,希望你能早日找出殺害老爺?shù)膬词郑 比烫蒙茸友诿?,哭泣起來?p> “不過,老二是真沒良心!平日里,老爺對她那是沒話說,總是維護(hù)她。
有一回,她和老爺?shù)奶玫芏噘F連起手來對付我。我就跑到老爺那告狀,可老爺只怪我愛惹事,半字不說她。
如今老爺去世那么多天,沒見她傷心過一天,該吃吃,該喝喝,跟個沒事人一樣?!?p> “是挺奇怪,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嗎?”
“其他嘛,四狐貍和五狐貍也不對勁,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硬說死得不是老爺。
老爺在時,沒見她倆這么紅光滿面,倒像是宅子里發(fā)生的不是兇殺案,而是大喜事似的?!?p> “你說這話,可有證據(jù)?”
“證據(jù)我是沒有,不過四狐貍和五狐貍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她們要放什么屁,她倆肯定有問題!”
三姨太離開后叫來四姨太和五姨太。
四姨太和五姨太二十歲出頭,模樣俏皮可愛,臉上洋溢著光輝。
四姨太把玩著絲綢手帕,一抬眼,忽閃忽閃著長睫毛:“老二外面有男人,也不稀奇啊。老爺長年待在我們姐妹房里,她人老色衰,老爺一年也去不了她那一次,她不找野男人豈不要憋壞了?”兩姐妹捂著嘴嚶嚶地笑起來。
五姨太挺起胸,托著細(xì)嫩的下巴尖:“依我看吶,三狐貍也好不到哪兒去,看到男人,恨不得撲上去。我聽說呀,她和老爺?shù)奶玫苡幸煌饶?,老爺就是因?yàn)檫@件事,將他堂弟趕回老家?!倍诵Φ酶鼩g暢了。
“你們覺得宅子里有什么異常嗎?”
“異常?當(dāng)然有啊,小哥哥你湊近點(diǎn),奴家告訴你?!彼囊烫掷锕謿獾氐?。
安天生將耳朵湊過去,四姨太貼著天生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咯咯咯”地笑起來。
安天生沉著臉:“現(xiàn)在在審案,你倆嚴(yán)肅點(diǎn)!”
五姨太笑著道:“呦!小哥哥生氣了呀?其實(shí)這怪異就是死者根本不是我們老爺。”
“你有根據(jù)嗎?”
四姨太一本正經(jīng)地道:“小哥哥可聽過余杭水上漂?”
“不曾聽說?!?p> 五姨太輕蔑地道:“一看小哥哥就不是江湖中人,大名鼎鼎的輕功高手都未曾聽過。老爺輕功是祖?zhèn)鞯?,?dú)步武林,沒人能追上老爺。
老爺?shù)奈渌嚦海哪樋雌饋硐裎迨鄽q的樣子,脫去衣服跟二十幾歲的小伙沒兩樣。”兩人又捂著嘴笑出聲來。
“既然你們不相信盧老爺死了,為何要讓下人們?nèi)杖找挂故刂銈兡???p> “還不是因?yàn)槔蠣數(shù)倪z囑嘛。老爺對我倆好,怕他死了,有人會加害我們,便在遺囑里托管家照顧我們?!彼囊烫f完,露出些許傷感。
“你們覺得誰會加害你們?”
“人紅是非多,尤其是我倆,那么得寵。這個府里,多少人巴不得我們死!歷朝歷代都有這樣的故事,難道不是嗎?”五姨太埋怨道。
最后,二姨太進(jìn)來,四十幾歲的臉上有些許皺紋,皮膚泛著黃氣,但風(fēng)韻猶存??吹贸鰜砟贻p的時候也是一個標(biāo)志的美人。
安天生放下手中的筆,看著二姨太:“二姨太,你說說盧宅這些日子的異常吧?!?p> 二姨太抬高聲音:“異常?自從三狐貍進(jìn)了盧宅,盧宅什么時候正常過?她先是跟我爭寵,仗著年輕漂亮,搞出多少名堂?還在我身邊安插眼線,真是可笑。不過她的好日子也沒過多久,四狐貍、五狐貍就進(jìn)了盧宅?!?p> “聽說她和老爺?shù)奶玫苡幸煌?,這事你知道嗎?”
二姨太靠在椅子背上:“老爺大半年不去她那一回,她就搞出和盧多貴茍且的丑事。我聽說,她現(xiàn)在背地里還和多貴有往來。說不定就是她倆謀害了老爺?!?p> “你有證據(jù)嗎?”
二姨太輕輕撣著她的真絲旗袍裙擺:“證據(jù)我是沒有,我就覺得三狐貍有問題,還有四狐貍和五狐貍,她們都有嫌疑。只是我懶得管。”
安天生心中疑惑,二姨太真是一個不喜摻事的性格嗎?可是再不喜摻事,發(fā)生命案這么大的事,為何還能如此平靜?
二姨太嘆了一口氣:“這深宅大院就是女人暗無天日的牢籠。
善惡到頭終有報,她們那點(diǎn)骯臟事,遲早會有人收拾她們?!?p> 二姨太邪魅一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