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扭曲
三人瞥了眼王蠡與巧兒,對王蠡,沒太在意,不過望向巧兒的目光頗為驚艷。
女大十八變,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幾乎一天一個樣,巧兒正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雖然身形還未長開,卻已經(jīng)初具美人風(fēng)姿了。
王蠡臉色微微一沉!
林哥看上去頗為面善,帶著歉意道:“嫂嫂,若非萬不得己,我們也不想來這里,嫂嫂家的情況我們是清楚的,可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底下那么弟兄人吃馬嚼,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打擾嫂嫂。”
四哥卻話語中帶著威脅:“咱們當(dāng)初借出銀子,是看在二哥的面上,如今二哥一去不返,留下我們一群老弟兄喝西北風(fēng),怕是說不過去吧?”
蔣哥則如蔣門神般高大,兩腮各蓄著撮黑毛,太陽穴高高墳起,不懷好意的目光瞥了眼巧兒,便道:“我們都知道,讓嫂嫂拿近萬兩銀子出來,未免太不近人情,不過嫂嫂身邊也不是沒有值錢的東西,不知能否折些銀子先抵給我們?”
巧兒感受到了惡意,連忙躲到嬸嬸背后。
嬸嬸也是又氣又急。
王蠡走上前,拱手道:“我家從未想過賴帳,三位叔伯,可否寬限三個月?”
“呵~~”
蔣哥手里轉(zhuǎn)著兩枚鐵球,當(dāng)當(dāng)作響,那粗大的指節(jié)青筋畢現(xiàn),轉(zhuǎn)了一陣子,才呵的一笑:“當(dāng)初看在你二叔的份上,空口白話套了咱們近萬兩銀子,你想怎么寬限,你又拿什么來抵?”
“可否借我一枚鐵球?”
王蠡淡淡道。
“哦?”
蔣哥眼里精芒一閃,有些狐疑,但還是手腕一抬,一枚鐵球呼的一聲,向王蠡當(dāng)面砸去。
“哥!”
巧兒正驚呼著,王蠡卻是穩(wěn)穩(wěn)接在手里,五指攢住鐵球,指間劍光微閃,那鐵球就象個面團(tuán),一絲絲的被擠了出來。
三個大男人頓時眼神一縮,都從彼此的目中,讀出了忌憚之色,哪怕他們一身橫練功夫,或許能把一根鐵棍硬生生掰彎,卻絕無可能將鐵球如面團(tuán)般的揉捏!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王家倒出了個麒麟兒!”
蔣哥突然哈哈一笑:“大侄,我們與你二叔相交莫逆,也不是不講道理,既然你說寬限三個月,那就三個月,可若是三個月后,還不了呢?”
王蠡松開手掌,任由被捏的不成形狀的鐵球咚的一聲砸落地面,才道:“便讓我如這鐵球!”
“過啦,過啦!”
蔣哥豪爽的揮了揮手背滿是黑毛的大手:“大侄年輕有為,怎能輕易許下生死諾言,若是還不了,就幫我們做件事,如何?”
四哥眼珠一轉(zhuǎn),也道:“大侄盡請放心,不是作奸犯科,也不是殺人放火!”
“可以!”
王蠡點了點頭。
“好,我們不打擾了,若是驚擾了餿子,在此先賠個不是,告辭!”
三人同時抱拳,轉(zhuǎn)身而去。
“蠡兒?”
嬸嬸眼里現(xiàn)出擔(dān)憂之色。
王蠡笑著擺了擺手:“嬸嬸,不礙事的,三個月內(nèi),把銀子還他便是了,從此兩清,銀子我來想辦法?!?p> 本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讓四大穿越技能現(xiàn)世,可人家催債都上門了,又打起了小堂妹的主意,終于讓他下定決心,考中童生之后,先把肥皂做出來。
國朝童生因修法的緣故,地位相當(dāng)高,哪怕什么都不做,每個月也能領(lǐng)二兩銀子的補貼,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家財政供養(yǎng)人員,誰來伸手,都可以斗一斗,也可以與冷子興家好好的算一算舊帳。
當(dāng)然,前提是考中童生。
“哎~~”
嬸嬸嘆了口氣,怔怔看著王蠡,再看向腳下的‘鐵球’,有了種陌生的感覺。
這幾日來,這個侄子的變化太大了,大到她不敢認(rèn)!
巧兒扯了扯嬸嬸的衣袖道:“娘,哥有本事是好事啊,我相信哥能憑本事掙到銀子,娘不用擔(dān)心哥會走上邪路的!”
“蠡兒大了,可以當(dāng)家啦!”
嬸嬸勉強(qiáng)笑了笑。
……
距離童生試還有八天,關(guān)乎到基本功,王蠡不敢大意,每日都捧著四書五經(jīng)大聲誦讀。
對于別人,臨時抱佛腳沒有太大的意義,但對于他,每多讀一日,對經(jīng)文的理解就加深一分,文氣也滾滾而來。
不過練劍對文氣的消耗極大,基本上白天讀出的文氣,晚間就消耗一空,經(jīng)脈中的劍氣以看的見的速度壯大,到第六天的時候,悟性臻至85,真真是舉一反三,思緒如電。
第七天,王蠡沒有練劍,讀了會兒書就早早睡了,他要儲存些文氣以備不需。
二月十五,早春時節(jié),拂面的微風(fēng)中,帶上了些微曖意。
清早,王蠡喝了滿滿兩大碗狀元及第粥之后,嬸嬸笑道:“自個兒當(dāng)心點,寫好了多細(xì)心檢查幾遍?!?p> “嬸嬸放心吧!”
王蠡笑著點了點頭。
“哥,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巧兒揮著拳頭給王蠡打氣!
王蠡鄭重拱手,轉(zhuǎn)身而去。
天色未亮,路上行人稀少,偶有少年,也是步履匆匆,向縣學(xué)方向匯聚。
“嗯?”
王蠡留意到街邊有個人鬼鬼祟祟的靠近,用衣襟蒙著面,手里提著個長方型的包裹,眼見還有數(shù)步距離,突然揚起包裹,向自己沖來。
這樣簡單的偽裝,自然瞞不過王蠡,一眼就認(rèn)出了是劉挺,那包裹里面,也是一塊磚頭,一旦被拍中面門,不說毀容破相,最起碼今科錯過了。
王蠡怒火上涌,身子一矮,從劉挺腑下鉆過,順勢一腳向后蹬出,準(zhǔn)準(zhǔn)踹中后心,把劉挺踢了個狗吃屎,向前滑出丈許。
“劉挺?你娘的有完沒完?”
王蠡不解氣,又是一腳把劉挺踢翻。
劉挺的臉面,被粗糙的青石板擦出道道血痕,卻渾然不覺疼痛,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過的什么日子?
全家都指責(zé)我,看不起我,我爹把我揍了一頓,罵我是廢物,說家里負(fù)債累累,就供出了你這么一個窩囊廢,你還活著做什么?
是你,是你把我害成這樣,我沒有活路了,哪怕是死,也要在臨死前看到你落榜!”
說著,劉挺已是咬牙切齒,滿面怨毒,咆哮起來:“可我真是廢物啊,連拍你一板磚都拍不中,你送我去見官吧,有種就把我抓去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