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夢字符,昨日重現(xiàn)
御膳房里,兩個“小賊”靜靜佇立。
白媽直到把“面條”放入了鍋中的滾水里,而見到殿下神色如常后,才確定他是要吃真的面條。
這讓白媽暗暗舒了口氣,如果殿下想借用“面條”來暗示要和她做什么色色的事情,她會相當(dāng)失望...
...
...
兩炷香后...
白媽又施展輕功,帶著吃飽喝足、“不擅武功”的殿下返回了月影宮。
兩道身影落在庭院。
冬風(fēng)凌厲,白媽恢復(fù)了冷冰冰的模樣道:“殿下,今天的事,不可以告訴別人?!?p> 夏閻道:“孤乏了?!?p> 說著,他打了個飽嗝,在這嚴(yán)寒的,灰暗的,光明還未到的凌晨轉(zhuǎn)身回宮。
白媽看著他的背影,喊道:“只此一次!再不破例!”
又喊道:“下次晚上吃飽點(diǎn)!別凌晨餓醒!”
夏閻走到門前,抬手抓住門扉,忽地想到什么,回頭道了聲:“小白,你也回去睡吧?!?p> 白媽愣了下,還未回應(yīng)。
吱嘎~
門扉打開,又關(guān)閉。
似乎是完成么某種特別的儀式,冰冷的月影宮里,忽地就多了幾分煙火氣。
東方既白,少女玉立,狐媚眼兒凝視著那門扉,旋又轉(zhuǎn)身入了側(cè)邊廂房。
......
床榻上,夏閻舒服的躺著,心底想著午夜發(fā)生的事,被褥里的拳頭捏了捏...
“村藥的事暫時解決了,身份的掌握也有了進(jìn)展,剩下的就是毒藥的事,新功法的事,以及拜師的事了...
封神榜的事,暫時無法解決,不過這危機(jī)也不會那么快降臨?!?p> “除此之外,我還得趕緊突破天階境,否則便是連皇都大勢力的高層力量都無法排入,今后行動會非常被動。
同時,我要弄明白什么叫‘前世遺物’?!?p> 他心底想著“封神榜”,這么一個可怕到能夠徹底掌控別人,甚至連靈魂都能從陰曹地府拉回來的寶物也屬于前世遺物。
他很清楚地記得那在金鉤賭坊里的北莽人獨(dú)孤休,在說到“封神榜”時,用的措辭并不是“寶物”,而是“前世遺物”...
并且,他的語氣中并未透露出半點(diǎn)覬覦、貪婪或是羨慕。
這是否意味著,“前世遺物”只能這“前世人”的“后世者”動用?
算了,不想了。
夏閻平息下來,沒多久,他眼皮逐漸沉重,陷入睡夢。
...
...
“喔~~喔喔~~~~”
雄雞在墻頂叫著。
皇城里,伯陽侯家的小寡婦一早就打扮地花枝招展,出了門。
這皇城啊...她熟,知道什么時候什么地方會有什么人聊天。
走一圈兒,撒個網(wǎng),等那位強(qiáng)大的男人再來的時候,確定下對方對什么感興趣,之后再說。
另一邊...
金色的天光正照在“老周羊肉鋪”的大旗上。
鋪?zhàn)娱_了,炊煙裊裊,一個額生皺紋的老人正在大鍋下添著柴火,鍋里正“咕嘟咕嘟”冒著泡泡。
旁邊的老婦正依次排開碗筷,碗底有著才灑的胡椒粉和鹽粒子。
未幾,這羊肉鋪迎來了第一位和第二位客人...
衣衫整齊、像剛起床的胖子,抓著個同樣衣衫整齊的女人的手,從側(cè)邊林子里悄悄跑了出來,然后輕輕咳嗽了聲,便坐入了店中,喊道:“老周啊,老樣子。”
“可是今天你多了個女眷啊...”老婆子笑了笑。
胖子道:“她和我吃一樣的。”
“好嘞...”老婆子應(yīng)了聲,忙去了。
女人有些緊張地看著對面的胖子,壓低聲音問:“公子,我們...”
霍君雄抬手示意安靜,道:“別說?!?p> 女人頓時平靜下來。
這一晚上,她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原本她就是隨手抓向最靠近她的救命稻草,可這一晚上...她才發(fā)現(xiàn)這救命稻草也許是個能長期依靠的大腿。
這一點(diǎn)只從兩人躲起來的時候狼狽無比,出來時還能衣衫整齊,就可見端倪。
沒人會把他們和昨晚逢春谷的亂局聯(lián)系在一起。
霍君雄之所以在這兒吃面,是因為“老周羊肉鋪”入逢春谷的路其實(shí)是一條秘密通道,這個秘密通道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就算有大部隊進(jìn)出也不會從這兒走,反倒是會沿著這店面往前。
他就在是打著坐在這兒再等等后續(xù)信息的打算。
有時候,信息就是命,就是機(jī)會...
他是個將軍府的庶子,先天命不好,那就自己后天來掙!
沒一會兒,面條上來了。
熱氣騰騰的香氣撲騰而起,胖子吃著...
而門外忽地傳來馬蹄聲。
馬蹄聲踏破了清晨的朝霧,那是一隊騎兵簇?fù)碇惠v馬車,正往前而去。
恰巧有風(fēng)吹過,掀開馬車車簾,但只一瞬。
可胖子卻瞧清了內(nèi)里女子的側(cè)臉。
驚鴻一瞥間,他低下了頭。
“騎兵是禁軍的,馬車?yán)锏?..卻是小李學(xué)正...
果然,昨晚是皇后出手了,看來這逢春谷里有奸細(xì)。不可久留,得趕緊跑。”
心底喃喃著,霍君雄瞥了一眼對面的女人,又收回視線,輕聲道了聲:“快吃,吃完走了?!?p> ...
...
半個多時辰后。
騎兵和馬車停在了逢春谷山莊后山的左岔道。
一路荊棘蔓藤,被某種奇異的力量給分撥開來,以至于馬車,騎兵通行無阻。
禁軍的騎尉欽佩地看著馬車方向。
車?yán)镒模菚悍謱W(xué)的小李學(xué)正。
身為武者,他亦曾聽聞過文道大學(xué)士“口含天憲、言出法隨”的本事,只是不大相信...
今日得見才知其中震撼。
不過一句“路,開”,那布滿蔓藤、根本無法行馬的道路便真的開了,一眾樹木蔓藤“簌簌”地往兩邊挪出,讓出道路。
就在這時,一道烏云飄然而來,落在馬車前。
來人正是昨晚負(fù)責(zé)逢春谷事件的暗廠太監(jiān)————司徒二。
這司徒二立于馬車前,恭敬道了聲:“李大家?!?p> 馬車?yán)?,女子清冷且?guī)е鴰追治Ⅴ傅穆曇繇懫穑骸爸皇莻€小女子,當(dāng)不得大家之名...”
司徒二連道不敢,然后又急忙轉(zhuǎn)回正題道:“特地請您來,是因為此處的信息極為重要,牽涉到封神榜,以及...三殿下?!?p> “三殿下?”
車內(nèi)女子好奇地應(yīng)了聲,“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女子正是李易清,若是提旁人,她必然不會多問,可這三殿下卻是可能成為她的弟子。
她對三殿下的認(rèn)知很少,只知道是個好色妄為,不通武學(xué),卻又浪子回頭,背后疑有高人授學(xué)的儲君。
幸好,這儲君在回頭后,立刻展示出了相當(dāng)?shù)牟湃A,這讓她并非無法接受,畢竟......老李學(xué)正現(xiàn)在還好色妄為著呢。才子們喜歡把這事兒稱為“風(fēng)流”。
可若說要這般一個從文的殿下會和封神榜產(chǎn)生關(guān)系,她倒是好奇了。
司徒二道:“對不起,李大家,我...我知道的也不多?!?p> 李易清聽他聲音為難,道了聲:“罷了,便是此處吧?”
“是...”司徒二忙道。
李易清輕聲道:“那便看好了?!?p> 話音落下,車內(nèi)似有天地能量在匯聚,一種玄妙的氛圍亦是生出。
嗖~~~
馬車簾門飛開,一個“夢”字飛了出去,穿過前面的通道,緊接著晨光里的峽谷變成了灰色。
那灰色的草木,寂靜無比...
不一會兒,又浮現(xiàn)出一個男子瘋狂逃竄的場景。
這男子眉心鐵釘,黑發(fā)飄揚(yáng),生了一副異域人的模樣,正是昨晚司徒二追丟的那位。
再接著,這異域男子忽地身形一個踉蹌,上半身驟然定住,下半身飛了出去。
飛到半空,異域男子手中抓出了一個鐵釘,回身戳向身后。
而就在這時,那灰蒙蒙的虛空里驟然浮現(xiàn)出一道可怕的巨甲輪廓。
司徒二雙目圓睜。
很快,他又看到了后續(xù),看到了那異域男子被如何地虐殺...
扯去手臂,揮爆頭顱...
那是一種迥然于大炎武者殺戮方式的虐殺,好似是從某個蠻荒世界走出的原始兇獸。
畫面很快...
沒多久,灰暗的峽谷消失了,天光穿入,一切恢復(fù)了原樣。
顯然,這一個“夢”字,竟讓昨晚情景重現(xiàn),雖說速度很快以及有些模糊,可卻很是有用了。
司徒二靜靜站著,即便是隔著時間,他依然能感到那巨甲身上散發(fā)出的恐怖氣息......以及,那異域男子的絕望。
良久,司徒二才恢復(fù),喃喃道出一句:“未曾想到昨晚還有在后的黃雀...
這般的危險人物,豈能容他在外猖狂?”
說罷,他又恭敬對著馬車行了個禮,道:“有勞李大家了?!?
蟬覺秋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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