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坊市中的議論
只是越聽,孫檐祺越是好奇,他有預(yù)感,這個小宗門絕對不普通,或者說它未來的發(fā)展絕對不普通。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的時候,孫檐祺自己都有些奇怪,他何時這般武斷了,難道僅憑他們只有十一個人,卻租下了北朗月山脈的最高靈峰,還是他們明明有兩名筑基修士,宗主卻是一名煉氣修士這種在一般人看來的非正常操作?
“你們可知,又一宗招收弟子的條件是什么?”
孫檐祺決定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和其他宗門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要先查驗靈根,根據(jù)資質(zhì)、修為選拔,對了,他們還有一條,如果資質(zhì)修為都不行,但是有某一方面特別擅長也是可以招收的?!?p> 有人回答道。
“他們這是怕自己招不到弟子下丟了面子,所以才特意加上這一條的吧?
某一方面擅長,聽說他們門內(nèi)的兩個凡人,就是一個會做靈食,一個會木工,哎,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招一幫沒有靈根的凡人進(jìn)宗門?!?p> 有人立刻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他倒不是和又一宗有仇,純粹是為了看熱鬧。
“這你就小看又一宗了,我剛剛才從又一宗山門前回來,那里已經(jīng)圍了一堆人,為了拜入又一宗測靈根的這一上午就有二十多個,只不過又一宗只收了一人。”
一名留著山羊胡的煉氣中期修士聽到這里在談?wù)撚忠蛔谡惺盏茏又?,立刻湊過來將自己的第一手信息分享了出來。
“那么多人去,就招了一人,其他人是因何原因被拒?”
孫檐祺追問。
之前譏諷孫檐祺的女修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走,似乎也在等著一個答案。
“因為要想進(jìn)又一宗,就要先經(jīng)過一種叫做辨訛符的試煉,據(jù)說那辨訛符能試煉出那些人是不是真心想成為又一宗的弟子,是不是還抱有其他不良目的。
因那辨訛符需要修士自愿打開神識,讓其進(jìn)入自己的識海窺探。”
“這也太過分了吧?如此他們還能招到人?誰愿意打開識海讓一張符箓窺探?。俊?p> 山羊胡修士剛一說完,立刻就有人不滿的道。
山羊胡修士在又一宗山門外看了一上午,倒是沒有其他修士的不滿,他看了一眼孫檐祺,發(fā)現(xiàn)這位孫家三公子面色還不錯,甚至帶著隱隱期盼。
山羊胡修士繼續(xù)說道:“人家又一宗解釋了,說是宗門剛起步,實力弱,這算是第一批向外招收弟子,自然要謹(jǐn)慎再謹(jǐn)慎,且人家承諾了,只要愿意嘗試辨訛符試煉的修士,即便最后他們沒收入門墻,也會給五塊靈石,作為補(bǔ)償費(fèi)?!?p> 聽到五塊靈石的補(bǔ)償費(fèi)時,一眾低階修士都齊齊噓了口氣,五塊靈石對于他們這種小宗門小家族修士甚至是散修來說,可真的不算少了。
有人甚至想立刻抬腳就去,不就是讓一張符箓在自己識海中逛一圈嗎?
若是能進(jìn)那又一宗,以他們現(xiàn)在的手筆來看,又一宗起碼挺有錢的,自己進(jìn)去后的月俸應(yīng)該不會太少,就算被拒,還能拿五塊靈石的補(bǔ)償費(fèi),何樂而不為。
山羊胡男修自然看到周圍人的蠢蠢欲動,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悠悠道:“你們別急,聽我說完,那辨訛符也不是你們想試煉就能試煉的,首先你的靈根資質(zhì)和修為要先讓他們宗主和長老們滿意,或者你有其他能力,比如煉丹煉器,要現(xiàn)場表現(xiàn)一番,得到又一宗宗主和長老們的認(rèn)可,才會讓你們進(jìn)行第二輪,也就是辨訛符試煉?!?p> 山羊胡男修看了一眼周圍交頭接耳的眾修士,繼續(xù)說道:
“一上午又一宗的山門外起碼有數(shù)百名修士,有一部分看熱鬧的,像我這樣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想?yún)⒓有碌茏舆x拔的,但是最終只有二十個人到了第二輪,然后只有一人通過了辨訛符的試煉?!?p> 山羊胡男修有些心虛,他也是參加了第一輪選拔的,只是他是四靈根資質(zhì),靈根純凈度也很差,如今五十多了,修為才勉強(qiáng)達(dá)到煉氣四層,除了會吹牛,也沒有其他能力,所以在第一輪就被刷下去了。
不過這事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為何會有這么多人想進(jìn)那個又一宗?”
這次問話的是和孫檐祺一起男修,煉氣八層的修為,認(rèn)識孫檐祺的人很多也都認(rèn)識這名男修,他叫衛(wèi)擇,是一名散修,不過因和孫檐祺關(guān)系好,所以經(jīng)常借宿孫家。
“難道僅僅因為那又一宗有靈石?一個只有十來個門人,這其中還有兩個凡人的宗門,即便祖上留下較為豐厚的身家,這樣的宗門也未必有什么未來可言?!?p> 聽了這么一會兒,衛(wèi)擇實在奇怪,他沒聽出這又一宗有什么特別的,竟然讓這么多修士趨之若鶩。
山羊胡男修一愣,看了衛(wèi)擇一眼,又看了一眼對衛(wèi)擇的話頗為贊同的孫檐祺一眼,他一拍腦門,問周圍修士,“你們是不是沒說那件事?。俊?p> “哪件事?”
周圍修士被他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人看不上他一介煉氣四層修士在孫三公子面前出風(fēng)頭,譏諷道:“不都是你唐大牛在說嗎?現(xiàn)在怎么反倒怪起我們了?”
唐大牛是山羊胡的外號,諷刺他只會吹大牛,至于他的本名已無人記得了。
他自小便生活在北朗月這一帶,雖是散修,但是對北朗月的了解比很多小宗門和家族要全面和深刻的多,只因那些小宗門和家族有的壽命不太長,有的來的不夠早。
唐大牛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態(tài)度,他捋了捋山羊胡,問衛(wèi)擇和孫檐祺,“九鵬宗你們知道吧?”
孫檐祺二人自然是知道九鵬宗的,在北朗月山脈,九鵬宗也算是數(shù)得上名號的宗門了。
比只有筑基后期修士坐鎮(zhèn)的孫家可要強(qiáng),他們是有結(jié)丹中期修士的。
“前不久,嗯……就在又一宗剛到寒月峰的當(dāng)天晚上,九鵬宗少宗主江尺讓就帶著他的那只雷鳴鳥摸到了寒月峰,然后……”
唐大牛從江尺讓雷鳴鳥說到江燾喬覃,再說到又一宗的護(hù)山大陣,說到又一宗讓江燾以丹血簽下契約符簡,要求九鵬宗賠償多少靈石靈丹等,一直將又一宗和九鵬宗的恩怨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他神色興奮激動,語氣抑揚(yáng)頓挫,倒不似在坊市中說一件真事,而像是酒樓茶館中的說書先生在說那些專門往波瀾壯闊奇?zhèn)b詭譎方面寫的話本子一般。
就連那些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的修士,再聽他這么一說,更覺這事頗有傳奇色彩。
“檐祺,我們這次出去,可虧大了,這么有趣的事情竟然沒看到,這個又一宗的確很有意思,值得一去?!?p> 衛(wèi)擇撫掌大笑道。
孫檐祺點頭,“的確有些意思,走,我們?nèi)タ纯?!?p> 說著,二人擠開人群便往又一宗的方向走去。
“哎!”
唐大牛在后面叫了一聲,關(guān)于又一宗的事他還沒說完呢,算了,自己也跟著再去看看,說不定這么一會兒,又一宗又收了幾名新弟子也未可知,他可得掌握第一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