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甜在清修的指引下來到蘇家祠堂,因為有人拜祭,祠堂里點了燭火,祭桌上靈位依次排列,最前面是一個黃銅香爐,兩側(cè)一邊是鮮花,另一邊是幾個水果。
蘇子甜在清修的口令中,畢恭畢敬,規(guī)規(guī)矩矩的完成拜祭。人生己是艱難,多數(shù)人一生連一把塵土都留不下,能創(chuàng)下這一片家業(yè),理應得到后人的誠心叩拜。禮畢,蘇子甜裊裊起身,走出祠堂,清修也跟著出來。蘇子甜示意糯米,糯米會意,給清修塞了一個大大的荷包,說:“師父,小女罪孽深重,這些銀錢為祖先靈前添些鮮花吧。”清修收下荷包,心里把蘇子甜又罵了幾遍,為了消氣,又念了幾遍佛號。這半天一個下馬威沒用上,倒招了幾番羞辱,一想真是同人不同命,廟里的其他女尼來時簡直是被天下人拋棄,僅剩這一處可以容身,那種卑微乞求,那種吃苦忍耐,回想自己當初之痛現(xiàn)在還覺得痛入骨髓。
折騰完這一切,天已經(jīng)黑了,蘇子甜回到已經(jīng)安排好的住處,草草吃了些點心,迷迷糊糊就睡著了。第二天一早,蘇子甜在清風陽光中醒來,和糯米,燒餅和豆包看著四下漏風頭頂漏陽光的房子,四臉蒙圈。蘇子甜收拾停當,又有小尼姑來請?zhí)K二小姐去佛堂。蘇子甜心里嘀咕,拜完鬼又拜神,這都不是人間的事,真是難溝通。
這里的佛堂供奉的是觀音菩薩,菩薩坐在蓮臺上,手持凈瓶,面容慈悲。清修師太引導蘇子甜跪拜,禮畢,便說:“二小姐雖有俗家名字,既來此修行,便要棄了紅塵妄想,用法號稱呼?!碧K子甜問道:“法號自己起嗎?”清修心想:你不應該說請師父賜名嗎?嘴角抽動一下說:“本廟法號順序為清靜戒止這四個字,你?”話沒說完,蘇二小姐便道:“我法號止痛?!鼻逍蘅戳艘谎鄱〗惚话孟裥苷埔粯拥氖郑闹辛巳?。嘴上說:“我佛慈悲,止痛會得償所愿的。但是,你法號止痛,在輩份上不是太小了嗎?”止痛大師立即神棍附體,說:“清修師父,我佛說眾生平等,何等輩份在佛祖眼里不一樣?更何況,誰說輩份高就佛法高的?那輩份高低又如何?師父,你著相啦!”清修氣得臉色脹紅,真的一句話不想多說,咬牙說出兩個字:“剃度!”
眾人把目光齊刷刷放在在止痛身上,做為女性,誰不愛美呢?大家都相當期待再看一遍止痛撒潑耍賴。可是止痛大師一臉期待怎么回事?清修手起刀落,不消片刻止痛的一頭烏發(fā)消失了。止痛摸著自己先溜溜的腦袋,非常興奮??吹奖娙顺泽@的眼神,止痛說:“以前聽人說頭發(fā)是煩惱絲,我還非常不解,今天把煩惱絲剃了,當真覺得一身輕松,你們怎么這么看著我?剃了頭很難看嗎?”眾人有的搖頭,是想安慰一下她,有的點頭,是看不了她的一臉傻笑。
我止痛大師在眾人的眼光中,莊嚴跪倒,聲音不大,但是大家都能聽見她說:“前塵情絲,一刀兩斷,今世煩惱,從頭開始,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