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漸深。
黃老頭喜歡喝酒,尤其是跟朋友一起,總能喝到深夜。
“縣太爺,也是多管閑事,這夜里哪有什么邪祟出世?!秉S老頭舔了舔嘴唇,回味剛才在酒樓里,喝的上好的燒刀子,嘀咕道:“段先生的書,聽多了吧。”
這時,一股股沁人心脾的芳香,突兀傳來。
黃老頭走著走著,不自覺間,就被這股香氣,迷了神志,勾到一處街頭暗巷里,待其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巷子里,有些懵,又有些慌神。
“我剛才不是要回家嗎?怎么到了,肯定是酒喝多了。”黃老頭隨即給自己兩巴掌,想借此醒醒酒,道:“馬上就一更天了,被巡街的衙役捉住,少不了一頓打。”
誰知道一轉(zhuǎn)身,竟是有一女嬌娥,撲入其懷中,散出陣陣香味。
黃老頭平時為人老實,哪有見過這等場面,下意識想將其推開,可奈何那女嬌娥身上,散出的陣陣香味,直往其鼻子里面鉆,使之其渾身纏繞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遂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大郎,我美嗎?”女嬌娥道。
“美,我想讓你當我的美人。”黃老頭聞言,滿臉紅潤,眼神迷離,嘴里哈喇子,不斷往外直流,道。
“那大郎愿借給我一樣東西嗎?”女嬌娥聞言,道。
“美人,你只要成為我的美人,別說一件東西,就算是十件八件,甚至是我的命,我都給你。”黃老頭聞言,臉頰頓時紅如艷陽,瞳孔之中,開始漸漸出現(xiàn)花朵虛影,道。
女嬌娥聞言,頓時邪笑,露出半排如狼牙般,光潔銳利的牙口,細聲道:“那我就收下了?!?p> 話完頃刻,嘴若血盆一般,將黃老頭一舉吞下。
“還是帶著酒氣的香嫩,等再吞幾個人族生靈,我便可更進一步。
到那時跟大人復命,配合大人撕開鬼門關,將這一地像那旁邊村落一般,化作一地陰間地頭,定然可得大人賞賜?!?p> 女嬌娥道:“據(jù)那老頭子說,還有幾個巡街的衙役,不妨讓他們沖個數(shù)?!?p> 話完便化作一股黑煙,遁入地下。
“一更天,夜禁之時,諸民切勿出門,否則明律無情。”
為首的衙役,腰配刀器,大邁著步子,邊走便吆喝。
身后跟了三人,其中兩人,一人持棍,一個持狼牙大棒,具是江湖好手,以一敵十的漢子。
最后一人,眼神如炬,英姿煥發(fā),握著腰間佩刀的刀柄,步伐沉穩(wěn)。
“你們都注意一點,最近失蹤人口,越來越多,我恐是妖邪鬼物所為?!弊咴谧詈蟮哪凶?,沉聲道。
“顧大哥,這世上那有鬼神玩意啊,您是不是聽段先生的評書,聽的入迷了,把自個帶進去了?!背止髂凶樱?。
“就是啊,哪有這玩意。”手持狼牙棒的男子,附和道。
“曾經(jīng),我顧遠忠也是不信,但后來…”
顧遠忠并沒有將話說完,繼續(xù)走了下去。
為首吆喝之人,突然道:“你們有沒有聽見哭聲?”
“哪來的哭聲,我怎么沒聽見。”持棍之人聞言,心里有些發(fā)慌道:“大黑天的,你可別嚇我…”
手持狼牙的漢子,皺眉道:“好像真有哭聲,像是一個女的。”
顧遠忠聞言,道:“哪有哭聲?”
“老大,你聽好像就在東邊的巷子里?!?p> “謝東,你怎么了?!?p> 名叫謝東之人,是本次巡街,負責吆喝的,提醒民眾,無故不得擅自出門。
只見謝東四肢如同麻了一般,眼神迷離,嘴里嘟囔著話道:“我要娘子,娘子我要!”
下一刻,竟是如瘋魔一般,想撒鴨子狂奔。
“徐木金,攔住他!”顧遠忠見狀,大喝道。
一旁手持狼牙棒的大漢,顧不得這么多,一把將謝東抱入懷中,道:“謝東,你哪來的這么…大勁。”
謝東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股離奇的怪勁,欲要掙脫徐木金的束縛,其死力不放,也被撐了個青筋暴起。
“我要娘子,誰都不能耽擱我找娘子…”
“娘子!娘子!我來了!”
“娘子!這次…我絕不會拋棄你!”
“你給我滾開!”
謝東臉色煞白,猛得一發(fā)力,將徐木金的束縛,掙脫開來,狂奔而去。
徐木金差點脫力,額頭上冒著汗珠子,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道:“這謝東哪來的力氣,老大,他不會真撞邪了吧。”
顧遠忠當機立斷,道:“蔣永健,你留下照顧徐木金,我去追謝東,沒什么事情,千萬別過來!”
話完,便奔襲而去,近乎風馳。
“唉,你說,老大怎么能跑這么快呀?!毙炷窘鹱诘厣希l(fā)愣道。
蔣永健聞言見狀,道:“誰知道,可能是顧大哥,日常習武,練了的吧!”
“娘子,娘子,你在哪?”謝東漸漸平靜下來,左顧右盼道。
“我在這呢,大郎。”女嬌娥憑空浮現(xiàn)出來,渾身散出陣陣香味,嬌聲道。
謝東看見那女嬌娥,如同見紅粉佳人,道:“娘子,我來了?!?p> 話完,擁入女嬌娥懷抱之中,沉溺在香氣之中,久久不可自拔。
“好好好,看來我破鏡之日,不遠矣!”女嬌娥聞言見狀,道:“可惜,我這【惡鬼道】法術《勾魂六法》,只是殘篇,當初大人若是能予我完全篇章,我便敢吞有官氣護體的縣太爺,如若可以,我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破境界?!?p> “娘人,我可想死你了?!敝x東迷神胡言,道。
“大郎,奴家想給你借一件東西,不知您意下如何?!迸畫啥鹇勓裕?。
“無論什么東西,我都借給娘子。”
“那…我便不客氣!”
女嬌娥張開血盆大口,欲要將謝東,一口吞下。誰料下一刻,竟是飛身而上,穩(wěn)穩(wěn)的踩在一戶的房頂之上,兇相畢露。
只見一抹血紅刀光,在半個呼吸間,撕開地上石階,破空而去。
“大膽妖女,蠱惑朝廷干吏,該當何罪!”顧遠忠手握刀柄,刀已出鞘,刀刃上還有紅色氣體,如若煙霧般,飄逸而出,大喝道。
“沒成想!這個窮鄉(xiāng)避壤,還能有人族的“修道者”。
不過也正常,我這樣的孤魂野鬼,也能“入道”,看來真如大人所說,世道變了,到處都是機會?!迸畫啥鹨簧矸垡?,語氣夾帶的怒火道。
“近來失蹤的四十七人,是不是你干!妖孽!”顧遠忠聞言,正氣凜然,道。
女嬌娥聞言,道:“這位大人,我可不是什么妖孽,我有名字,我叫丁香,那些臭男人都該死,我只是送了他們成為我的“食物”。”
顧遠忠聞言,面色一沉,道:“殘害我大明子民,端是妖孽也!那就留不得你了!”
“哼,想殺我?先過他這關吧?!?p> 丁香聞言,沉聲道:“大郎,我想要他的命!”
“好!”
謝東不假思索,直接如狼狗一般,像顧遠忠的位置,撲了過去。
顧遠忠見狀,先是不動聲色,待其即將貼近身體,長臂一展,直接將其打暈,淡淡道:“過了?!?p> “好手段,看來“入道”時間不短,今日是不能與你善了了,正好我還沒吃過人族的“修道者”?!?p> 話完,便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向著顧遠忠的位置,猛沖過去。
“你不是問我,還能來幾刀嗎?我感覺還能來一百斬!”
顧遠忠見狀,握刀的手腕一抖,刀光一閃,刀身表面開始產(chǎn)生紅色的罡氣,用力一揮,血紅色的刀光,如飛奔一般,向著那女嬌娥斬去。
丁香饒是不怕,一嘴下去,竟是咬住血紅刀光,欲皆牙口之威力,咬碎刀光。
但這血紅色的刀光,卻比硬鐵還硬,其廢了老大的勁道,才將這刀光,崩了個粉碎,繼續(xù)張開血盆大口,顧遠忠襲來。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就不信,我丁香吞了這么人命,還奈何不住你!”
“妖孽,來的正好!”
顧遠忠聞言,待丁香身形一近,手里的刀鋒,此起彼伏的充斥著一股煞氣,隨后被一股血紅色的刀罡包裹,陡然生異,演化出一道猩紅沖天,煞氣四射的刀光,附著刀鋒,好是凌厲。
“『血刀十九式』之「血斷長江」。”
顧遠忠殺意凜然,一刀揮出,長寬三丈的刀光,異形怪狀,割裂空氣,奔襲而去。
丁香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扭曲體態(tài),施展法術,渾身散出的體香,竟是凝出實質(zhì),想將這刀光鎮(zhèn)壓下去。
“《勾魂六法》之『香魂法』?!?p> 虛態(tài)香氣,只能迷失人之心神,而實質(zhì)香氣,卻蘊含部分鎮(zhèn)壓威能,著實難對付。
顧遠忠見狀,運起真氣,再次辟出一記刀光。
刀光疊刀光。
威能與威力,一下子往上拔了不少。
丁香也是感覺不妙,怨聲載道:“你們這群男人!怎么都不給我這個女人活路呀!”
“《勾魂六法》之『哭魂法』?!?p> 丁香渾身散出詭異音波,齊齊向著顧遠忠打去。
此音波之中,內(nèi)含有撕魂之力,長久聽聞,會將己身魂魄撕裂出體。
顧遠忠聞言,見狀道:“非是我不給活路,而是你傷天害理,殘害無辜之人!做出那善盡天良之事,行那滿懷惡邪之路。
那么這天下,那么這人間,便留不得你!”
“且讓我送你最后一程!”
話完,體內(nèi)真氣,一運而空,一記血紅刀光,綻放而出。
刀光疊刀光疊刀光。
三重疊加,血紅刀光,攻勢進添,破開音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快,實打?qū)嵉霓Z在丁香的身上。
幾十道刀光,在其身體之內(nèi),不斷切割。
一道道血光,透體而出,連織交加,最后化成一血光大柱,沖天而起。
宅院,古樸陳設,卻有竹林成排。
“【金丹術】·「飄渺金光劍」?!?p> 張玄禮法力運轉(zhuǎn),體內(nèi)金丹,散出金光于中丹田之地,一柄金色飛劍,自其脊梁之地,飛躍而出,飄逸而動。
依憑注意力,只能操控個左拐右拐,但沒過多長時間,便可以隨心所欲。
張玄禮見狀,長吐一口氣,那柄金色飛劍,散成一團空氣,道:“這法術還真就有點難度呀!好在我這也算是入門了?!?p> 話完,便站在庭院之中,看見一道血光大柱,沖天而起。
“老師!”張玄禮見狀,心中頓感不妙。
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家老師,還在外面,來不及多想,便沖了出去。
“老師,您可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