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刀的暴動迅速吸引了其他人,他們抬頭看向天上,那柄斜月刀劃過長空,直沖向西白大陸的方向而去。
“那是?……”有人在辨認(rèn)。
“斜月刀?!”
“那把刀怎么?”坐在己方陣營內(nèi)的諸津疑惑道,“是誰在驅(qū)動斜月刀?!”
“殿主!……”有人跑上前去,稟告道,“那,那斜月刀!不是我們一方都人所驅(qū)動的,我猜測……是公孫天尊回來了!!”
“你說,公孫燊斐?……”諸津陷入沉思,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
那斜月刀恍若無人般直沖西方,如一道明晃晃的銀光,從眾人眼前劃過。
戰(zhàn)場上,江韓與盤華崇煬對峙,忽的只見一道銀光閃過,盤華崇煬迅速捕捉到了那一縷身影。
“是斜月刀……”他看向那刀身沖過去的方向,眉頭一皺,“老四!……”
江韓也是一瞬間捕捉到了那身影,和盤華崇煬的異樣眼神,霎時(shí)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斜月刀,這是……”他猛地眼中一亮,“公孫燊斐??!”
這一喊不要緊,一喊就是一陣騷動,戰(zhàn)場之上的天人瞬間就不淡定了,原本被盤華一族的人死死壓制的南新黨瞬間就開始有了反擊的力量。
“族上……”公孫叁炘立于戰(zhàn)場之上,看著斜月刀劃過虛空,露出一絲笑容。
“昉!”盤華崇煬一聲大喝。
只見一把通紅的錘斧橫劈過來,將那刀身一下子打落半空,扎進(jìn)土中。
“你!……”江韓手持長鋒劍,怒視盤華昉,身后的史俞青更是怒目圓睜,死死瞪著盤華昉,將手中的彪頭錘握得更緊了。
“盤華昉?。 笔酚崆啻蠛鹊?,沖上去就要和他拼命。
一尊金像在史俞青身后迅速凝聚顯現(xiàn),那柄彪頭錘掄起生風(fēng),重達(dá)兩千多斤的重量直砸向盤華昉。
江韓法相盡現(xiàn),長鋒指天,九霄之上,落下無數(shù)劍芒,直沖盤華崇煬。
公孫叁炘揮舞長刀,劈斬出一道道月牙形的氣刃,帶動無上光輝,直沖盤華鼎。
碧玉珊手中天擎尺一橫,秘法顯現(xiàn),身后迅速閃現(xiàn)出萬道尺鋒,如同一方世界,鋪天蓋地般朝盤華一族沖去。
各路高手紛紛出招,打破僵局,直指盤華,混戰(zhàn)又一次爆發(fā),在南蒼丘陵之上,飄起縷縷紛飛的戰(zhàn)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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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蒼海,中部。
寒三昪正御刀前行,忽的只感覺自己腳下的水面不斷暴動,陣陣漣漪沒來由的圈圈散開。
寒三昪看著眼前的異象,心里一陣發(fā)慌,猛地看向海下,深不見底的黑淵令寒三昪一陣膽寒,他可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瞬間,他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正欲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只見前方一股海浪夾雜著排山之勢,高達(dá)百丈的浪潮直沖向正在前行的寒三昪。
“這是!——”寒三昪立刻明白了,“狂海睚眥??!我闖入它的領(lǐng)地了?!”
海睚眥一般不攻擊人,只要在陸地上,它就拿人沒辦法,但領(lǐng)地意識極強(qiáng)!一旦闖入,等于是在與它宣戰(zhàn),不死一個(gè),今天誰都別想好過!
雖與應(yīng)龍根出同源,但海睚眥的性情尤其暴躁,實(shí)力也略強(qiáng)一籌,幸好是獨(dú)居妖獸,沒有應(yīng)龍那樣團(tuán)結(jié)。
“可惡!”寒三昪想立刻調(diào)頭,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堵浪潮席卷而來,像是要將他包裹其中,淹沒了。
“轟!——”
一聲巨響,那浪潮墻猶如被打了個(gè)洞,中央一處水洞出現(xiàn),大水順著水洞直落下海面,寒三昪從中飛出,偌大的浪潮,竟直接被寒三昪打斷了前行。
“趕緊離開這里!”
“嗷!——”
一聲嘶吼聲響起,從海面之下傳來,沉悶沉悶的。
“嘩!——”
寒三昪腳底的海水突然暴動,迅速露出海面一張大嘴,要將其吞噬,那寬廣如半個(gè)足球場大的巨嘴還流掛著絲絲海水,從嘴邊落入海中,冒著寒光的齒牙眼看著就要碰到寒三昪的鞋底了。
“可惡!”寒三昪隨即一個(gè)轉(zhuǎn)身,手中閃現(xiàn)出一張符文迅速擴(kuò)展,隔著大嘴將二人分離,“壓!——”
“轟!——”
巨大的符文將獸嘴堵在了半空,壓入海中,激起海水翻滾,不斷涌動。
“嗖!——”
空氣中劃過一串爆鳴聲,只見寒三昪身后一條粗壯的披滿鱗甲的長尾直打下來。
“轟!——”
寒三昪被打入海中,手中緊握斜月刀,在海中穩(wěn)下身形后,看著眼前,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他面前,一頭通體約數(shù)公里長的海睚眥獸劃動著腳間的蹼槳巨爪,正虎視眈眈盯著他,那種不寒而栗的目光直攝人心魂。
“嗷!——”
嘶吼聲穿過水的阻力,直達(dá)寒三昪的耳膜,震得他隱隱作痛。
“這回,可是攤上事兒了……”寒三昪咒罵道,真該死自己過于心急。
“嗷!……”
睚眥大吼一聲,猶如一條靈活的大魚,在水里劃過一道道漣漪,直沖寒三昪而去。
“轟!——”
一堵術(shù)法凝結(jié)而成的墻擋在二人之間,睚眥一頭撞到那墻面之上,發(fā)出陣陣余波,震得寒三昪手臂隱隱作痛。
“想打,那我奉陪!”寒三昪雙眼迸發(fā)出無上金光,海中迅速凝聚出一尊高達(dá)百丈的金像,與海睚眥一般大小,漸漸浮出水面。
“來??!”
那金像與睚眥一人一獸扭曲在海面上,海上的浪潮劇烈翻滾,水花四濺,寒三昪身處其中,更是差點(diǎn)兒被強(qiáng)烈的碰撞氣息給沖昏頭腦。
“轟!——”
一拳,金像一拳砸在海睚眥那寬廣的頭顱上,砸起水浪向四周翻涌。
“轟!——”
又一拳,砸在那長尾之上,粗壯的尾根硬是被砸得隱隱作響,鱗甲都開始松散,仿佛隨時(shí)都可以解體。
“轟!——”
又一拳,正欲跳起的睚眥被打回海里,那黑白黑白的肚皮裸露在外,躺在了海面上。
“好機(jī)會!”
金像手中閃現(xiàn)出一把巨大的斜月刀,金光四射,直刺向海睚眥。
“去死!”
“嗷!——”
一聲輕叱,長刀直穿睚眥的上下通體,睚眥痛苦嘶吼,那龍頭也掙扎了一番,不再動彈。
刀身刺穿的地方流出汩汩鮮血,將這一片海域印染的通紅。
“可惜了——”寒三昪淬了一口唾沫,斜月刀消散,金像提起睚眥的長尾,一腳踏在海面上,向西方走去。
“老寒真是的??!”祝觴玨在一路追趕到岸邊,但速度還是不及寒三昪,他望著海面遠(yuǎn)方,遲遲不見寒三昪的身影,便開始急躁。
“突然就跑,以前他做事可沒有這么隨意的?!”祝觴玨焦急道。
一會兒后。
海面遠(yuǎn)處緩緩浮現(xiàn)出一尊金像的身影,踏著海面,手中提攜著一頭巨大的海睚眥的獸尸,劃過海面,睚眥的頭部在海面上劃出一圈又一圈波紋。
“老寒?!”祝觴玨驚道,看著遠(yuǎn)處寒三昪的身影越來越近,逐漸看的清晰起來,他緩緩看向寒三昪身后的金像,再看看手里提攜的巨大獸尸,不禁咽了口唾液。
寒三昪走了過來,將那獸尸在海岸上重重一甩,自己身后的金像則瞬間消散,自己也一頭栽在了海岸邊上,倒地不起了。
“老寒?。 弊Sx玨看著寒三昪的模樣,趕緊跑了過去,使勁叫喚著他,可他太累了,實(shí)在聽不清祝觴玨嘴里念叨著什么,便索性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祝觴玨看看這高大的獸尸,再看看精疲力盡的寒三昪,雖然明白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不理解老寒突然離去的動機(jī)。
約摸過了半個(gè)時(shí)辰。
寒三昪情況終于有所好轉(zhuǎn),漸漸恢復(fù)了力氣,睜開了雙眼,起身,坐在沙灘上。
“老寒!你終于醒了!”一旁的祝觴玨,看到寒三昪醒了,趕忙沖過來。
“嗯……”寒三昪拍了拍腦袋,有些暈厥,誰知道那海睚眥還帶毒的,戰(zhàn)了一場還讓自己染上了,真是倒了大霉,幸虧是已經(jīng)斬殺,否則他非把小命掛在那里不可。
“此地再……留不得,得趕快走……”寒三昪還是迷迷糊糊的,強(qiáng)掙扎著說道。
“你看你都這樣了……”祝觴玨嘆了口氣,說道,“做事情什么時(shí)候那么莽了啊?……唉……”
“我……算了,先走吧……”寒三昪被祝觴玨攙扶著起身,術(shù)法顯現(xiàn),一道云柱將二人包裹起來,瞬間消失不見,海睚眥巨大的尸體就留在了那里,若是帶在身上,遲早把寒三昪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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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峽之前,東黎平原。
一道云柱直盤旋而下,墜落原野,半空中,云氣褪去,寒三昪被祝觴玨攙扶著出現(xiàn),不過寒三昪明顯又堅(jiān)持不住了。
腳下的刀身搖搖晃晃,二人根本站不穩(wěn),寒三昪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腦子也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怎么了。
“老……老?!焙龝c呢喃道,隨即便徹底失去了意識,一頭耷拉在祝觴玨的肩上,腳底的斜月刀也開始向下掉。
“唉!真是的……”祝觴玨一手抓住刀柄,攙起寒三昪金身盡現(xiàn),直墜向原野。
“快看!那是……”城墻之上的哨人看見遠(yuǎn)處的天邊劃過一道直連天際的云柱,立刻向一旁的人說道。
“怎么回事?”另一個(gè)人也湊過來,仔細(xì)看到,不過也只能看見一個(gè)小點(diǎn),沒有外力地極速向下墜落。
“轟!——”
那個(gè)小點(diǎn)重重地砸在了平原之上,隨后也不見動靜。
“快快快!稟報(bào)會主們!”一旁的哨人趕快說道。
一下子擊打在平原之上,盡管祝觴玨金身顯現(xiàn),但還是被震得腦瓜疼,他緩緩起身,摸了摸腦袋,看向寒三昪,將一旁的斜月刀拾起,走向老寒。
寒三昪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擺在原野上,沒有意識,不過他肉身也是強(qiáng)悍,萬米高空墜落下來,沒有任何保護(hù)措施,卻也毫發(fā)無損。
“老寒這人……唉,哈哈……”祝觴玨笑道,將寒三昪攙扶起來,架在身上,朝青天峽走去。
“來人是誰?!”遠(yuǎn)處的青天峽門外傳來一陣聲音,楚栩踩著飛劍趕過來,身后還跟著數(shù)百天人。
“是老楚……”祝觴玨看到楚栩,笑了笑,揮舞著斜月刀向他們招手。
“那是……”楚栩也認(rèn)了出來,“寒會主和……祝兄弟!他們回來了!”
“喂!——”祝觴玨遠(yuǎn)處大喊道,“快??!”
立刻便飛過來幾名天人,接過寒三昪,將他挎在身上,朝峽內(nèi)趕去。
“你們這是……”楚栩看著祝觴玨和寒三昪灰頭土臉的樣子,奇怪地問道。
“這個(gè)……我就簡簡單單說了,”祝觴玨看著楚栩,緩緩說道,“我和老寒成功回到了天人界!老寒在監(jiān)察府殺瘋了之后,腦子一熱就往東蒼方向沖,結(jié)果半路遇到一頭海睚眥,老寒將其斬殺后,我們兩個(gè)就又回來了……”
楚栩一皺眉,迅速接受這稍稍有點(diǎn)大的信息量,隨即露出一股欣喜若狂的表情。
“你是說……你們回到了天人界?!”楚栩驚喜道。
“嗯?!?p> “哎呀!太好了?。 背蚋吲d得跳起來,“咱們邊走邊說……你說寒會主在監(jiān)察府殺瘋了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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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武場內(nèi)。
“什么?!你說,寒會主他斬殺了盤華一族的……四族長??!”楚栩和圍在一起的眾人聽到后,紛紛被驚到。
“是的……之后,老寒就瘋了一樣在監(jiān)察府大殺特殺,攔都攔不住……”祝觴玨感嘆道。
眾人聽了之后,都露出一副奇異的表情,互相看了看,咽了一口唾沫,氣氛有些僵硬。
“唉……果然,寒會主還是寒會主,做事都這么毒辣……”奉云霄感嘆道,不過臉上還是那副高興的表情。
“三昪現(xiàn)在是遇到盤華一個(gè)族人就恨不得千刀萬剮了……怎么可能攔得住……”寒四村嘆道。
寒三昪屋舍內(nèi)。
榻前站著巖老,一旁站著趙漪晗,二人看向寒三昪,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禁揪了一把心。
“唉,這小子,去哪兒,哪兒給我惹禍!這毒……”巖老看著寒三昪緩緩說道。
“祝觴玨說是海睚眥的毒,那可是一品巔峰妖獸!其毒性也是極為霸道,解起來非常困難……”趙漪晗在一旁擔(dān)心道。
“困難?!”巖老一扭頭,“在我這里就不存在什么困難?!”
隨即巖老大手一揮,一縷長明火直沖寒三昪的軀體,將其包裹起來。
“您這是……”趙漪晗看著巖老。
“看好了,老子分分鐘驅(qū)散了這毒!”巖老手掌引動著長明火,浮在寒三昪的體表,炙烤著他的軀體。
漸漸的,一絲絲藍(lán)黑色的氣息被炙烤了出來,匯聚于整個(gè)人都上方,巖老一把引過來,浮在手掌中,給趙漪晗展示。
“看……這個(gè)就是毒!”巖老說道,隨即兩指一掐,那一團(tuán)毒氣也灰飛煙滅。
收回長明火后,巖老背身便走了:“讓這小子好好休息,過幾天,應(yīng)該就能起來了……”
“嗯……”趙漪晗在一旁應(yīng)道,趴在榻邊,看著寒三昪,眉頭微微皺起,眼神里都透露著擔(dān)心。
“你說你啊……怎么就那么沖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