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界,監(jiān)察府。
歸墟的半空中,突然亮起一陣白暈,照耀了一番之后,只見中央的屏障中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
一人一身藍(lán)黑色長袍,一人一身灰黑色長袍,漂浮在空中,仿佛在昭告天下,他們來到這里了!!
二人出現(xiàn)帶起的漣漪沖向四周,揚起塵土千萬,一時間驚動了留在監(jiān)察府的上百盤華族人。
“四……四族長!”有人立刻跑去稟報盤華一族留駐此處的四族長,“有……有,有人!出現(xiàn)……現(xiàn)在歸墟之……之中!!”
話音剛落,那股氣息就傳到了這里,四族長眉頭一皺,立刻起身離開。
“走!去看看!”一個女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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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蒼大陸南部。
“首……首,族長!!”盤華崇煬面前懸浮著一塊傳令牌,正在有一絲絲話語傳遞到他耳中。
“歸墟……有人出現(xiàn)了??!”
“什么?!”盤華崇煬一驚,立刻起身,思索了一番,“不好??!”
他剛剛要回去,幾名盤華族士兵就沖進(jìn)來,個個灰頭土臉,身上沾滿都鮮血。
“報!”其中一名士兵大聲說道,“江韓帶著一眾天人打過來了??!”
“可惡!存心的吧??!”盤華崇煬氣道,“江韓老東西,恰得還真準(zhǔn)?。?!”
轉(zhuǎn)而,盤華崇煬就掏出傳令牌,說了一番,交給一旁的驛兵,“給四族長!”
“是!”
“真的是,該來的時候還都來了?!”盤華崇煬嚷嚷了一下,隨即,拿起一旁的磐空槍,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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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歸墟中的二人看向四周,周圍迅速圍了過來上百名盤華天人,腳踏飛劍,將空中與地面圍了個水泄不通。
“看這陣仗……是不歡迎我?”寒三昪笑了笑。
“不然怎么樣?……哈哈哈……”祝觴玨也跟著笑道。
“能不能打?”寒三昪問道。
“能,當(dāng)然能,我可對他們沒什么情愫……”祝觴玨冷冷說道。
“就沖你這句話!”寒三昪說道,隨即手中一閃,一把斜月刀通過火環(huán)顯現(xiàn)在手中,好似睥睨天下的氣勢。
轟!!……
一道罡氣震起,朝向四周沖去,卷起沙土猶如針尖,將圍在空中的一眾盤華族人擊退。
“我已經(jīng)探查過了,盤華崇煬不再這里……”祝觴玨說了一句。
“不再這里,哼……那就讓他損失慘重一些……”寒三昪冷笑道。
“快!攔住他??!”幾名盤華族人大喊道。
“來人是誰,報上名號??!”有一名盤華族人說道。
“你寒爺爺在此??!”寒三昪大笑道,大手一揮,沖出屏障,幻化出數(shù)千道分身,直沖向眾人。
場面瞬間亂作一團(tuán),一場混戰(zhàn)立刻展開,祝觴玨也笑了一下,加入進(jìn)去。
“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叫失去自己族人的滋味?。 焙龝c冷冷說道。
他直沖云霄,天野之上云層翻滾,蜷曲成一處渦眼,幾張符文展開,透過符文,只見一道光束直落蒼穹,沖擊在監(jiān)察府最中央。
“轟!——”
就像大水將一盤棋沖散了一般,整座環(huán)形監(jiān)察府在一瞬間被光束包裹,像是被清洗了一遍,從四方溢出陣陣能量波紋,不斷散動。
“老寒——”祝觴玨在下面,跳上了一座相對較高的樓盤,但還是被沖擊得有些不知所措,看向空中的寒三昪,“我還在下面啊——”
此時的寒三昪雙眼泛著藍(lán)金色光芒,通體像是一尊沐浴在圣光中的神明,青天白日之下,卻依舊耀眼。
隨即指尖一轉(zhuǎn),光束收回,刀身不斷延長出一道直抵天際的射線,朝著空中懸浮的術(shù)修橫掃過去。
“轟——轟!——”
只聽見一陣爆破聲響起,整個監(jiān)察府上空猶如亮起一群絢麗的紅色禮花,一度掩蓋了天際。
四族長正與那名盤華族人趕往這里,就只見上空那團(tuán)團(tuán)血紅色的迷霧,和整座城里流溢著的能量波紋。
“來人是誰?!”四族長怒道,問飛過來的一名盤華族人。
“未曾謀面,他只說他……是我們寒爺爺……”那人顫巍巍說道。
“放屁!”四族長呵斥一聲,“城內(nèi)還有多少人???”
“照這個陣勢……很快,就沒人了……”那人小心翼翼說道。
“可惡!”四族長一飛而上,沖進(jìn)迷霧,“誰???!”
寒三昪落下地面,與祝觴玨站在一起,“那人是誰?”
祝觴玨順著寒三昪的視線,看向空中的女子,瞇著眼,想了一陣子。
“哦!那是四族長,盤華櫟兒……”祝觴玨緩緩說道。
“四族長?哈哈哈,九品……”寒三昪看了看,慢慢說道,“我去會會她?!?p> 隨即寒三昪一腳踏起,懸浮于空中,出現(xiàn)在盤華櫟兒面前,看著她。
“我!”寒三昪回答了剛剛她所問的問題。
“你是誰?!”盤華櫟兒再次問道。
“你寒爺爺!!”寒三昪都不給她反應(yīng)的機會,一個箭步,直沖向她,刀尖閃爍著光芒,直刺向盤華櫟兒的額頭。
“竟然看不出來?”盤華櫟兒奇怪道,寒三昪的術(shù)修實力仿佛一個無底洞,探查不到底,隨即手中閃現(xiàn)出一根長鞭,扭動著身軀,環(huán)繞在盤華櫟兒周圍。
“鏘——鐺——”
那鋼筋般的長鞭很難被砍斷,像一條靈活的長蛇,在盤華櫟兒四周扭動,卻還能與寒三昪打成平手。
“有意思啊——”寒三昪看了看盤華櫟兒手里的長鞭,歪嘴一笑。
“我不管你是哪里來的人!!今天既然進(jìn)了監(jiān)察府,就別想從我手里逃過去??!”盤華櫟兒怒喝道。
“我也沒說要逃???”寒三昪笑道,抹了一下鼻子,血霧就像是被揉捏在一起般回歸到寒三昪手中,四周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盤華櫟兒盯著他,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
“噗!——”
猛地,只見一團(tuán)鮮血從盤華櫟兒口中噴涌而出,隱隱約約還可以聽見一聲骨質(zhì)碎裂的聲響。
盤華櫟兒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只見祝觴玨一條腿徑直踢在了她的腰肢上,隨即便落下地去,她卻直沖寒三昪而去。
“現(xiàn)在看清楚了……我可沒有逃!”寒三昪隨即又補上一腳,將盤華櫟兒一腳踏進(jìn)下方的樓閣中,激起陣陣波瀾。
“轟!——”
盤華櫟兒再次站起身來,吐了一口黑血,看向天空之上的寒三昪,咬牙切齒,這輩子就沒受過這么大的屈辱。
“看來還不得不讓老娘認(rèn)真起來了??!”盤華櫟兒大喝一聲,提起長鞭就沖向寒三昪,身后擴展出六張土紅色的符文,延伸出數(shù)道鞭長的能量束,直沖寒三昪,猶如一個觸手般,讓人眼花繚亂。
“雜亂!”寒三昪呵斥一聲,一刀斬下,那月牙形的氣刃直破術(shù)法,那延伸出來的數(shù)道觸手被斬落,與盤華櫟兒本體相撞。
“轟!——”
強大的余波激起塵土飛揚,盤華櫟兒一個轉(zhuǎn)身,直飛上空中,沖向寒三昪。
“好實力!!”寒三昪見她硬接斜月斬都安然無恙,不禁有些驚奇,“果然還是和那三個人有些區(qū)別??!”
盤華櫟兒的身影仿佛在閃爍,一眨眼,她便像蒸發(fā)一般消失不見,轉(zhuǎn)而出現(xiàn)在寒三昪身后,長鞭落下。
“轟!——”
“瞬移!——”寒三昪從土地里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道,“老子也會!——”
二人的身影一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只聽見空中一陣又一陣的兵刃相接的聲音。
“你的速度還是太慢了——”相比于巖老,在寒三昪眼里,盤華櫟兒還是像一個可視的活靶子,在他眼前晃動,光是肉眼就清晰無比,加上她天魂的感應(yīng),盤華櫟兒就像是整個人暴露在寒三昪的眼皮子底下,無所遁形。
攻擊越來越猛烈,不再只是試探性的攻擊,空中傳來的撞擊聲也越來越明顯,長鞭摩擦過刀刃,那種瘆人的聲音不斷發(fā)出,讓下面的祝觴玨聽得一顫一顫的。
下方,一大群人圍住祝觴玨,他對付起來卻游刃有余,畢竟前三族長的名頭不是蓋的,祝觴玨也不再藏著掖著,一瞬間就爆發(fā)出不死中期的全部實力,甚至比擬后期。
“在我心里——你們已經(jīng)不是那群讓我感到親近的族人了……”祝觴玨冷冷說道,擊殺一個族人,面無表情。
“轟!——”上空傳來一陣巨響,只見盤華櫟兒鞭竟離手,只身墜下,寒三昪的刀尖抵著她的頭顱,直下地面。
“族長??!”盤華族人驚恐道,看著寒三昪一刀刺入盤華櫟兒的頭顱,鮮血橫飛,染紅了黑發(fā)。
寒三昪轉(zhuǎn)頭看向他們,一刀抽出,盤華櫟兒原本還稍稍挺直的身體一下子無力癱倒,像一坨肉一樣,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雙目無神,頭頂?shù)难吡鞒鲢殂轷r血。
“老寒……”祝觴玨看著他,眼神中不覺多出了一絲感覺,看著老寒猶如看著一尊血修羅。
其他盤華族人更是嚇得逃竄,九品帝術(shù)師都不是寒三昪的對手,更別提他們了,可能連當(dāng)炮灰都機會都沒有。
寒三昪手一伸,將盤華櫟兒的天魂引導(dǎo)了出來,動用術(shù)法,一把捏碎。
寒三昪看著他們,抹了一把嘴角的淤血,手中的斜月刀握得更緊了。
殺紅了眼,是攔不住的。
與盤華櫟兒一戰(zhàn),成功激起了寒三昪內(nèi)心那種奮戰(zhàn)的渴望,這種感覺是一并帶著仇恨沖進(jìn)寒三昪的心里的,公孫府上上下下百口天人幾乎全部喪命!
這筆賬不可不算!
還有他在地人界的親人,全都生死不明,現(xiàn)在身處何方都無從知曉!
寒三昪雙眼迸發(fā)出的血紅色的殺戮之氣,直沖向他們,這讓祝觴玨都有些站不住腳。
“老寒……”祝觴玨看著他,現(xiàn)在就像在看一頭沒有理智的野獸,想攔都攔不住。
“讓開?。 焙龝c大喊了一聲,直沖向那些瘋狂逃竄的盤華族人。
“殺!……”無盡的煞氣從寒三昪身上散發(fā)出來,與祝觴玨擦肩而過,道道符文術(shù)法亮起,他已經(jīng)阻止不了寒三昪了,沖他剛才那個架勢,不把這里殺光,絕不留手!
祝觴玨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轉(zhuǎn)身看向寒三昪,他身處一片血海之中,刀尖所及之處,無不血肉橫飛。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
寒三昪漂浮在監(jiān)察府上空,眼里的殺氣明顯削減了許多,右手中的斜月刀還滴著鮮紅的液滴,從高處落下,打入地面。
整座監(jiān)察府的盤華族人無一幸免,寒三昪幾乎將此處翻了個底朝天,任何躲在角落里的,凡是有戰(zhàn)斗能力的盤華族人,都被殺了個遍!
留下來的,僅僅不過一些老弱病殘和童幼婦孺。
寒三昪看了一眼大街小巷中堆積如山的尸體,冷漠地笑了笑。
“你們可是連小孩子都沒有留下來啊……”
祝觴玨看著寒三昪,知道他的氣消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正欲叫喚他。
只見寒三昪如離弦之箭般,直沖東面,將斜月刀踏再腳下,直飛向東邊。
“他……”祝觴玨看向東方,“老寒!——”
很明顯,寒三昪飛過去的地方是東蒼大陸,他要去見盤華崇煬?!
祝觴玨摸不著頭腦,寒三昪絕對不是那種頭腦簡單之輩,腦子一熱就做出出格的事情的人。
但是他祝觴玨現(xiàn)在也不知道寒三昪發(fā)了什么瘋,突然就往鬼門關(guān)里闖,讓他措不及防。
高空,寒三昪腳踏斜月刀,直沖向兩片大陸之間的海域,只要越過這一片白蒼海,就能見到天公天姥他們了!
寒三昪眼睛一閃,伸出手,似乎在感應(yīng)著什么,他努力將天魂放遠(yuǎn),讓對面感應(yīng)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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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新黨內(nèi)部大堂。
大堂內(nèi)的侍衛(wèi)現(xiàn)在都上了戰(zhàn)場,江韓帶著一眾天人反攻盤華崇煬,堂內(nèi)現(xiàn)在無人看守,大堂之后擺供的各府底蘊,靜靜擺放著。
隨著寒三昪的感應(yīng)越來越近,擺在最前面的斜月刀開始響應(yīng)。
通體銀藍(lán)色金屬光澤閃爍,那是寒三昪在天人界讓東柳先生幫忙造的兵刃,他下界后就不再使用,一直被公孫府后人架供,而寒三昪現(xiàn)在使用的斜月刀不過是劉洱東用三品煃火蝎甲和二品冰天豹的月齒融合打造的仿品。
那柄斜月刀不斷閃爍著光澤,似乎感應(yīng)到主人的回歸,開始激動起來了。
“誰?”有人發(fā)覺到了大堂內(nèi)的騷動,沖了進(jìn)來。
只見斜月刀顫顫巍巍懸浮而起,刀尖沖向大堂外,指向那人,直沖了出去。
那人被嚇了個激靈,躲過身后,不敢相信,能讓斜月刀懸空的,整個南新黨里都沒幾個人,而現(xiàn)在那些高位都在戰(zhàn)場上,不可能有人來驅(qū)動斜月刀。
“難道……”那人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個激靈,“難道公孫燊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