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吃掉了
“天通,不能再拖下去了。”華鴻信忽的道。
張妙之一愣,這眼高于頂?shù)募一?,竟然叫自己道號了?有些不可思議,他之前可一直都是不帶稱謂的。
華鴻信凝視著那女人繼續(xù)道,“那鬼物明顯是在拖延,她自知不是我等對手,想要借這煉陰鎖魔陣凝實魂體踏入鬼王之境。要是讓她得逞,恐怕我們將在無一戰(zhàn)之力?!?p> “需盡快力克除之?!?p> “好!”張妙之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他不敢拖大。自己雖有后手,乃是通天箓的金符,可金符成符極難,自己也不過只弄出一張來,還是張人符。
只有三四層威力,也不知厲不厲害。
這時,路青蓉退了步,那閃爍的大陣開始出現(xiàn)龜裂,隱隱有破碎之像。幾人立馬戒備起來,就聽叮的一聲脆響,大陣被打破,路青蓉踉蹌倒退,被張妙之一把扶助。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明顯是靈力使用過多的跡象。華鴻信三人立馬代替了路青蓉的位置,踏步而出,身周罡風四起,手捏劍訣與那鬼物戰(zhàn)作一團。
“師兄,我沒事?!甭非嗳卮罂诘拇⒅o自己貼了張回氣符。
張妙之拍了下她的肩膀,“你且在此恢復一下,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p> “嗯?!甭非嗳貞馈?p> 見此,張妙之手提長劍,一步跨來,瞬時加入了四人的戰(zhàn)場。陳景山少了騰挪的身位,還心有不岔,可見著張妙之劍法精妙絕不弱于自己等人,甚至是遠遠高出不少。
他驚異之下,也就收起那分輕視。這道人不簡單,雖說手段不多,但都強大無比。這讓他想起了蜀山劍宗的劍修,一人一劍足以擋千般術法,劍仙二字扣在他們頭上,才叫當之無愧。
隨著張妙之的加入,這鬼物頓時壓力劇增。張妙之手中長劍上的金光仿若很克制她,連抵擋都很艱難,只能躲閃。華鴻信看出了她的異常,手中飛劍瞬時凌厲起來,逼著她無處可躲。
只能硬接張妙之的鋒刃。
“道長!奴家含恨而終,死后又不得輪回。你怎也能如此狠心,對我下這狠手?!?p> 她忽的道,抽抽泣泣,淚水潸然,看得人不由心生悲憐。豈料張妙之卻是一聲輕笑,“姑娘,你說這話前,可否考慮過自己那一雙滲血的雙眸。似你這樣的血淚不止,我可無福消受。”
這話讓女人面色一變,她好似意識到自己現(xiàn)如今的模樣。乍然間,兇狠起面龐來。
“小道士,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了。我本欲只找楊家報復,可你們卻處處為難于我,你們這些修士難道就不知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還是說,在你們眼中,我現(xiàn)如今這番模樣,就算是枉死,那也是咎由自?。磕銈兊难壑锌蛇€有公正,可還有是非曲直!”
這一聲問,鬼氣滔滔,陰風瑟瑟。她怒然卷起一陣龐大鬼氣,化作漫天霧靄將幾人淹沒。
“休得胡言,害人害己,豈敢言公平公正!”
華鴻信喝道,一劍斬碎這霧靄。劍光吞吐,嗡鳴不止。
那女人杏眉一瞪,怒道,“就你這人最不講道理,先吃了你好了?!?p> “哼!”
華鴻信一聲冷哼,持劍迎上。與那女人招出的渾濁鬼氣相撞,他劍入其中,頓時一股吸力傳來。華鴻信擰起眉頭,這力道極大讓他險些脫手。
猛地一陣,黑霧破碎,可他手中長劍也扭曲成麻花狀。他瞪眼喝了聲,“趙青,請蒼羽!”
趙青聞言,立馬一捏法訣,道,“師兄,接劍!”
就見他身后背著的長匣子豁然打開,一聲鶴鳴震響,隨之飛出一道青色光影,托著長長的流蘇落至華鴻信身前。
這是一柄靈劍!
張妙之看的滿眼都是羨慕,這劍已有靈性,是不可多得的法器??!他瞥了眼自己手中的精鋼鐵劍,默默的放回身后。
劍一入手,霎時間華鴻信的氣勢就強了不少,他手中青芒暴漲,劍指那女鬼就是一劍劃過。
劍光所過之處,鬼氣立馬消散于無形,長驅直入,劈在她的身上。就聽一聲慘叫,忽的沒了她的蹤影。
突地,張妙之轉頭一看,那女鬼立在路青蓉身后,望著他呵呵直笑。她緩緩張口,就見那櫻桃小嘴頃刻間變成了血盆大口,罩著路青蓉就要吞下去。
張妙之連忙大吼一聲,“師妹小心!”
他的速度很快,只來得將愣神的路青蓉拽起扔了出去,自己卻是被那張巨口給吞了進去。
“師兄!”
咕咚!
女人的嘴巴恢復如常,她抹了抹嘴巴,嬌笑道,“可惜了,這道士一點也不好消化?!?p> 路青蓉紅了眼睛,操起符箓就要跟女鬼拼命。她前沖的身形被華鴻信攔住,一時間無法掙脫。
“放手!你干嘛!”
“路姑娘,別沖動,你師兄不會那么容易死的。他只是被納入到了這女鬼的魂體當中?!?p> “你怎么知道!”
華鴻信瞇起了眼睛,“你沒看她一點也沒有逃走的打散,她這是故意等你,想要請君入甕?!?p> “再說了,天通的金光術法甚是神異,是鬼物的克星。想要煉化他,可不那么容易。”
聞言,路青蓉才松了口氣,她狠狠盯著那女鬼,心道,師兄撐住??!我一定會救你的。華鴻信三人再次擺陣,借著蒼羽的威勢與女鬼周旋起來。
.......
黑暗中,張妙之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他漫無目的的走著,卻沒有腳步聲。忽的,他聽見女子哭泣的聲音。循聲而去,竟然發(fā)現(xiàn)了個女人,蹲在地上哭泣。
張妙之招呼了聲,“這位居士,你怎么了?”
聽見有人的聲音,女子抬起了頭,看向眼前年輕的道士,她詫異了下隨后趕忙抹掉眼角的淚水,對張妙之施施一禮,“小女子施宛薇,見過道長?!?p> “施姑娘你好,貧道張妙之?!?p> 張妙之看著眼前的女子,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想,這不就是那女鬼嗎?只不過眼前人沒有那么猙獰可怕,眼睛也不是血瞳,而是婉轉清波般的正常眼眸。
施宛薇的身體呈半透明的狀態(tài),在自己的金光咒下也沒有覺得絲毫不適。張妙之大抵清楚,自己被女鬼吞下后,到了什么地方。這里是她的魂體,也就是她魂魄當中。
而眼下這人多半是她尚未消散的三魂七魄。
想到此,張妙之問道,“施姑娘,你為何在此?”
“我不知道?!笔┩疝睋u搖頭,忽的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拉住張妙之急道,“道長,你可能救我出去?”
看來殘余的魂魄并不清楚自己所處的地方,張妙之搖搖頭,“我本是楊員外請來,雖不一定能救你脫離此地,但卻可以助你輪回?!?p> “楊員外?你說我公公,你見過我公公?”施宛薇又驚又喜。
張妙之微微頜首。
“那你可見過我兒?”
“你兒?”他愣了下,搖頭道,“不曾見過,楊府內(nèi)只有楊員外和一眾仆人管事,并沒有見著年輕孩童?!?p> 施宛薇頓時落寞,她低垂起頭,喃喃道,“那大抵是死了,原來不是夢,都是真的。”她抬頭望著張妙之,眼中閃動淚光,“道長,你說助我輪回,我是已經(jīng)死了,對嗎......”
“嗯?!睆埫钪寡缘?,“你不僅死了,還化作厲鬼要找楊家索命。我這不,就被你抓進來了?!?p> 施宛薇被張妙之的話嚇住,好半晌她才幽幽道,“原來,她也不是夢......”
她?
哪來的她?
張妙之思付了下,詢問道,“施姑娘,你可還記得自己.......”
不等張妙之說完,施宛薇就打斷了他,凄涼的說道。
“記得,如果這些都不是夢的話,那我記得清清楚楚。”
她的聲音里沒有怨恨,只有無盡的悲涼。她好似看破了一切,又想要苦苦挽回。掙扎在釋然和痛苦之間,施宛薇的身體越來越淡了些,她忽的道,“道長可想知曉?”
張妙之嘆了口氣,他預計這不是個好故事。但依然點頭道,“愿聞其詳?!?p> 施宛薇的聲音響起,敘述了起來。
“那年我十六,他十七。本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長久的相處下,我們自然是互生情愫。在我十八那年,忽覺頭暈乏力,惡心想吐。于是,家父請了大夫來給我問診。一番診斷下來,竟然發(fā)現(xiàn)我懷有身孕,已一月余。
家父大怒,罵我不知羞恥,逼問我是何人所為。正巧他來尋我,得知了這件事。他當即承認了下來,并立馬上門提親。我很感動,索性未遭辜負,得遇良人。
豈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