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飛的老家，東江區(qū)青壩鄉(xiāng)，一個只有6個村的小鄉(xiāng)鎮(zhèn)。
街上兩條街，一老一新，住著不過500人左右。
那條新街，大部分都是近幾年農(nóng)民買政府劃的地，自建的街房。
這個年代的鄉(xiāng)鎮(zhèn)很常見，形成了大量的小產(chǎn)權房，長期辦不了房產(chǎn)證。
馬小飛的姐姐馬小惠，就住在新街的街尾，旁邊不遠處，便是學校。
馬小惠和老公江萬興，用自家的兩間門面房，開了一家沒有店招的無名小餐館。
青壩鄉(xiāng)逢一四七趕集，本地人叫做趕場。
今天是25號，不逢場。
上午快11點時，江萬興在廚房切肉，馬小惠在后院小天井洗菜，準備中午的生意。
兩口子突然聽到5歲多的女兒江雪，在外邊驚喜呼喊：
“舅舅！媽媽，舅舅他們回來啦！”
江萬興和馬小惠趕緊脫下圍裙，快步迎出來。
卻見門口停著三輛小車，一輛摩托車，除了馬小飛，還有三男六女，都是年輕人。
六個姑娘，一個比一個漂亮，其中有三個，漂亮的讓人眼暈。
馬小飛介紹道：“姐，姐夫，肖勇和楊林你們見過，這是楊林的女朋友顏寧，這是……”
聽著馬小飛介紹，江萬興和馬小惠笑呵呵不斷點頭。
這么多客人，一時也記不住。
介紹之后，馬小飛又抱起外甥女江雪，教她一一叫聲叔叔阿姨。
叫過人之后，江雪歪著頭掃視一圈，問道：“舅舅，這些阿姨是你女朋友嗎？”
眾人瞬間忍俊不禁。
馬小飛在江雪小臉上揪了一下：“小雪，不要亂講，這些阿姨都是舅舅的朋友，不是女朋友，舅舅還沒有女朋友?！?p> 江雪道：“我們幼兒園的張小冬都有三個女朋友，舅舅你一個都沒有?！?p> 一陣哄堂大笑之后，唐夢雯從馬小飛手里抱過江雪，笑問：“小乖乖，你看阿姨漂不漂亮呀？”
江雪看她一眼，認真點頭：“阿姨漂亮?！?p> 唐夢雯又笑瞇瞇的：“那你說，阿姨可以做你舅舅的女朋友嗎？”
江雪又認真道：“可以。”
唐御姐又犯皮了，頓時又引來一陣大笑。
馬小飛搖頭笑道：“夢雯姐，你一皮起來，連小朋友都不放過啊?！?p> 唐夢雯咯咯一樂：“笑一笑，十年少嘛?！?p> 馬小飛跟姐姐和姐夫商量中午回老家吃飯，肖勇等人打開了三輛車的后備廂。
除了沒有準備的秦曉露，其他人，都取出一袋煙酒，都是好煙好酒。
夏家兄妹準備了一份，安靜也準備了一份。
看著這一幕，江萬興和馬小惠都是一臉局促，不好意思收禮。
相比于他們的家庭條件，這些煙酒一袋價值好幾百塊，甚至上千塊錢，太貴重了。
馬小飛望著肖勇等人，無奈一笑：“你們這是干嘛，又不是過年過節(jié)，送什么禮嘛。”
肖勇嘿嘿一笑：“一邊去，沒你的事兒，這是我們看望姐姐和姐夫的?！?p> 秦曉露沒有任何準備，臉上悄然一紅，又很快反應過來，從包里取出400元現(xiàn)金，遞給江雪：“小雪，阿姨帶你去買雪糕，好不好？”
江雪舔了舔小嘴唇：“謝謝阿姨?！?p> 馬小飛看著江萬興兩口子，笑道：“姐，姐夫，收下吧，這是他們的一番心意?！?p> 江萬興和馬小惠這才連聲道謝，收下了這些煙酒。
馬小飛也暗自感慨，前世現(xiàn)在這個年紀，他可沒有這樣的人情世故，去朋友家里，都是空手登門。
今天，秦曉露也是這樣子，腦子里還沒有禮尚往來的概念。
這都跟從小的家庭環(huán)境相關。
今天這些來客，只有秦曉露，跟馬小飛的家庭環(huán)境差不多。
其他人，都是在經(jīng)濟條件比較優(yōu)渥的家庭中長大的。
江萬興和馬小惠很快收拾好東西，帶了一些肉食和疏菜，坐上車后，幾分鐘就趕到了馬小飛的老家。
馬小飛老家離街上只有三里多路，在青壩水庫附近一處小山的半坡上。
附近還有五戶人家，都是沿路而建，組成了一個零散的山村小院落。
這一行十幾人，開著三輛小車，還有一輛摩托車，順著小山坡一條機耕道，出現(xiàn)在山村小院時。
路邊一陣雞飛狗跳，鄰居們一個個都站在自家院壩看稀奇。
馬小飛騎著摩托車，逢人就打聲招呼，邀請鄰居們中午都到家里吃飯。
稍后，馬小飛的家到了。
三間正房，兩間偏房，都還是20多年前的土坯瓦房。
屋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再往后，便是綿延不絕的松樹林。
這個帶著幾十平米三合土院壩的農(nóng)家小院，日常只有馬小飛的父母，馬文遠和李秀珍。
馬小飛指揮著三輛車停在路邊一處平地，見眾人又打開后備廂，各自拎出一袋煙酒，便招呼道：
“我爸不抽煙，煙留著，拿酒就行了?！?p> 馬小飛自己也帶了兩袋煙酒，放在肖勇的車上。
他取出裝了兩瓶五糧液的手提袋，悄悄遞給秦曉露：“這是你的。”
秦曉露臉上一紅：“小飛哥，謝謝?！?p> 將兩條硬中華抱在懷里，馬小飛領著眾人走去小院，跟父母一一介紹。
馬文遠不善言辭，只是呵呵笑著，李秀珍滿臉堆笑，嘴里說些客套話。
介紹完畢，馬小飛道：“媽，我剛才叫了院子里的人，中午都過來吃飯。”
李秀珍馬上開始張羅：“老馬，你跟萬興去借桌子板凳，還有碗筷。小惠，我們?nèi)プ诫u，再捉一只大鵝。小飛，你招呼同學朋友喝茶?！?p> 馬文遠道：“有五桌多人呢，再殺一只羊嘛。”
江萬興笑呵呵道：“爸，你去借桌子，我來殺羊?！?p> 肖勇頓時來了興趣：“姐夫，我跟你一起去?！?p> 安靜悄悄碰了一下馬小飛，悄聲道：“沒必要殺羊吧?！?p> 馬小飛笑道：“你們是貴客，我們這里的風俗，要好酒好菜招待。這里家家戶戶都養(yǎng)羊，我們家養(yǎng)了十來只羊?！?p> 跟著就是一派忙碌景象，男人們或頂或抬，搬來了四張方桌，婆姨和小孩搬來板凳，在院壩里擺開。
跟著，主婦們都去廚房幫忙。
江萬興和肖勇，從后山牽回來一只黑山羊，這是一只公羊，有60多斤的樣子。
這時候，院里幾個男人也來幫忙，就在路邊一塊小草坪，擺開架勢殺羊。
夏若曦看著羊兒被眾人按在兩根板凳上，有些于心不忍，輕推馬小飛一下：“小飛哥，羊兒這么可愛，讓他們別殺啦?！?p> 馬小飛呵呵一樂：“若曦，你沒見過殺牛吧，牛會哭的，會流眼淚?！?p> “哎呀，你別說了……”夏若曦雙手蒙住眼睛，轉身跑回了小院。
跟著，安靜、鄭珊珊、顏寧甚至唐夢雯，都不敢看殺羊，也回去了。
只有秦曉露，抱著江雪留了下來。
夏若晨回頭望一眼，搖頭一笑，給馬小飛遞了一根煙：
“這大熱天的，吃羊肉也太補了吧?！?p> 馬小飛道：“晨哥，青壩鄉(xiāng)只有逢場天才有豬肉賣。今天人多，時間也有點晚了，殺只羊才夠吃。這種黑山羊，肉質(zhì)細嫩，味道很不錯的?！?p> 忙活到快中午1點，堂屋里兩張方桌，院壩兩棵菩提樹樹蔭下三張方桌，都擺滿了好酒好菜。
馬小飛拆了一條硬中煙，每桌擺上兩盒，招呼所有人上桌吃飯。
一頓臨時趕做出來的壩壩宴開場了……
秋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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