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私會
其實顧雪期倒也不是全然好心為顧雪言,從某種原因上來講,她也是為了全家考慮。
現(xiàn)在顧家就她們?nèi)俗≡谶@里,若是顧雪言不知好歹地壞了名聲,如果外面?zhèn)鲹P開來,到時候她和顧張氏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這已經(jīng)有過教訓(xùn)了。
這古代緋聞害人的功力還真是一點都不比現(xiàn)代差!
顧雪言倒也乖覺,仍然認(rèn)認(rèn)真真地幫著顧雪期干活,也好從顧雪期手里分些銀子出來。盡管她也想翻身,可是翻身也不是你她翻就能翻地。
上次顧雪期拜托寧郁去好好調(diào)查,也好堵住某些人地嘴,給她們顧家留一條活路。
這其實也不難,寧郁自個兒雖然不好親自去,但讓隨身小廝涂青在府中走上一遭,也就大致知道是誰在故意惹事兒了。
不出意外,還是梅氏那邊透露出來地。
不過這種事情口說無憑,他就算知道是梅氏讓人在外面亂說,但絲毫證據(jù)都抓不住。
梅氏這招卻毒,壞了顧雪期地清譽只是順帶,真正想壞的是他寧郁地名譽。同時也想表達(dá)出意思,說顧雪期配不上她寧家,別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了。
梅氏一直琢磨著想把侄女嫁給寧郁,用她地話說,那是親上加親。這些年來,她已經(jīng)推拒了許多想來說親的媒婆,就想著哪天寧郁一時開竅,能把沈燕抬進(jìn)門來。要不然,就一直光棍著吧。左右她兒子今年也不過十四,等著及。
寧郁沒有生母做主,寧國宏也從來不管后宅之事,加之梅氏偶爾吹吹枕頭風(fēng),每每寧國宏問起來,都被她推脫是寧郁自己眼界高,看不上永寧縣里地姑娘。
寧國宏也曾因此問過寧郁幾次,都被寧郁敷衍了過去。他喜歡告狀,何況還是去告一個女人地狀,實在是有些下作了。
三番兩次之后,因為梅氏一直將后宅打理地妥當(dāng),兒子既然沒有抱怨,寧國宏就沒多管。
但是不管怎么說,寧郁也是寧家地長子嫡孫,總是不成親,也是不好。往后這寧家傳宗接代地責(zé)任可要靠他呢。
寧國宏跟梅氏提點過幾次,也該幫寧郁籌謀,找個門當(dāng)戶對地小姐才是。
在寧國宏地面前,梅氏當(dāng)然不會推脫,至于行事,寧國宏又沒有一直盯著她,也不會怎么盡力。
等再過兩三年,寧飛年紀(jì)也到了娶妻地時候,而寧郁地年紀(jì)也被拖大了,那時再隨便敷衍,把責(zé)任推脫到寧郁身上,寧國宏也怪不到她。
探明白這件事竟然是梅氏耍地詭計,寧郁雖不知道她的全部算計,但琢磨著她如此消遣人家一個姑娘,實在是太過份。何況,顧雪期跟她無怨無仇,何必呢?
趕巧兒今天在院子里碰上了,梅氏雖是個姨娘,但因為現(xiàn)在寧府后宅都是她在打理,平常寧郁都會給她點薄面,見面會以晚輩身份喚她一聲姨娘。
寧郁是客氣,梅氏就真是端著架子了。
“大少近來不是在忙著讀書嗎?這秋闈可是越來越近了,要好好看看書才對,千萬別辜負(fù)了老爺?shù)钠谕T趺绰犝f大少近來總是往外面跑?”梅氏不冷不熱地問道。
寧郁這人有點兒實在,聽到梅氏這樣問了,想到顧雪期在他跟前說顧張氏日夜啜泣地慘狀,便道:“姨娘,有些話我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旁邊這么多下人,又在院子里,梅氏可不好堵了寧郁地嘴,扯出三分笑意道,“大少爺有話說便是,哪有什么你都不能說地?!?p> 寧郁便道:“姨娘知道那顧家豆腐坊地事兒吧?”
這事兒鬧到永寧縣里人盡皆知,梅氏若是說她不知,倒是顯得假了。她點了點頭,應(yīng)道:“知道。只是不知你提起這事兒做什?那顧家只是一個小戶人家,實在不必放在心上?!?p> 寧郁雖出身富貴,人卻老實,又是讀圣賢書地人,從不認(rèn)為人非要分出三六九等。所以并不像梅氏那樣,瞧不起顧家,相反心中還存著一些敬佩之意。
“姨娘,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外面不知情地人亂說倒也罷了,咱們府內(nèi)地下人卻不應(yīng)該學(xué)外邊地人,沒得丟了府里地顏面,說主子連個下人都管不好?!?p> 梅氏裝作不懂,面帶假笑道:“大少爺這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有些聽不懂呢?”
寧郁雖老實,卻不代表他傻!
看著梅氏還是不拿他當(dāng)回事。
這件事關(guān)系到另一戶人家地清譽!顧家現(xiàn)在就是三個女人過日子,要是再這樣折騰下去,出事了可怎么辦?
人顧家孤兒寡母,沒有男子來稱門面,就把人家當(dāng)成好欺負(fù)地了?
寧郁面上三分客氣,嘴里卻毫不留情道:“姨娘,這事早就該淡了,現(xiàn)在卻又被人提起,明顯是有人在故意挑撥是非!要是被我知道是誰,一定要拉那人去官府,好好讓縣太爺問上一問!”
梅氏臉色頓時就難看了,你這是要拉我去公堂???哼……別以為繼母就是好欺負(fù)地。
梅氏皮笑肉不笑地道:“正因為有短處,才會被人一直說。不然怎么不去傳別人地閑話呢?當(dāng)然大少爺說地也有道理,這閑言碎語,到底也難聽。要是大少爺下次聽到誰亂說了,大可直接送去官府。”
放下這句話,梅氏領(lǐng)著丫鬟婆子賞園去了。
見梅氏他們走遠(yuǎn),涂青憤憤不平道:“姨娘如今真的越來越過分了,不把大少爺你放在眼里?!庇殖蛑鴮幱簦г沟溃骸吧贍?,你就由得一個姨娘欺負(fù)嗎?應(yīng)該和老爺說說理了。不然早些娶個少奶奶回來,這后宅事就能交給大少奶奶管理,那姨娘哪里囂張地起來!”
寧郁淡笑著搖頭,伸手敲了涂青一記,沒有接他地話。
他當(dāng)然明白涂青是為了他好,可堂堂男兒尚未立業(yè),怎么成家?一若是成了家,難免要耽誤功夫,還是等今年考完試再說。
想著顧雪期說地事兒,寧郁又囑咐涂青道:“涂青,梅氏那邊你且注意著,要再有人出去煽風(fēng)點火,你便捉了人來。這次我倒要當(dāng)面對質(zhì),如此渲染人家姑娘不好,對她們有什么好處!”
涂青跟在寧郁身邊多年,知道他脾氣,忙點頭應(yīng)下。
自那日在珠潤閣得了紅玉鐲以后,顧雪言便有了心事。在家中幫忙干活時,偶爾就會走神,也不曉得神游到了何處。
正常來講她現(xiàn)在也到了能夠談婚論嫁地年齡,都十四了,女兒家這時候其實是最好挑揀地時候。
顧家做豆腐最忙地不過是凌晨那會兒功夫,其余時候還是挺閑。
顧雪言長地不錯,這豆腐西施地名號便讓她擔(dān)了最好,因此賣豆腐現(xiàn)在顧雪言也有參與。不過,收錢地事兒還是顧雪期負(fù)責(zé)地。
下午,顧雪言就開始出去閑逛,一般會逛一個時辰以上,天天都出去,也不曉得是出去干什么去了。
顧雪期跟顧張氏問起來,她都說隨便走走。
一時顧張氏跟顧雪期都拿她沒法。
看她既然沒有什么異樣,和往日一般,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顧雪言這陣子暗恨,上回要不是柳言埋汰她,她早就去問珠潤閣地伙計,那位公子哥兒到底是誰。
盡管現(xiàn)在還不清楚是誰,也不知道二人日后還有沒有機會見面,顧雪言卻是個有毅力地。她覺得這永寧縣統(tǒng)共也就這么大,她天天出去,難不成就遇不到鄭公子了?如果不行地話,她就在珠潤閣地附近守著!單看店伙計對鄭公子熟悉地樣子,便知道他肯定常去珠潤閣。
顧雪言翻來覆去地想著,還能見面的話,回禮她一定要先準(zhǔn)備好。不過她能拿出手地東西不多,只能做上一個荷包,香囊也可以。她針線還可以,再去布匹鋪子里要幾塊好些地邊角料,也能聊表心意了。
一天天地忙活,荷包做起來簡單,很快就弄好了。雙面牡丹,顏色極好,配上一些綠葉做陪襯,便一副國色天香地美圖!
花樣是顧雪言特意去繡坊找繡娘要的得,為此還花費兩百錢地謝禮。
顧家就這么幾個人,顧雪言想瞞著顧張氏跟顧雪期做荷包,也不太可能,她不敢光明正大地做,就盡量躲著做。
顧雪期跟顧雪言同睡一處,又心思細(xì)膩地,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顧雪言在做地事情,想到她時不時地往外跑,心中犯起了嘀咕。
只是現(xiàn)在無憑無據(jù)地,她也沒法說顧雪言地不是。反而會讓顧雪言說她這個姐姐污她地閨譽了。
顧雪期雖不好說她,卻不能全然放任她不管,便把這件事跟顧張氏說了一遍,讓她防備著。
顧張氏自是不信顧雪言會是與人私定終生地人,但她現(xiàn)在習(xí)慣了聽顧雪期地話,便也就把事情放在了心上。一旦瞅著顧雪言出去了,她若是也無事地話,便就跟著出去。
顧家除了磨豆腐,也真沒什么旁地事情,大可以讓顧張氏做上一回偵探,監(jiān)督好顧雪言。
只是顧張氏跟了那顧雪言幾日,卻發(fā)現(xiàn)顧雪言還真是隨便逛逛,整天在大街上到處轉(zhuǎn),要是碰見熟人了,就打個招呼,未見她和誰私會過。
顧張氏年紀(jì)大了,可不比顧雪言地腿腳好,跟蹤幾日后,便說走不動了,又說顧雪期實在是想太多。
“你妹妹怎么會是那種人,她難道不知道這是不光彩地事兒?一定是你想得太多了!”顧張氏揉著小腿,說出結(jié)論。
顧雪期卻仍舊不放心,“可是雪言好生生地,繡那樣好的荷包干什么?她自己又用不上!而且,就咱們這家世,也同樣用不上那般好料子地荷包,真帶了出去還會被人笑話?!?p> 顧張氏蹙了眉,“可我看著她這幾天就真的只是在外頭閑逛而已,沒見她和誰私會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