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精怪
白錦夜擰起眉頭，抬頭看了看天，這會天已經(jīng)暗下來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裴子墨，“得想想辦法，現(xiàn)在這些人不走，等天黑了，估計有人就要偷偷的找沒人看守的地方下河撈魚了?！?p> 裴子墨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隨后便往河邊走了幾步，趁著天色暗，往河里扔了一道符紙。
片刻后，就有人驚呼，“天吶，河水怎么變紅了？”
“是啊，怎么這么紅？好像是血！”
“不會真的是血吧？哪來的這么多血？”
“……”
這些人正議論著，便又有人道，“我小時候，就聽我爺爺說，這柳河好像鬧鬼，當(dāng)時有一個法力很高的道士給鎮(zhèn)壓了，不會是當(dāng)年鎮(zhèn)壓的術(shù)法失效了吧？”
“這可說不好，我聽說棉花胡同的那個孫才，前兩天晚上喝醉酒，就在這撞了鬼?！?p> “??？是么？怎么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聽說從這回去，癡癡傻傻的好幾天，今天才好轉(zhuǎn)呢?！?p> “這么邪性？”
“……”
這幾個人，都是白錦夜安排過去的，借著河水變紅，再散播一些真真假假的謠言。
果然，聽了這些之后，再加上天也黑了，不少人就迅速的離開了。
剩下的人見其他人走了，即便是自己不害怕，但是感覺也沒必要留下來為了幾條魚的便宜真的惹上什么事。
不到一炷香，柳河邊的人就全都散去了。
知府心里也有點犯嘀咕，走到白錦夜的身邊，“王爺，這不會是真的吧？”
白錦夜也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你也帶著人回去吧。”
知府臉色為難，白錦夜到底是王爺，若是真的在這出了什么事，那他身為復(fù)州知府，就難辭其咎。
可留下來，他心里確實也有點發(fā)毛。
他四處看了半響，最后只能道，“王爺，現(xiàn)在這也沒什么百姓了，不如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我還有事要做。”白錦夜開口道，“你們都走吧?！?p> 知府想著白錦夜已經(jīng)這么說了，他再留下說不定就礙事了，于是趕緊招呼一聲，帶著所有人離開。
只不過回去的路上，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踏實，就拐道去了張府。
平時他偶爾也會來拜訪下張之極和張?zhí)?，雖然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張?zhí)珡堉畼O這個人還算是平易近人。
如今他就算回府，估計也吃不下，睡不著。
還不如來找張之極，一是找個人說話打發(fā)下時間。
另外……張之極畢竟是白錦夜的外公，他把事情跟他說一下，張之極要是擔(dān)心，那肯定就會去把白錦夜找回來了。
而張之極如果都不擔(dān)心的話，那估摸著問題也不大。
再加上他在張府，應(yīng)該也能第一時間知道白錦夜那邊的情況。
所以當(dāng)下就決定去張府蹭飯。
張之極的身體還有點虛弱，跟知府聊起，便說了是因為吃了柳河的魚。
知府這下是知道，白錦夜派人跟他說的，柳河的魚有毒，也不是騙他，只不過這毒不算是致命，可折騰一下，也要少了半條命。
他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外面，“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王爺和王妃在那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張之極擺了擺手，“不用擔(dān)心，來，我陪你下兩盤棋?！痹谶@個世界上，張之極對白錦夜現(xiàn)在是最放心的了，他覺得就沒什么事是白錦夜辦不到的，所以是一點都不擔(dān)心。
知府這會哪有心思下棋？
可張之極卻已經(jīng)叫人拿了棋盤過來，他也就只好一邊擔(dān)心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陪張之極下棋。
*
裴子墨站在柳河邊上，看著柳河之上的死魚，微微沉默了一會，讓黑袍人出去找了個瓷碗回來，她盛了一些柳河的水，然后拿出一張空白符紙，寫好符咒，燒成灰攪拌在水里，隨即才看向白錦夜，“需要一點你的血?！?p> 在這種事上，白錦夜向來不會吝惜，于是用九殤割破了掌心，滴了血到碗里。
裴子墨又攪拌了下，然后回到柳河邊，把碗里的東西都倒進了柳河之中。
沒一會，那些翻了白肚皮的魚突然又全都翻過了身，四下游開了。
“這些魚暫時就也像是我控制的冥尸，它們遇到的事情，我多少也能感知，雖然感知會很弱，但是這么多魚，總能發(fā)現(xiàn)什么，只不過這術(shù)法維持不了多久，可能都堅持不到天亮，術(shù)法就散了?！迸嶙幽_口解釋道。
“那我們回府去等？”白錦夜便問道。
“那估計也還不行?！迸嶙幽珦u了搖頭，“這術(shù)法在水里，會被河水稀釋，魚又多，分散到這么多魚的身上，離得太遠了，我恐怕就真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彼f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去那邊坐會，等一等結(jié)果吧?！?p> 從入夜等到午夜，都沒有一點動靜。
裴子墨輕輕皺了下眉頭，她已經(jīng)能感受到自己術(shù)法的氣息開始變得薄弱了，可能再過一會，這術(shù)法就要消散了。
之前是這些魚的尸體都在河岸附近，她施法也容易控制。
可現(xiàn)在那些魚游得到處都是，很難再施一次同樣的術(shù)法了。
她正擰著眉，便見到河面上起了霧。
她抬手拽了拽白錦夜的衣袖。
白錦夜眼下雖然沒什么術(shù)法，可是也能看見這霧，而且也能看到霧氣中隱隱的紅色。
又過了大概半刻鐘的時間，裴子墨就聽到了隱隱的樂聲。
她閉上眼睛，努力地想要感受那些魚能感受到的氣息。
白錦夜坐在她旁邊，也不敢打攪她，就盯著河面上的變化，偶爾轉(zhuǎn)頭看看她的情況。
沒多久，河面上便出現(xiàn)了那艘船。
白錦夜也是聽裴子墨和孫才提過這船，如今自己見到，也還是被震驚了下，這船這么大，按照吃水的程度，是絕對不可能在柳河里劃起來的。
這柳河最深的地方，都沒有一人高，這船要是在柳河里，顯然船底應(yīng)該碰到河床才是。
他擰了擰眉，轉(zhuǎn)頭看向裴子墨。
裴子墨也睜開了眼睛，低聲道，“怪不得?！?p> “你知道怎么回事了？”白錦夜趕緊問道。
裴子墨點點頭，“這船和船上的人，跟柳河本來就是一體，在柳河氣息的掩蓋之下，我自然感受不到這船和那些人的氣息，他們應(yīng)該是這柳河里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