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主子,你回來了
裴清歌又緩了會,才繼續(xù)說,“當(dāng)年,第一任圣女,已經(jīng)臨近成仙,可有些人不想見到她成仙,就抓了她的孩子,設(shè)置了這個陣法,她就是在鎖子弒母陣?yán)锉唤g殺?!?p> “她的孩子,也沒能活下來。她和她的孩子,死后魂魄也一直被禁錮在陣法之中?!?p> “從那時(shí)開始,凡是圣女,都會學(xué)習(xí)如何來解這個陣法?!?p> 白錦夜以前對北冥國和圣女這些確實(shí)好奇過,但是他現(xiàn)在,卻一點(diǎn)都不想聽裴清歌說這些。
他擰著眉,又擦了擦裴清歌嘴角的血,“我?guī)汶x開這?!?p> 裴清歌抬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低聲道,“白錦夜,以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了,盡快找到你家的舊址,解開黃泉路的秘密。說不定……”她說著頓了頓,“說不定等以后,你的術(shù)法大成,能自由出入鬼門關(guān),隨心控制黃泉路的時(shí)候,還能再……見到我?!?p> 白錦夜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輕顫,“好,我一定去找你。”
裴清歌輕笑一聲,抬眼看著他的側(cè)臉,“其實(shí)……那天晚上是我?!?p> 白錦夜不明白她的意思,皺起眉頭。
裴清歌目光看向遠(yuǎn)處,微微有些渙散,“其實(shí)我早就在這身體里了,只不過太虛弱,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那天她吃了藥,暈過去,我才醒了過來……”
白錦夜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這件事瞞了你……”裴清歌又笑了笑,“也不只這件事,還有很多事,我都騙了你……你以后可別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傻傻的被人利用……”
“可我心甘情愿,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只要……”白錦夜說到這,聲音就戛然而止,因?yàn)樗芮逦母杏X到,懷里抱著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一絲絲活人的氣息了。
但隔了半響,他還是咬著牙把話說完,“只要你愿意在我身邊,讓我做什么都行,你答應(yīng)了我,解決完這件事,就跟我在一起的,可你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局……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白錦夜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密室里回響,可也不會再有任何人回答他的話。
密密麻麻龜裂的痕跡以白錦夜為中心向外散開,地面變得透明,但他卻完全沒有察覺,直到透明的地面蔓延到門口,碰到了裴清歌設(shè)置在最外面的法陣。
一道虛影出現(xiàn)在法陣上,“白錦夜,你得學(xué)會控制它?!?p> 熟悉的聲音傳過來,白錦夜立刻轉(zhuǎn)頭看去,便見到裴清歌的虛影站在那,不過看的不是他的方向,也只是重復(fù)著這一句話——
“白錦夜,你得學(xué)會控制它?!?p> “……”
他茫然地垂下眼,看著這地面,所以裴清歌也是大概早就料到了這一點(diǎn),才會特意在門口設(shè)置了一個法陣來提醒他。
她可以預(yù)料到這么多事,那有沒有預(yù)料過,她死了以后他會怎么樣?
白錦夜抱起裴清歌,木訥地向外面走,地面恢復(fù)了正常,法陣上的虛影也就不見了。
皇宮里面,按照蕭公瑾之前交代的,所有人都躲在偏遠(yuǎn)的角落,所以從昭純宮到宮門這一路,白錦夜都沒有遇到任何人。
剛一出宮門,蕭公瑾就遠(yuǎn)遠(yuǎn)地應(yīng)了上來,“賢侄,陣法如何了?”
白錦夜沒有理他,徑直往前走。
蕭公瑾看著他的表情不對,跟著他走了幾步,目光落在裴清歌的身上,“裴先生他……”
白錦夜的腳步這才頓了頓,轉(zhuǎn)頭看向蕭公瑾,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快步離開了。
蕭公瑾也不是常人,自然能隱約地感覺到裴清歌身上沒有什么生氣,他在原地怔了半響,糾結(jié)了片刻,最終還是向皇宮里的昭純宮走去。
白錦夜抱著裴清歌一路回到了府上,榆北迎上來,他還記得昨天早上白錦夜離開的時(shí)候,差不多是滿臉的笑容,可是這一會……
他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只能跟在白錦夜的身邊。
回到房間,白錦夜小心地把裴清歌放在床上,吩咐道,“去打盆清水來?!?p> 榆北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是昏迷還是已經(jīng)死了,他自然一眼就能分辨,他盯著白錦夜的背影,半響才慢慢的退出去,猶豫了下,去把桑榆找了過來,交代她打盆溫水去給裴清歌洗漱。
聽說裴清歌來了又叫她去伺候洗漱,桑榆以為她不生氣了,臉上剛露出一抹笑意,就被榆北拽住胳膊,“那位裴先生,恐怕……已經(jīng)過世了?!?p> 桑榆一開始腦袋里都是空白,看著榆北的嘴一張一合,他說的每個字她都聽見了,可是連在一起的意思,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好一會,她才一把推開榆北的手,快步往白錦夜的房間跑。
很快,房間里就傳出桑榆大哭的聲音。
白錦夜被她哭得心煩,喊榆北把人弄出去。
榆北拖著桑榆,桑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都被拖出門外了,才想起什么,“小姐……小姐有東西讓我交給主子?!?p> 白錦夜微微一怔,轉(zhuǎn)頭看去。
榆北這才放開了手。
桑榆的手有點(diǎn)抖,半響才從貼身的口袋取出來一封信,“這是小姐趕走我的那天,交給我的,她說……她說她過段時(shí)間要離開盛京,要去做一件很大的事情,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一定要等她走了之后,才能把這封信……”
她的話還沒說,信就被白錦夜搶走。
白錦夜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目眥盡裂!
她早就安排好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從她回到盛京的那一刻……不,這就是她在西慈縣推演出來的結(jié)果,一步一步,她都是早就知道的!
白錦夜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桌子登時(shí)四分五裂!
*
西夜國的一處民宅。
躺在床榻上的人驀地睜開眼睛。
她起了身,眼里先是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
聽到聲音,鬼卿從外間走進(jìn)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連眼神都沒有任何波動,他走過來半跪在床前,甚至連說話也不再斷斷續(xù)續(xù)——
“主子,你回來了?!?
御塵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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