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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魔法師

第二十三章 疑陣

鎮(zhèn)魔法師 故事與否 4152 2022-08-07 23:00:00

  陸修遠臉色很難看,只是短短的半柱香功夫,上樂候申方竟然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你,你是申侯爺?”

  “癢......癢......還請公子幫我看看,這茶水里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侏儒怪人‘申方’一邊抓耳撓腮,一邊急切的問向陸修遠。

  每次抓撓都要連帶著掉下幾塊血肉,蹭到地上青石板上發(fā)出“嗤嗤”聲響。

  但這‘申方’卻對此視而不見,只是一個勁兒的說癢。

  “那薛神醫(yī)先前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陸修遠有些不忍直視。

  “薛神醫(yī)?他可是個道行高深的老神醫(yī),多少妙手回春的老大夫都看不好的病,薛神醫(yī)一出手,直接藥到病除......”

  ‘申方’轉(zhuǎn)動兩顆爛橘子一般的眼珠,突然看到了地上的青黑色粗布衫,‘蹬蹬蹬’幾步跑過去,將其撿起。

  “嗚嗚嗚,薛老神仙,你人呢?你這就要拋棄我,獨自一人走成仙大道么?你人呢?”

  “逍遙散,我的逍遙散......”‘申方’居然尖銳而低沉的聲音中,竟帶著幾分不舍:“別拋下我......別拋下我......癢......癢......”

  “逍遙散!”

  陸修遠小聲嘀咕一遍,看來申方之所以變成這副模樣,應(yīng)該就是吃了薛神醫(yī)的逍遙散所致。

  “癢......我癢......”

  ‘申方’不斷的抓撓著身子,突然看向陸修遠:“公子,方才我已經(jīng)在沁芳閣周圍嚴密部署了衛(wèi)兵,今天晚上想來應(yīng)該可以無憂了!”

  “哎?。繛跛赡??烏松這小子去哪了?”‘申方’突然抓著腦袋想起一事。

  陸修遠看著案幾下,那穿著長隨衣服的烏松,如今只剩下半拉身子,眼神中滿是驚悚、不甘。

  “烏松他......”陸修遠欲言又止。

  “不對!?烏松要刺殺本候,他居然要刺殺本候?!薄攴健蝗淮笮ζ饋恚砩嫌终痤澲袅藥讐K血肉,“??!本候的手臂!本候的手臂!”

  ‘申方’快走幾步,撿起了散落在地烏松的手臂,一陣癲狂:“烏松這個逆賊居然將本候的手臂斬落,本候要殺了他,本候絕饒不了他!”

  “公子,我找到了。這烏松就是黑袍人!他要襲殺本候,他要襲殺本候!”

  ‘申方’爛橘子般的眼珠中竟擠出幾滴血水,似在哭泣,“這烏松自三歲起,本候便將他收留在侯府內(nèi),他居然恩將仇報,要襲殺本候!”

  陸修遠腰間一閃,手持利劍:“申侯爺,你太累了,早些歇息吧!”

  “不,是你!是你!”

  ‘申方’突然暴怒,“是你殺了烏松,是你殺了薛老神仙,都是你!如今你還要來殺本侯爺!這一切都是你在騙本候!”

  “是你要阻止本候久生不死,這一切都是你!”‘申方’仿佛發(fā)現(xiàn)了真相,情緒異常的激動,“都是你!你騙了本候,本候要你死!”

  ‘申方’的身形驟然前撲,“砰”一聲直接撞到陸修遠的身側(cè)。

  陸修遠只覺得一陣巨大的沖擊,宛若撞上了巨石一般,好在他有所防備,側(cè)身一扭,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但與‘申方’擦肩而過的肩周處,衣服卻“滋滋”冒起了青煙,陸修遠將其扯掉,抬頭看才發(fā)現(xiàn),青石板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冒著青煙。

  “是你!是你不讓本候久生不死!是你花言巧語欺騙本候,是你殺了薛老神仙!”

  ‘申方’狂吼一聲,身形竟憑空拔高數(shù)尺,此刻看來已有一人高:“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本候!為什么!”

  ‘申方’全身立刻爆發(fā)出血光,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其腳下的青石板寸寸俱裂,‘嗖’一聲,直撲陸修遠而來。

  陸修遠將劍刃一橫,默念一聲‘盾’,自劍柄發(fā)出幽黑光芒,蔓延至劍身,最后在身前出現(xiàn)一個半球光罩。

  “砰!”

  ‘申方’怒氣沖沖,像個蠻牛,不閃不必,直挺挺的撞上來,一股巨力從其體內(nèi)涌出,襲向光罩。

  碰撞下,其渾身碎肉也隨沖擊力向四周迸濺,掉落在青石板上發(fā)出‘嗤嗤’青煙。

  陸修遠向后退了幾步,卸去反震,但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申方’卻又一次的撞了上來。

  這種不死不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搏命招數(shù),使得現(xiàn)在‘申方’看起來就仿佛一頭不知疲倦的猛獸一般。

  “你還我薛老神仙!你還我久生不死......”

  ‘申方’眼眶欲裂,兩顆爛橘子也隨之破裂,流出腐臭黃綠水,身上不斷掉落碎肉,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癲狂。

  “砰!”

  ‘申方’身體前屈,腳下青石板碎裂,整個身子膨脹開來,驟然發(fā)起沖鋒,不偏不倚撞了上來。

  陸修遠輕動靈巧,用劍盾護著前方,腳抵著青石板,向后退了幾步,青石板上劃出白色痕跡。

  ‘申方’此次的攻勢雖更盛,但勁力卻比之先前要小了許多,陸修遠已經(jīng)可以自如應(yīng)對。

  約莫半盞茶功夫。

  就在陸修遠覺得虎口隱隱發(fā)麻的時候,‘申方’已經(jīng)重新變成了約莫半人高的侏儒狀態(tài),整個身子都搖搖晃晃,有些站立不穩(wěn)。

  “啊~”

  ‘申方’突然遙遙指著散落在地的石青色蟒袍、白玉錦帶、墨玉銀冠,聲音變得驚悚起來:“那、那是......”

  “快!沁芳閣有動靜!保護侯爺!”

  “快!”

  閣樓下傳出衛(wèi)兵的聲音,似乎是聽到了先前的聲響,現(xiàn)在正列隊而上。

  陸修遠心知此刻‘申方’模樣不宜被人看見,于是持劍上前:“申侯爺,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了......”

  “啊~”

  ‘申方’爛橘子般的眼珠竟留下兩道淚痕,只見他拼命搖著頭,坐在了地上:“是了!我想起來了!我是上樂候申方,烏松是我殺的,烏松是我殺的......”

  “嗚嗚嗚,本候病了,病的很嚴重......是薛神醫(yī)......不!本候沒??!是你們,都是你們,你們要害本候!”

  ‘申方’身子一陣顫抖后,開始不由自主的收縮、膨脹,最后‘砰’一聲炸成一團血霧,而其腳下周圍青石板則留下數(shù)寸深的、不規(guī)則溝壑。

  從進沁芳閣到‘申方’消失,陸修遠的心情都很沉重,就像蒙上了一層陰霾,揮之不去。

  “快!快!”

  樓梯上傳來衛(wèi)兵的腳步聲。

  “我一定會還你公道,將幕后真兇繩之以法!”

  陸修遠如靈巧的大雁,從閣樓上一躍而下,消失在遠方。

  “著火了!”

  “快!快救火!保護侯爺!”

  “快打水!”

  沁芳閣外傳來一連串慌亂的聲音。

  ......

  已是清晨,朝陽東升,將天上云層染成紅色。

  一陣風吹過,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充滿生機,但人的心情顯然不如景色美麗。

  陸修遠神色低落的走在沿岸花街。

  “梆梆梆!來,看一看,瞧一瞧嘍!”

  耍把式的手藝人,雙手舉起,挽著約莫兩指粗的,通身黑褐色間雜黃綠點,背鱗為黃褐色,頭部呈三角狀黃綠斑紋的小蛇。

  “嘶嘶~”

  小蛇被手藝人盤旋、曲折,似乎吐著信子在發(fā)泄不滿。

  “咿呀!師父你可真是藝高人膽大,這等毒蛇也敢碰!在下佩服佩服!”

  “師父,我是做木料生意的,地址我一會兒給你留在銅鑼內(nèi),有需要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當然,本店也支持直接訂購棺木......”

  “你懂什么!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這師父可是老行家了,沒瞧見人家抓著七寸呢!我跟你說......”

  “哎呦......”

  話還沒有說完,那小蛇一扭身子,朝著把式人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當啷”一聲,銅鑼掉在地上,而把式人也隨之倒地,手腕口烏黑,渾身顫動,口吐白沫。

  “呦!你看這師父裝的真像!賞了!”

  “厲害!果然俗話說得好,干一行精一行!我要是有師父這手藝,我也賣藝去了!”

  “我就不一樣了,我要有師父這手藝,我指定上山抓蛇去了,‘秋冬進補,明年打虎’,這蛇肉可是嘖嘖嘖......”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聊天打趣的時候。

  那渾身顫抖的把式人,竟真的用袖口一抹嘴,將嘴唇白色泡沫一擦,又站了起來,一拱手:“獻丑了諸位!獻丑了!”

  將小蛇放在竹簍內(nèi),捧著銅鑼討要賞錢。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紛紛從衣袖里摸出銅錢放入銅鑼內(nèi)。

  “DuangDuangDuang!”

  似乎被這把式人精彩的表演打動,轉(zhuǎn)身間,這把式人銅鑼內(nèi)便鋪了一層銅錢。

  可把把式人高興壞了!兩只眼睛瞇的和一條縫一般。

  直到他走到陸修遠面前。

  陸修遠從衣袖內(nèi)掏出了一錠銀錠,開口道:“眼熟么?”

  把式人一見銀錠,兩眼放光,笑呵呵道:“瞧您說的!客官看得開心,那是小的的福氣,要是......”

  把式人一抬頭望見陸修遠,說話聲戛然而止,一張笑臉也驟然繃上。

  將手中銅鑼往天上一拋,撒腿就跑,跑進人群,左拐右拐,直跑的氣喘吁吁。

  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內(nèi),扭頭看不見陸修遠身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是在躲著我么?”誰知陸修遠聲音卻從其身后響起。

  “啊!饒命!饒命!陸大公子饒了小的性命!”

  那把式人當場轉(zhuǎn)身,直接跪了下去。

  “不說點兒什么?”

  陸修遠開口說道,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前天夜里給他講夢仙游和鬼話船故事的石宏。

  “砰!砰!我說,我說,我全都說......”石宏當即磕頭如搗蒜。

  “那日拜別陸大公子,我便繞了幾圈回家,誰知竟碰上了一個黑袍人......”

  “黑袍人?”陸修遠皺著眉頭。

  “對對對,黑袍人,他讓我今天夜里去陸府找陸公子,就說韓氏的茶舍......”

  陸修遠眼睛一亮:“是寬窄巷子口,那有三個女兒的韓家?”

  “對對對,就是那家。他家大女兒和二女兒都出嫁了,那黑袍人讓我告訴陸公子這兩個女兒的夫婿家......”

  陸修遠仔細品味這番話的含義,這黑袍人今天晚上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可是為什么要選擇韓家?

  可韓家在輿圖上看的話,本就在骷髏左眼眶附近,自己絕對會注意到的,為什么要多此一舉?

  是了,那個時候還沒有發(fā)現(xiàn)骷髏圖的秘密。

  在沒有發(fā)現(xiàn)骷髏圖時,將自己的注意力往韓家引。

  “砰!”

  陸修遠直接踹在了石宏的腰間,后者‘哎呦’一聲,直接趴在了地上,沾了一鼻子灰。

  “你家里人不想活了?”陸修遠語氣有幾分寒冷。

  石宏面色陡變,又是‘砰砰砰’幾聲,額頭通紅:“陸公子饒命啊!小的,小的實在是......”

  “說!”

  “其實那黑袍人讓小的說的是陸家!”石宏顫顫巍巍的,根本不敢跟陸修遠對視。

  “陸家?是我家?”陸修遠疑問道。

  “是!”石宏點了點頭,“那黑袍人讓小的說,你陸公子救了那花船一船人的性命,今天晚上肯定會遭,遭......”

  石宏吞吞吐吐,不敢再往下說。

  “遭報應(yīng)是么?”

  陸修遠嗤笑一聲。

  “不!不!不!”石宏連連搖頭,“小的可沒這個意思。”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難道這黑袍人就是要故作迷陣?還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陸修遠一時倒想不明白。

  “陸,陸公子,小的可以走了么?”石宏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

  “當然!”陸修遠肯定回達道,“你的回答我很滿意,就像今天的太陽......”

  “太陽......”石宏口中嘟囔,不明白什么意思。

  誰知剛抬起頭,要去看太陽,便被陸修遠不知塞到嘴里什么東西,當即開始劇烈咳嗽,扣嗓子眼。

  “放心,只是一丸三日斷腸丹,不是什么毒藥?!?p>  陸修遠一轉(zhuǎn)身,笑哈哈的離去。

  原地只剩下石宏在喃喃自語:“三日斷腸丹,不是什么毒藥......”

  “陸公子饒命啊!陸公子......”

  ......

  陸府。

  宋熹面色焦急,在偏廳內(nèi)來回走動,不時的響起嘆氣聲。

  見陸修遠身影出現(xiàn),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樣陸公子?我這里......”

  陸修遠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宋熹將拳頭握的緊緊的,咬牙切齒:“難道就沒有辦法阻止么?就這么任由他們屠害我臨江縣的百姓?”

  陸修遠將輿圖取出攤開在案幾上,抓起狼毫,沾了墨汁,將白府、上樂候府補了上去。

  “陸公子,你吩咐我的那幾處,也......”宋熹說了一半,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陸修遠又沾了墨汁,唰唰點了幾筆。

  此刻輿圖上臨江縣地域內(nèi),正有一個黑色的骷髏將要勾勒完成,只剩下左右兩個眼眶待補全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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