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青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定睛看了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家——錦州。
走進錦州城,穿過一條條熟悉的街道,江楓幾乎閉著眼睛穿過這里,貪婪的呼吸著家鄉(xiāng)的味道。
一步一步走到門口,那是他的家,輕輕的推開門,來到小院之中,江楓看著妻子正在房間里織布,而母親正在跪坐在祠堂前祈禱。
一切就是那樣的安靜嫻和,江楓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就在這個時刻,耳邊突然出現(xiàn)了驚天動地的殺喊聲,霎時間硝煙彌漫,猛地回過頭去。
滿山遍野的女真騎兵沖了過來,江白青大喊讓她們快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見這一幕,被烈火吞噬,化成飛灰。
“不!!”
江白青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咚的一聲不知道弄倒了什么東西,面色蒼白,血紅的雙眼向四周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場夢。
他扶起被踢翻了蠟燭,靠在門口大口喘氣,額頭上冒著冷汗,然后慢慢的又坐了下來。
這時候江楓冷靜了下來,擦掉額頭的冷汗。
在這里研究了一天火藥的配置,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江楓看向外面的太陽,已經是未時。
研究了那么長時間,能做出火藥的材料都不夠填充一發(fā)炮彈的。
看著眼前的半成品,一股無名業(yè)火從心底涌出,竟直接掀翻了桌子,那些火藥撒在地上。
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那一場夢,或許是圍城的女真,江白青開始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看著不斷發(fā)顫的雙手,下意識的咽下一口唾液。
“這就是恐懼嗎?我還不能死,還有人在等著我回去?!?p> 江楓自言自語的說著,他在外人面前的太堅強了,哪怕是云牧,趙京輝他們身前,久而久之這層面具竟然摘不下來。
但江白青畢竟不是圣人,他依舊有自己割舍不下的東西,這場夢觸動了江楓內心最深處的東西。
過了好半天,江楓才從這種情緒中走了出來,站起身來,他還是那個無堅不摧的江白青。
正要向外面走出去的時候,突然遠處的黑暗中傳來異響,江楓瞬間警覺起來,他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刀,向著廢墟之中走去。
雖然是白天,但是這倒塌的廢墟深處,依舊充滿了黑暗。
走了十幾步,才發(fā)現(xiàn)聲音竟然是一只黑色的小貓發(fā)出的,此刻小貓趴在被燒黑的木頭上,看見有人走了過來,發(fā)出了喵喵的叫聲。
看見是一只貓,江白青也就放松了警惕,收起了長刀,剛要再走一步抱起小貓的時候,就是這一步仿佛踩碎了什么,左腳脫力,直接向下面掉。
幾秒鐘后,江白青才感覺到自己落在地面上,他揉了揉疼痛的身體,然后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拿出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充斥這地窖之中。
江楓看到眼前這一幕,從剛開始錯愕震驚,又哈哈大笑起來。
……
……
就在遼陽交戰(zhàn)的時候,北京城也炸開了鍋。
朱由檢聽見首輔韓爌匯報上來的東西差點站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韓首輔,你再說一遍!”
“陛下,遼東指揮同知江楓,率大軍三萬,與左都督毛文龍在皇太極入侵關內之時,反其道而行之,深入敵人腹地,兩個月來連下女真八座城池,女真名將濟爾哈朗,巴合提亞接連被斬殺,如入無人之境,攻取遼陽,迫使皇太極回援?!?p> 聽見首輔韓爌的話語,朝會一時間炸了開來,他們都不知道明明占盡優(yōu)勢的皇太極為何突然撤軍,千想萬想,都根本沒想到是一個這樣的結果。
之前皇太極入侵關內的時候,關內和遼東的聯(lián)系幾乎被切斷,知道撤軍了幾天之后才收到了遼東的消息。
激動的朱由檢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誰還說我大明無人,這一戰(zhàn)挫敵十載鋒芒,真是我朝的忠臣能臣?。№n愛卿,現(xiàn)在這江楓身在何處呢?”
直接剛才還滿臉笑容的韓爌聽見這一個問題,面色瞬間凝固在臉上。
“由于皇太極回援之迅速,左都督和江楓還都被困在遼陽城內,老臣正想要問呢,此事該如何處置?!?p> 朱由檢瞬間猶豫了起來,他知道江楓功勞之大,國家不應該放棄他,,但是皇太極十萬精銳圍城,可能現(xiàn)在就已經失守了,就算能堅持到援軍趕到,面對十萬八旗軍,誰又能敢確保戰(zhàn)勝他們呢。
而遠處的溫體仁看到了皇帝的猶豫,猜到了他的心思,走了出來,
“陛下,現(xiàn)如今關內建奴未除,仍然盤踞在遵化等地,首要任務是要除盡關內建奴,而不是還要在皇太極那里虎口拔牙,江楓等人固然英勇,但如今已深陷重圍,無力回天?!?p> 朱由檢頓了頓,看向下面的所有人。
“你們可有什么其他的建議?”
“臣覺得溫尚書所言極是,我大明之重在于關內,而不是關外?!?p> “臣附議!”
“臣也附議?!?p> “江楓之事那就等關內建奴除盡再考慮吧,我大明朝可再經不起勞民傷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