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紅塵染(14)
謝清安或許是被虞青染這一番不要臉的言論驚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在他愣神之際,虞青染也沒閑著,她看向了橋旁邊的河——那河上漂浮著不少的花燈。
河面波光粼粼,倒映著的花燈奪目絢爛。那些個公子小姐們站在河邊,寫下心愿,然后虔誠地將花燈放到河面??v使臉被冷風(fēng)吹的通紅,那各個臉上露出的,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而在河的旁邊,就有著一個賣花燈的攤子。
虞青染也想要一個花燈,但她沒有錢。
最后的那幾個銅板也在剛剛吃餛飩霍霍完了。
想了想,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就一個破花燈,許完愿還得放河里飄走,連個響都沒有,也沒什么好玩的。
此時天已經(jīng)開始飄起了小雪,虞青染緊了緊衣服,轉(zhuǎn)身就要走。
忽然,一盞花燈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虞青染的視線順著那花燈往上移,對上了花燈小販的臉,“這是作甚?”
花燈小販陪著笑臉道:“姑娘,有位公子托我把這盞花燈送給你?!?p> 虞青染愣了一下,歡喜地接過花燈,然后看向一旁的謝清安,十分夸張地咧嘴笑道:“你何必呢,還這么大費周章的給我準備驚喜?!?p> 謝清安也有些不知所措:“這……我沒買花燈啊?”
虞·普信女·青染:“哎呀,暗戀姐就直說,不用遮遮掩掩的,反正我也沒當回事?!?p> 謝清安有些無奈,“這真不是我買的?!?p> 虞青染懶得聽,她堅信是謝清安太害羞才否認這個事,然后興高采烈地捧著花燈跑到一旁寫心愿去了。
期間謝清安想要偷看卻都被虞青染推開了,“你別站在這里偷看,愿望被人看了就不靈了!你給我站一邊去!”
確定謝清安站得足夠遠,沒有辦法再偷看以后,虞青染咬著筆桿子想了想,最終在花燈上歪歪斜斜寫下幾個狗啃字。
一愿富常伴。
嗯,不錯,暴富就是她虞青染的畢生所求。
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又不要臉地添了幾個字。
二愿身無恙。
既然二愿也有了,那不得再貪心一點來個三愿?那第三愿……
虞青染搜腸刮肚絞盡腦汁思考自己還有什么想要,鬼使神差的,居然莫名想到了顧淵。
顧淵這人吧……雖然有些討厭,但好歹也是她的目標人物。他的情況好了,對于她來說,似乎也算好事。
虞青染撓了撓頭,想著自己所求的也不多,那這第三愿就便宜顧淵那廝了。
于是,她提筆刷刷寫下第三愿。
三愿顧淵順遂安泰。
寫好心愿后,她捧著花燈小心翼翼地放在河面上,然后輕輕撥動水面,花燈受到了推力慢慢飄走。
虞青染上揚著嘴角,心情看起來頗為愉悅,“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p> 她狡黠一笑,然后還沒等謝清安反應(yīng)過來,就混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了。
謝清安無奈一笑——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臉上永遠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原地躊躇了一會,轉(zhuǎn)身朝一個方向走去。
就在兩人走后,身著玄衣的顧淵從一棵樹后走出,他的眸光始終淡淡的。忽然,他飛身而起,迅速往滿是花燈的河面掠過。緊接著又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诤拥膶Π?,手里多了一盞花燈。
正是虞青染先前放的那一盞。
他毫不客氣地將花燈展開來,虞青染寫的狗爬字毫無保留地出現(xiàn)在他眼皮底下。
或許是沒見過這么丑的字,他的眉毛微皺,臉上是無比的嫌棄,隨即注意力又被上面的內(nèi)容吸引了,然后眉毛皺得更緊。
后來不知是因為什么,他的神情復(fù)雜,臉色居然還有點微紅?
微微有些薄繭的指腹摩挲著花燈,似是想起什么,又將花燈放回了河面。
花燈在水中懸浮盤旋了一會兒,慢慢飄向遠方。
滿河花燈的光映在玄衣少年的臉上,莫名給他添了幾分柔和。
……
虞青染脫離謝清安的視線后,開始肆無忌憚起來——謝清安跟著讓她無端生出一種被人約束的感覺。
她去了酒樓,想著喝點酒暖暖身子,但忽然又想到自己沒錢,于是就站在酒樓門口原地躊躇。
此時天上的雪已經(jīng)開始下大了,冰涼的雪夾雜著雨水落在她的臉上身上,虞青染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原本應(yīng)該趕回謝清安那個郊外宅子的,但今夜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些煩悶。更確切一點,是空虛。
那種無所事事的空虛。
虞青染這么想著,心里越發(fā)堅定了想要加快任務(wù)進度的決心。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這段時間,雪花點點落在她的身上,沒一會就打濕了頭發(fā)和衣服,看上去很是落魄。
一個人走出來,對她笑道:“姑娘?”
虞青染聞言,抬起頭,“何事?”
來人手里拿著算盤,看起來似乎是這酒樓的掌柜,他溫和地笑道:“我見姑娘在酒樓躊躇良久,冒昧問一下,可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外面風(fēng)雪大,姑娘還是快些進屋避避吧。”
虞青染搖了搖頭,“我沒錢?!?p> “哈哈,不礙事不礙事。人都有難處,姑娘放心進來罷,就不收你的錢了?!?p> “真的?”虞青染一聽,頓時兩眼放光。她可最喜歡白.嫖了,雖然這樣不好,但是她苦于沒錢,只好想現(xiàn)實低頭。
掌柜的似乎很是好說話,“那是自然,快進來吧,再晚一些就該染上風(fēng)寒了?!?p> 虞青染跟著掌柜進了酒樓,這酒樓可比外頭暖和多了。虞青染那原本凍得有些發(fā)烏的嘴唇,也慢慢恢復(fù)了血色,顯得殷紅誘人。
原先在外頭光線太暗,再加上虞青染戴在帷帽,掌柜沒有太注意虞青染的樣貌。
但現(xiàn)在酒樓內(nèi)燈光亮堂,虞青染嫌帷帽遮擋視線就把它脫了,驚人的樣貌毫無保留呈現(xiàn)在掌柜眼前。
掌柜見了,眼底頓時閃過一抹精光,他夸贊道:“姑娘長得很好看?!?p> 聽見別人夸自己,虞青染瞇眼笑了笑:“多謝夸獎。”
掌柜對一旁的店小二使了使眼色,“快準備一間房讓這位姑娘住下,可別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