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軒中,紫女在一旁只是幫韓牧倒?jié)M酒樽,至于衛(wèi)莊,一樽酒一滴未碰。
“在政客眼中,世上只有兩種人!”
衛(wèi)莊剛說完,韓牧接過了話頭。
“一種是墊腳石,另一種叫做絆腳石,其實還有第三種,那就是,那個人其可以是絆腳石,也可以成為墊腳石!”
衛(wèi)莊冷眼瞥了一眼這個喜歡拆臺的家伙,不過,他卻無從反駁,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就像世間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一般,有些事,它既是錯的,又是對的。
還好紫女此時開口,打破了這種氛圍。
“所以,你覺得,張開地食言,是因為他覺得,韓非會成為潛在的威脅?”
說這話的時候,紫女不由得看了一眼韓牧,其實,紫女更愿意相信,張開地是把韓非當(dāng)作了韓牧的威脅,同時也是在向韓牧表態(tài)。
“而如果這都應(yīng)對不了,那他就注定只能成為別人的絆腳石,被人輕松掃除?!?p> 衛(wèi)莊終于握起酒樽,品了一口上好的貢酒。
韓牧則是放下了酒樽,笑著繼續(xù)拆臺道。
“所以,他來找你了!”
可能是最近心情變好了很多,韓牧也是越來越喜歡跟衛(wèi)莊相互拆臺,來給自己找點樂子。
衛(wèi)莊頓時便瞪了韓牧一眼,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卻聽到有人前來稟報。
“公子韓非求見!”
當(dāng)韓非走進來的時候,三雙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那個,衛(wèi)莊兄,公孫兄,還有紫女姑娘,你們這是怎么了?”
韓非忐忑不安地坐下,就連面前的酒杯,都不敢碰一下。
衛(wèi)莊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回到自己手中的酒樽上,淡漠的聲音,卻如同三月的春風(fēng)一般,溫暖了韓非忐忑的內(nèi)心。
“你說過要向我證明,但是,現(xiàn)在看來,你似乎輸?shù)挠悬c慘?!?p> “衛(wèi)莊兄此言差矣!”
手握酒樽的韓非,一邊搖頭晃腦的品著酒,一邊開始忽悠了起來。
“這一次,我不僅沒輸,而且贏了雙倍!”
“你是指張良?”
“哈哈,還是公孫兄懂我!”
就在韓非為找到知己而喜悅之時,韓牧卻直接潑了一大盆冷水。
“我第一次聽說,有人能夠如此厚臉皮到,將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硬生生說成是自己的戰(zhàn)利品?!?p> “額!公孫兄此言何意?”
韓非自然知道,但是有時候也必須揣著明白裝糊涂,畢竟,這一次,他確實是沒有想到,張開地,堂堂相國竟然會食言。
“你想說,你之所以結(jié)案,其一是為了不讓張良受到牽連,對嗎?”
韓牧從未改變過他的看法,韓非,太過天真了,或者說,太過自以為是了,總以為天下不是白就是黑。
“可是,你憑什么以為,是你結(jié)的案?或者說,你有什么資格,來結(jié)案!”
韓牧說的很直接,也很難聽,他想要打碎韓非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是,心底卻又隱隱期待著什么。
“甚至,你連審案的資格都沒有,你之所以能夠?qū)彶榇税福且驗槟鞘菑堥_地讓你幫他審查的?!?p> 從始至終,韓非除了韓國九公子的身份之外,就沒有一官半職在身,包括審查案子,上書讓韓王安將龍泉君以及安平君押解入獄,所行使的,都是張開地的權(quán)力。
也是韓王安有意讓自己這位學(xué)成歸來的兒子,步入朝堂之中,所以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的話,如果韓王安真的較真起來,韓非就是越權(quán)。
就連要結(jié)案之時,韓王安問的,都是大將軍姬無夜,以及此案的主審官,相國張開地,韓非這個一直查案的人,就連插嘴的資格都沒有。
從始至終,結(jié)案一事,都是張開地所主張的,他知道韓王不敢查,他也不想在查下去。
再加上一個同樣希望此案結(jié)束的大將軍姬無夜,所以,鬼兵劫餉一案,直接就結(jié)束了。
甚至,就連張開地最后之所以出爾反爾的原因,韓牧都是心知肚明。
張開地可不僅僅只是在向他表忠心,他也不需要這么做。
正如紫女猜測的那般,張開地是把韓非當(dāng)作韓牧潛在的威脅了,所以才給他使絆子。
韓非,可是儒家當(dāng)代至圣荀夫子的弟子,還是他最為看重的弟子。
通過鬼兵劫餉一案,張開地就可以看出來,韓非有足夠的聰明才智,見微知著的本事,也是一流。
能力如此之強的韓非,如果那一天韓王安突然腦子一抽,立韓非為太子,那么,韓牧將來要上位,將會有很大的阻力。
因為,韓非的背后,可是整個儒家!
身為當(dāng)時兩大顯學(xué)之一的儒家,一直都希望能夠效力一國,讓儒家之學(xué)問,發(fā)揚光大,成為百家之最!
屆時,若是韓非成為太子,儒家門人,還有法家之人,豈不是盡相來投?
儒家講究禮法,韓國身為姬氏后裔,也同樣講究禮法,禮法中講究立嫡立長,當(dāng)今太子是長,所以才被立為太子,四公子韓宇,非嫡非長,九公子韓非,可是嫡,而且是唯一的嫡系公子。
當(dāng)年,韓王安上位之后,為了將一些東西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中,就立之前迎娶的趙國公主為王后。
而九公子韓非與紅蓮公主,皆為王后所出,自然就是王室嫡系。
故而,張開地才會直接食言,因為,張開地知道更多的秘聞。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了起來,韓非臉上的自信之色,都是暗淡了下去,衛(wèi)莊更是開始低頭沉思了起來。
紫女也不好開口,她看得出開,韓牧似乎有意在針對韓非,但是,似乎又像是在幫助韓非?
紫女揣摩不到韓牧的心里,自然不敢隨意開口。
“既然如此,公孫兄可愿與我打個賭?”
韓非再次抬頭看向韓牧?xí)r,眼中的光芒,不僅沒有暗淡下去,甚至,比之以往更甚。
“若是我能贏回雙倍……”
“我便答應(yīng)再幫你兩次!”
“好,一言為定!”
說完之后,韓非轉(zhuǎn)過頭,看向了衛(wèi)莊。
“不止衛(wèi)莊兄可愿隨我一道,將這雙倍給贏回來?”
“有意思,希望你的自信,不會將你埋葬?!?p> 衛(wèi)莊嘴角一勾,有趣的事情,他都喜歡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