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震宇被洮南府警察局抓走的消息傳了出來,高奉武聽說后心急如焚,立刻帶上韓飛虎丶洪大壯丶蘇吾英丶宋登科幾個兄弟飛馬去魯家圍子找魯振邦。憤怒地對魯振邦說:"大哥被人陷害了,洮南府不辨黑白,不問是非,就這樣草率相信那張匿名信,誣良為盜。我們干脆劫獄。劫出大哥,上山立山頭,逼上梁山,吃江湖飯去。"
魯振邦直率倔犟,一聽池震宇被抓到洮南府警察局,就炸了,暴怒地吼道:"立刻聚集人馬劫獄,劫回大哥上山當綹子。朝廷不讓我們活,這條命就不要了,反了他娘的。"魯振邦帶上人馬,和高奉武又趕回高家圍子,聚集人馬。
消息傳到池家圍子,楊三風知道了,她立刻帶上孫雙喜丶石家富,星夜馳往高家圍子。凌晨趕到高家圍子。
魯振邦丶高奉武已經帶了一百多人馬出了高家圍子,縱馬馳向洮南府。楊三風掉轉馬頭,追趕魯振邦和高奉武。
追了半天,看見一隊人馬,正在晨風料峭中向前馳騁。楊三風揚手高喊:"二弟丶三弟,你們站下,聽嫂子說一句。"
魯振邦丶高奉武聽見喊聲,勒住馬頭。見楊三風追了上來,魯振邦高聲喊道:"嫂子,我們去劫大牢救大哥。洮南府不辨真假,就要殺我大哥。我們反了吧,劫回大哥上山立山頭。"
楊三風趕到魯振邦丶高奉武跟前,氣喘吁吁地對魯振邦,高奉武說:"二位弟弟,聽聽嫂子說一句。我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能上山做綹子。池騰龍在奉天后路巡防營管帶趙風武手下,我讓他去求奉天后路巡防營統(tǒng)領吳俊升。吳俊升出面,孫葆瑨就會放了你大哥。我馬上讓池躍虎去鄭家屯,找池騰龍。"
魯振邦和高奉武聽了,相互對視一眼,魯振邦說:"讓池躍虎快去鄭家屯,我們等消息。吳俊升不肯出面,我們還是要劫大牢救出大哥。"說罷,帶人馬掉頭回去。
楊三風回到池家圍子,把池躍虎找了過來,對池躍虎說:"你馬上去鄭家屯找你哥池騰龍救爸爸。馬上就走,晚了你爸爸就沒命了。"
池躍虎答應一聲,叫上色如布丶聞胡爾丶常有福丶東海幾個小伙伴,每人騎上一匹快馬,馳出池家圍子,向鄭家屯飛奔而去。
池躍虎一行食不下馬,宿不解鞍,晝夜躦行趕到鄭家屯,找到了池騰龍。池騰龍已經是奉天后路巡防營的哨官。聽到父親被洮南府警察局抓走,朝夕間就要槍斃,命懸一線。焦急萬分,轉身去找奉天后路巡防營管帶趙風武。
趙風武就是和池震宇有過一面之交的虬髯客,池騰龍到鄭家屯投奔的就是趙風武。趙風武立刻帶池騰龍去找吳俊升。吳俊升提筆給孫葆瑨寫了一封信,擔保池震宇沒有通綹子,讓孫葆瑨放人。又派趙風武帶一隊巡防營馬隊跟著池騰龍星夜趕到洮南府去要人。池躍虎一行也趕往洮南府救父親。
小野少佐隔兩天就來一趟洮南府警察局,催促崔振江盡快槍斃池震宇。魯振邦丶高奉武丶胡守仁丶錢廣發(fā)聽說了,湊到一起商量。想了半天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魯振邦說:"只有想辦法進大牢見大哥,問問他有什么主意。"
高奉武說:"正好進去看看大哥,不知道大哥遭了多少罪?大牢不讓探視,我們怎么能進去呢?"
胡守仁說:"警察局長崔振江我了解,認錢,錢遞上去就能讓我們進大牢。我來辦這件事。"
胡守仁帶上二十兩銀子直奔洮南府。到了洮南府警察局,讓值班門衛(wèi)通報崔振江,崔振江讓胡守仁進他的辦公室。
胡守仁見到崔振江,掏出二十兩銀子遞上去,說:"和池震宇兄弟一場,現在他遭難了我們不能不講義氣。池震宇走之前我們兄弟想看看他,還望崔局長通融一下。"
崔振江接過銀子掂了掂,說:"只能進去兩個人,見一面就出來,時間不能長。"
胡守仁見崔振江答應了,連忙說:"見一面就出來,不會太長。"
大牢是警察局后院里的一趟黑屋子,有兩名警察看守。魯振邦和高奉武進到關押池震宇的房間。池震宇正盼望著有人來看他,把信息傳遞出去。見魯振邦和高奉武進來,顧不上多問,低聲對魯振邦和高奉武說:"馬上去抓梁大埋汰,他是綹子內線。綹子接到梁大埋汰送的情報,才知道我在屯子丶禍在我身上。抓住梁大埋汰審出綹子的計謀,帶著梁大埋汰去洮南府找孫葆瑨伸冤,能救我出去。"
魯振邦和高奉武從大牢出來,直接馳回池家圍子抓梁大埋汰。奔到梁大埋汰住的窩鋪,里面空無一人。出來問鄰居,告訴梁大埋汰出屯向北跑了。魯振邦和高奉武掉轉馬頭,馳到屯子外,辨認雪地上的馬蹄印,向北追去。
追到黑風山山下,魯振邦和高奉武看見遠處森林下有一騎身影,魯振邦和高奉武加速追上去,看清是梁大埋汰。梁大埋汰也發(fā)現有人在追他,拼命打馬向黑風山上跑。魯振邦和高奉武馬快,兩人追上去一左一右攔截住梁大埋汰。梁大埋汰慌作一團,勒馬轉圈,轉身又往回跑。
魯振邦和高奉武馳馬追上梁大埋汰的馬,正準備躍過去抓梁大埋汰,突然,黑風山山腳下冒出兩個綹子沖了過來。這是黑風山山下的卡水(哨兵),看見有人追殺梁大埋汰,趕過來接應。
兩個綹子持刀徑直沖過來。魯振邦拔刀,向上磕綹子砍過來的馬刀,魯振邦力氣大,"錚"的一聲,綹子的馬刀被磕飛,半邊身子被震麻。不等綹子回神,魯振邦的馬刀回手雷霆萬鈞般劈向綹子,"咔嚓"一聲,綹子的腦袋從上向下被劈成兩半。
與此同時,高奉武揮刀劈向另一名綹子。這名綹子被魯振邦驚得骨酥筋軟,高奉武馳馬沖過去,借馬向前沖的力量揮刀削向綹子脖子。刀鋒一閃,綹子的腦袋滾落在地下。
魯振邦又馳馬向梁大埋汰沖去,兩馬交錯之際,魯振邦輕舒猿臂,把梁大埋汰從馬上拎了過來,捺在馬背上。
魯振邦和高奉武抖韁馳馬迅速離開黑風山,轉眼消失在山拐彎后面。黑風山上綹子聽見動靜跑下山,山下只剩兩具綹子殘缺不全尸體。
魯振邦和高奉武馳到洮兒河岸邊停住,把馬牽進岸邊的樹林里。魯振邦伸手把梁大埋汰拽下馬,扔在草地上。高奉武臉色陰冷,森森地問梁大埋汰:"你是怎么設計陷害我大哥的?"
梁大埋汰裝出一副無辜相,可憐巴巴地說:"你說什么我不明白,我沒陷害你大哥呀。"
高奉武兇狠地說:"不說是吧?"揀起一塊石頭,把梁大埋汰的手放在一塊大石頭上,舉起手中的石頭,一下子砸斷梁大埋汰的一根手指。梁大埋汰忍不住慘叫。
高奉武一根根砸斷梁大埋汰的手指,梁大埋汰拼命慘叫,咬牙不開口。高奉武獰笑著拔出匕首,對梁大埋汰說:"不說零剮了你。"一手拽起梁大鼻涕耳朵,嗖的一下削掉了一只耳朵。梁大埋汰慘叫變成了哀嚎。梁大埋汰知道說了就沒命了,高奉武不殺他白眼狼也會殺他,咬緊牙關還是不說。
高奉武鐵了心要零剮梁大埋汰,他拽下梁大埋汰的褲子,用匕首撥拉下體,突然用力割下去。梁大埋汰頓時崩潰,慘叫著喊:"我說,我說啊。是小野少佐設計要搶奪你們在大興安嶺山里馱回來的皮子,讓白眼狼住進池家大車店。又讓綹子向洮南府警察局污告池震宇通綹子,警察把池震宇抓到洮南府。白眼狼要殺池震宇,竄攏小野少佐對孫葆瑨施加壓力。我老婆女兒都被白眼狼扣在黑風寨,不聽他的綹子就要禍害我老婆女兒啊。"
邊說邊哭,鼻涕眼淚抹了一臉。梁大埋汰再不說就被高奉武零剮在洮兒河岸邊了。
魯振邦和高奉武把梁大埋汰扔到馬背上,連夜帶到洮南府。早晨,太陽剛剛從山后爬出來,魯振邦和高奉武就闖到洮南府知府衙門前,拿起鼓槌擊鼓鳴冤。孫葆瑨被驚動,升堂問案。
魯振邦和高奉武把梁大埋汰推進大堂,兩人跪在堂下。魯振邦和高奉武大聲喊冤。孫葆瑨問:"所冤何事?"
魯振邦說:"池震宇通綹子是小野少佐陷害的,日本商人井上正人要奪池震宇從大興安嶺收的皮子,勾結黑風寨綹子白眼狼設計誣陷池震宇通綹子。通綹子的是日本人小野少佐。"魯振邦敘述了事情經過。
孫葆瑨是位正派的官員,他意識到洮南府警察局中計了。眉頭緊蹙,問道:"可有證據?"
魯振邦說:"人證已經帶來了,他叫梁金彪。"把梁大埋汰推了出來。
孫葆瑨一拍驚堂木喝道:"叫什么名字?"
梁大埋汰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小人叫梁金彪,跑盲流從奉天到的洮南府。"
孫葆瑨又喝道:"把你知道的小野少佐陷害池震宇的經過,從實招來。"
梁大埋汰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小野少佐陷害池震宇的經過供了出來。孫葆瑨越聽越凝重,日本軍隊已經替代俄國軍隊占據了東北各地城鎮(zhèn),遍布交通要道和戰(zhàn)略要地,正在尋釁挑事,挑起事端逼迫清廷讓出更多權宜。稍微不甚就為給日本人提供借口。
孫葆瑨把梁大埋汰關進了黑屋子,但是沒放池震宇,孫葆瑨覺得事情重大,還要再審。
趙風武丶池騰龍帶著巡防營馬隊趕到了洮南府,趙風武下令巡防營包圍洮南府警察局。巡防營騎兵持槍把洮南府警察局圍住,封鎖了警察局大門,派幾名官軍守在關押池震宇的黑屋子前。
洮南府警察局長崔振江正坐在警察局的辦公室里,吃驚地看見幾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包圍了警察局,慌忙出來察看,剛走到警察局大門門口,就被士兵攔住。
崔振江驚疑地問道:"你們是誰的隊伍,奉誰命令封鎖警察局?"
士兵蠻橫地說:"奉天后路巡防營管帶趙風武命令封鎖洮南府警察局。你回去,不許出來。"
崔振江說:"我是警察局長。"
士兵說:"管你什么長,我只認我們吳統(tǒng)領。"
崔振江沒辦法,氣呼呼回到辦公室。
趙風武和池騰龍去見孫葆瑨。把吳俊升的信遞給了孫葆瑨。孫葆瑨看吳俊升在信里擔保池震宇,有軍方撐腰,孫葆瑨底氣也足了,便釋放了池震宇。
梁大埋汰被衙役從大堂拖出來,扔進了黑屋子。黑屋子里陰暗潮濕,地上亂七八糟堆一堆干草。梁大埋汰吸溜著鼻涕坐在亂草堆上,墻角"嗖"的一聲,出溜過去一只耗子,梁大埋汰嚇了一跳。梁大埋汰琢磨著要跑出去找老婆女兒。
梁大埋汰是熱河人,帶著老婆女兒跑盲流來到扎薩克圖王旗。不熟悉道路,無意中走到了黑風山下。梁大埋汰背著行李,老婆女兒跟在后面,正在路上走著,突然前面馳過來五個綹子,馳到跟前跳下馬。
過來一個綹子搶下行李,翻騰一會兒,只翻到幾件爛棉襖。泄氣地扔到地上,對其他綹子說:"帶到寨子里去,交給大當家的發(fā)落。綹子們押著梁大埋汰一家上山,進了黑風寨。
白眼狼正在為砸不開池家圍子這座肥窯煩心,見綹子們把梁大埋汰一家?guī)Я诉M來,忽然想到一個詭計,白眼狼陰冷地梁大埋汰說:"你一家想死還是想活?要想活你去池家圍子做臥底,搜集池家圍子情報,兩天一報。你的老婆女兒先扣在黑風寨。等老子殺了池震宇,砸開池家圍子,你上山來接老婆女兒。"
梁大埋汰早就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叩頭,叫著:"我去,我去做臥底。"白眼狼奸笑,讓梁大埋汰起來。梁大埋汰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爬了起來。梁大埋汰離開黑風寨,下山向池家圍子走去。
他背一個破行李卷,來到池家圍子,沿街問誰家找短工?池家圍子見他窮困潦倒的樣子,讓他住在屯子里。梁大埋汰心思不在打短工上,每天東走西竄,扒墻頭蹲墻根,那塊人多往那塊湊,伸長耳朵探聽消息。
白眼狼事先約定兩天送一次情報,梁大埋汰把情報藏在后山坡上樹林里的樹洞里。轉天綹子來取?;▋罕缓?,池震宇離開池家圍子,都是他送的情報。
這幾天,白眼狼要梁大埋汰收集池震宇行程的情報。白眼狼根據梁大鼻涕送的情報住進池家大車店,施展詭計陷害池震宇。
梁大埋汰知道通綹子要殺頭,想冒險去黑風寨,接老婆女兒下山。坐在黑屋子地上的亂草堆上琢磨怎么跑出去。天黑下來了,梁大埋汰站起來,搖晃鐵門大叫:"長官,我要大便。憋不住了。"
黑屋子外面是警察局大院,值班警察打開黑屋子鐵門,讓梁大埋汰出來,押著穿過院子,押到黑屋子房后的荒地。對梁大埋汰說:"快點拉。"厭惡地背過身。
梁大埋汰解開褲子蹲了下來,趁機揀石頭揣懷里。值班警察背著梁大埋汰問:"有完沒完?"
梁大埋汰站起來,邊系褲子邊說:"完了,完了。"走到值班警察身旁,乘值班警察不備,悄悄掏出石頭,猛地砸向值班警察腦袋,值班警察來不及反映,被砸倒在地。
梁大埋汰扭頭向后面跑去,跑上警察局后山。又翻山向北跑不停歇地跑了一宿,跑到黑風山,爬上了黑風寨。
梁大埋汰來到大廳見白眼狼。白眼狼正坐在虎皮椅子上,和懷里摟著的一個女人調笑。梁大埋汰小心翼翼對白眼狼說:"大當家的,池震宇我已經幫你抓住了,我?guī)依掀排畠鹤吡税?。?p> 白眼狼望著梁大埋汰,惡狠狠地狂笑,說:"你把我們都供出去了,還想帶老婆女兒走?你已經沒用了,你的老婆女兒歸弟兄們享用了。別說,真他媽的好玩,嫩出水來了。哈哈哈,你老婆女兒就留在花寨了,給弟兄們解悶。"
梁大埋汰下山的當天晩上,白眼狼就讓綹子把梁大埋汰的老婆女兒送到大廳后面的山洞。玩膩又交給了綹子們。
梁大埋汰當場昏倒在地,白眼狼獰笑著吼叫:"把他拖出去,扔到森林里去。"綹子拖起梁大鼻涕,拖到山下,扔到山坡上的樹林里。昏迷中的梁大埋汰很快失去知覺。
半夜,一只從冬眠中醒來的黑熊蹣跚著到處尋找食物,黑熊嗅到了梁大埋汰,尋了過來。找到梁大埋汰,坐下一掌掏開梁大埋汰胸膛,掏出內臟鮮血淋漓地吃了起來。
黑熊吃飽了,又笨拙地拖走尸體,拖到一道山凹里,藏在大樹底下,拖來樹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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