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蘇紅月正在院子里喂雞,用簸箕端著苞米不停地往外撒。
看到陳景山騎著摩托車回來,她眼里露出一抹不高興,埋怨道:“你大哥有個摩托車了你還買個新的干嘛?現(xiàn)在你到處都要花錢。”
“以后要辦的事情多,一人一個也方便點兒。”陳景山咧嘴一笑,心里覺得甜酥酥的。
兩世為人,這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嫂子的關(guān)愛,看來這次蘇紅月確實是打算踏實過日了。
“村里人有人說你賺到錢了,欠別人的錢想賴賬,有的還慫恿馮紅樹去你工地上鬧呢,你要是有錢,就給了吧,免得人家說閑話?!?p> 蘇紅月皺著眉頭說道,這些話雖然她也知道是人家眼紅,巴不得陳景山因此垮下,但她聽得很不舒服,也希望陳景山能撐住。
畢竟她現(xiàn)在也算是陳家人了。
“那些人眼紅就眼紅吧,過不久還有更眼紅的呢?!标惥吧嚼湫σ宦?,朝著廚房走去。
剩下的飯菜還是溫?zé)岬?,他也不在乎,盛了一碗飯又夾了些菜,就這么吃了起來。
聽到廚房里的動靜,蘇紅月立馬放下簸箕準(zhǔn)備去做飯,才發(fā)現(xiàn)陳景山已經(jīng)吃上了。
“都涼了,我給你熱一熱吧,要是被人家看到,還以為我好吃懶做呢?!?p> “湊合著吃點兒就行?!?p> 吃完飯后,陳景山去了工地,在孫寡婦的小賣部門口看到了馮紅樹,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給他一個交代,至少得說個準(zhǔn)確的時間。
看到陳景山出現(xiàn)在小賣部門口,其他人都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想看看他是不是要給馮紅樹拿錢了。
鄉(xiāng)親們?nèi)绱恕H熱’的趕過來,陳景山也知道這些人不全是為自己好,其中摻雜了一些心里壞的家伙,不過他也沒準(zhǔn)備和他們計較,找孫寡婦拿了兩包煙,每個人都發(fā)了一支后,他才看向馮紅樹。
“紅樹哥,村里的傳言我都聽說了,你的錢,再過十天我就能給你了?!标惥吧娇戳艘谎壑苓吷裆鳟惖泥l(xiāng)親,眼里露出一抹笑意,又說道:
“也不是我賺到錢了不給你,而是我最近又在城里開了兩家服裝店,所有錢都投進(jìn)去了,十天就能把該你的錢拿給你?!?p> 此話一出,周邊的人頓時就變了臉色。
十天,八萬塊錢?
陳景山的生意已經(jīng)做的這么大了?
要是跟著他有樣學(xué)樣的賣衣服能不能賺到錢?
一時間所有人心里都無比驚訝,陳景山的成長速度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馮紅樹紅著臉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最近鄉(xiāng)親們的謠言說的太多了,都分不清到底是誰說的,同時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自己現(xiàn)在干不了重活兒,下半輩子都算是個‘癱子’了。
或許是因為妒忌眼紅,他對于陳景山也沒那么喜歡了,反而覺得八萬塊錢有些少,不夠賠償自己的損失。
等到陳景山走后,鄉(xiāng)親們也議論了起來,對于陳景山現(xiàn)在是三家店老板的事兒紛紛感嘆,在人多的地方,吹噓的人更多,基本上沒有唱反調(diào)的人。
馮紅樹對著眾人笑了笑,然后慢悠悠的朝著家里走去,他要把陳景山承諾的事兒告訴自家老婆,讓她也開心一下。
畢竟八萬塊錢,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多。
“紅樹,要回去了???”
一個男人跟了上來,他笑瞇瞇的跟在馮紅樹旁邊,不緊不慢的走著。
見馮紅樹興致不高,他又小聲的說道:“你說這陳家的小子這么有錢,你算是半條命都給他了,才賠八萬,反正這事兒要是放在我身上,我是不愿意的?!?p> “唉,賠多少是多少吧。”馮紅樹神色麻木,實際是怕這人是幫著陳景山來試探自己的,所以才不動聲色,嘴上的說辭也很中肯,心里卻越來越對陳景山不滿。
是啊,半條命都給他了,給八萬塊錢都一拖再拖。
那男人也不死心,繼續(xù)說道:“你看小枝生的柔柔弱弱的,以后家里有個重活兒你們兩口子都干不了,一來二去的鄉(xiāng)親們也不可能白幫你啊,就算是買袋米也得讓人幫忙扛回去吧?我建議你啊,趁著這個機(jī)會多要點兒,我已經(jīng)勸了一些人,準(zhǔn)備明天給他來個罷工?!?p> “罷工?為什么?”馮紅樹滿臉驚訝,這一刻他才確定這個人絕對不是站在陳景山那邊的。
“我不是都說了嘛,他有錢,而且養(yǎng)豬場以后一年賺好幾百萬呢,他給我們的工資才二十塊錢,城里那些給人搬東西的‘背篼’(或背或挑、類似碼頭苦工的人員,山城地區(qū)也簡稱‘棒棒’)一天都不止二十,他現(xiàn)在不是分了一撥人去給孫寡婦建小賣部嘛,工地上人少,我們只要罷工了,其他人肯定也跟著學(xué),誰嫌錢多啊。”
那人說完便走了,馮紅樹心里也在算計著自己的事兒。
他暗暗決定,只要陳景山給工人漲工資,那就是證明他手里真的有錢,到時候他也趁機(jī)要價,能多要一點是一點。
“陳景山,你也別怪我落井下石,反正以后你的錢始終是你的,我不抓住這個機(jī)會,以后可就沒機(jī)會找你要錢了。”
確定了內(nèi)心的想法,馮紅樹立馬加快步伐朝著家里趕去。
村口。
孫寡婦小賣部旁邊已經(jīng)有了一個小超市的雛形,陳景山設(shè)計的也是兩個卷簾門,這種設(shè)計在滿是土坯房的水田村來說算是新鮮玩意兒了,每天都有不少人來看。
工人們正在砌墻,也有鋼筋工在綁鋼筋。
而另一邊養(yǎng)豬場的工地上也只剩下了二三十個人,之前低價干活兒的人大部分都沒來了,對此陳景山也能接受。
人的熱情是會消磨的,再加上他們住得遠(yuǎn),就算是二十塊錢一天也不是很方便,對于他們的工資陳景山也早就給大哥打過招呼了。
全部按照二十塊錢一天結(jié)算,哪怕他們是自愿只要十五塊錢,也必須一視同仁全部按照二十的價格發(fā)。
…………
傍晚時分,趙秀芝腳步匆匆的趕了回來,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陳家人基本上都到齊了,正坐在桌上,蘇紅月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等她回來才開飯。
看到趙秀芝臉色不好看,蘇紅月有些不知所措,以為是自己做的飯菜太多了浪費,但下一秒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因為趙秀芝在開口罵陳景山了。
“陳景山,你真以為你生意做大了就了不起???現(xiàn)在村里都在傳,說你賺到錢了不想拿給人家馮紅樹,雖然大家表面上在跟著你干,暗地里心思可壞著呢,你等著吧,最多兩天就有人出來使袢子了?!?p> 趙秀芝雙手叉腰,氣得臉色煞白,就連錢也懶得放了,一進(jìn)門就對著陳景山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陳大海和陳宇以及蘇紅月都滿臉懵,最終還是陳大海開口問道:“出了什么事兒了?”
“哼!”趙秀芝瞪了他一眼,“你兒子有出息了,敢在村口承認(rèn)自己在城里開了三家店,還十天就把錢給人家,這不是擺明了讓人眼紅嗎?”
“連悶聲發(fā)大財都不知道,你還做生意呢,我看你買了個新車,還是去賣黃鱔吧,那個生意競爭不大!”
趙秀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從桌上倒了杯飲料一口喝完,才瞪著眼睛回屋去放錢。
“景山,你在城里開三家店了?”蘇紅月滿臉驚訝,陳大海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沒想到自己兒子這么能耐,竟然都有三家店了。
唯獨陳宇臉上很平靜,因為陳景山告訴過他這事兒,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給家里人講而已。
“爸,我知道有人眼紅咱賺了錢,我就是說出來氣一氣那些看不慣又不敢站出來,到處吹妖風(fēng)的人,讓他們氣死了最好。”
“有的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不過也沒啥,現(xiàn)在咱們豬場開起來了,他們再怎么不舒服也是自找的?!标惔蠛@了口氣,沒有怪陳景山。
一旁的蘇紅月也附和道:“不舒服完全是他們心態(tài)就有問題,誰的錢不是辛苦賺來的,盡是盼著別人窮了,巴不得把人拉下水,那村里人不得越來越窮啊。”
趙秀芝從房間里出來,又說道:“剛剛二娘他男人說了,最近景山可能有點兒小麻煩,不然我平白無故發(fā)什么火。”
該罵也罵了,火氣也消停了,趙秀芝坐在桌上端起碗吃飯。
這下該輪到陳大海不舒服了,他臉色尷尬,陳宇似乎也一下子沒了胃口。
張海松不光是個篾匠,還會點兒算命看相的小手段,雖然有一半兒的都算錯了,但也有一半兒是對的,他都說出這話了,頓時就讓人如鯁在喉。
一時間屋子里氣氛有些壓抑,只有陳景山依舊在挑著味道好的菜吃。
“景山,你不擔(dān)心?”陳宇挑了挑眉毛,看向陳景山的表情有些服氣。
“這有啥擔(dān)心的。”
…………
第二天。
陳景山一覺睡到大天亮,起床時才發(fā)現(xiàn)趙秀芝滿臉麻木的坐在飯桌旁,陳大海在角落里抽著煙。
“媽,咋了?今天六號,雙龍鎮(zhèn)趕集啊?!标惥吧綄擂蔚拇蛘泻?,以為趙秀芝還在為昨天的事兒不高興。
趙秀芝沒有理會他,出門去端著簸箕喂雞,陳大海嘆了口氣,“你去工地上看看吧。”
工地看看?
陳景山臉色平靜,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個大概,他對著老爸解釋道:“爸,我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大哥呢。”
“你知道?你知道個啥?”陳大海頓時就氣的笑了起來,要是陳景山再小幾歲,他真想把褲腰帶拿出來解解氣。
“要么就是紅樹哥帶著人鬧事兒去了,要么就是工人們罷工不干,要漲工資?!?p> 陳大海眉毛一挑,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你還真是猜對了,兩撥人都在鬧騰呢,我勸不動,干脆就回來了,你大哥和大搜還在那兒勸他們呢。”
勸個毛線!
不知好歹的東西。
陳景山當(dāng)即就騎著摩托車去村口找陳宇。
豬場的工地已經(jīng)停工了,只有孫寡婦的小超市還有人子啊干活兒,因為那些人是外村的,他們也不指望陳景山漲工資啥的,有活兒干就行。
沒有‘團(tuán)結(jié)一心’跟著罷工,他們這一早上沒少挨水田村工人的罵。
馬路上,陳宇正在和幾十個村民周旋,他們想漲工資,可陳宇也做不了主,而且漲工資這事兒根本就是人心不足,二十塊錢算是正常價格了。
“陳景山來了!”有眼尖的人看到陳景山騎著摩托車過來,立馬喊了一聲。
“他來了也沒轍,今天要是不給我們漲工資,我們就不干了!”
“對,至少得漲到二十五一天,要不然這豬場他就自己修吧!”
“他肯定是來求我們干活兒的,知道派個手下過來不行?!?p> “求我們有個屁用啊,要漲工資才行!”
…………
事情已經(jīng)擺在臺面上來了,再加上大半個村的人都‘團(tuán)結(jié)一心’要坑陳景山的錢,也沒人再藏著私心了,紛紛開始叫囂著要漲工資。
孫寡婦站在小賣部門口,滿臉擔(dān)憂地看著陳景山從面前過去,往常她都會和陳景山調(diào)笑一番,但現(xiàn)在卻沒有心思了。
陳景山的出現(xiàn),頓時成了村口的焦點人物。
王長貴和馮秀蓮站在大門口,也靜靜地看著,他們都知道,這事兒要陳景山才能解決,其他人勸不動,哪怕是他王長貴,也不敢和大半個村子的人作對,剛剛他也過去幫著勸了一下,沒用也就懶得勸了。
“大哥,嫂子,上車?!?p> 陳景山掉了個頭,沉著臉說了一句。
陳宇和蘇紅月勸說了一早上都沒有效果,心里也有了脾氣,坐上摩托車后,陳景山便拉著他們回去了。
留下罷工的村民面面相覷。
剛剛他們故意不開口,等著陳景山來討好他們,但是現(xiàn)在……人家騎著車走了。
“這咋回事兒?。克呢i場不修了???”
“剛剛是誰說他要求我們干活兒來著?怎么和說的不一樣?”
王長貴和馮秀蓮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雖然不解陳景山的意思,但也有種莫名的舒服,陳景山真要是就這樣被一群鄉(xiāng)野村夫給難住了,那才是叫人失望至極。
小賣部門口孫寡婦也捂嘴笑了起來,剛剛還覺得這些罷工的家伙可惡,怕他們?yōu)殡y陳景山,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們就像是小丑一樣。
村口修建小超市的工地上,幾個外村的人抽著煙正在休息,看到罷工的水田村人沒討到好處,紛紛覺得解氣。
“等一會兒去找陳老板說說,這些人想要二十五,我們只要二十就行嗎,咱們村里勞動力多啊?!?p> “十五咱都給他干了別說二十,真要是我們外村的也開二十的價格,我兩頭不見天的給他干?!?p> “水田村的人就是屁眼子黑,二十塊錢給人家干農(nóng)活兒,整天腳底板都磨出泡了都才給二十,這工地上的活兒也不累,給二十還不樂意干?!?p> 幾個外村人笑著嘲諷著正在逐漸散去的水田村人,抽完煙又繼續(xù)開始干活兒。
…………
陳家院子里。
一家人都在等待著陳景山給一個解釋,出了事兒陳景山絲毫不慌,他們也猜到陳景山好像是早就料到這事兒一樣,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肯定也有解決的辦法。
“景山,別賣關(guān)子了,我和你嫂子嗓子都說干了?!?p> 陳宇抽著煙,滿臉無奈的看著陳景山,趙秀芝和陳大海也盯著他,等待著合理的解釋。
“其實我是故意說出去的,悶聲發(fā)大財這事兒三歲小孩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陳景山淡然一笑,又說道:
“豬場快要完工了,但是目前養(yǎng)豬的數(shù)量計劃是一千頭,這么點兒豬,我不可能把水田村的人全部都拿去上班,一人喂兩個豬吧?!?p> 陳景山無奈的聳了聳肩,滿臉無辜。
“趕緊說正事兒,現(xiàn)在的事兒怎么解決?!壁w秀芝黑著臉瞪了一眼,她才不管一人喂兩個豬還是三個豬,她只要看到豬場順利建起來。
一旁的蘇紅月笑了笑,猜測道:“大娘,景山的意思應(yīng)該是故意讓他們眼紅的人露出馬腳,然后起沖突,這樣以后豬場招工不要他們也不會再次得罪人?!?p> 蘇紅月的解釋差不多合理,陳景山笑了起來,點頭說道:“大嫂說的不錯,我其實也有私心,知道有人眼紅,這些人早晚會給我添麻煩,要是以后豬場養(yǎng)豬了,他們隨便做點兒小動作我都損失慘重,還不如先把他們逼出來,停工兩天根本不算什么麻煩?!?p> 得知陳景山是故意給他們機(jī)會罷工,趙秀芝瞪了他一眼,進(jìn)屋拿著挎包朝趙二娘家走去,陳大海和陳宇也松了口氣。
現(xiàn)在他們看來,確實停工兩天不算什么麻煩。
“媽,早上你不是不去了嗎?要不今天休息一天唄?!标惥吧芥倚χ鴮蠇尯暗?,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你媽為這事兒都快氣死了你還想氣她?!标惔蠛0琢怂谎?,拿著煙桿子坐在陰涼處抽煙。
不干活兒了,一時間又顯得有些無聊。
蘇紅月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副撲克牌,剛好四個人斗地主,誰輸了中午就就負(fù)責(zé)燒火刷鍋洗碗……
在這期間,不時地有人路過,借機(jī)打量著陳家人的動靜。
對此陳景山都心知肚明,估計是那些人看到自己不慌,他們開始沉不住氣了。
……
到了下午,幾個人走進(jìn)了院子。
陳景山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們是隔壁村的人,今天在給孫寡婦干活兒,當(dāng)然也算是他手底下唯一幾個沒罷工的人了。
“陳老板,我們想和你商量個事兒?!?p> 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進(jìn)屋就給院子里的人發(fā)煙,他笑瞇瞇的看著陳景山,欲言又止,似乎不怎么好意思。
“有啥事兒就說吧,沒事兒的?!?p> “我就是想問一下,你們村的那些人不干了,你的豬場還要不要人,我們村的青壯勞力現(xiàn)在都是閑在家的,你要是給他們開二十一天,我保證,至少明天能給你帶來五十個人!”
他拍著胸脯保證道。
一旁的陳大海和陳宇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二人眼里均是帶著笑意,水田村的人眼紅,巴不得陳景山窮下來,人家外村的人可不眼紅,只要價格合適就干,也不存在私人恩怨。
“五十個要不了,明天連你們今天來的,一共來二十個人,”
“另外工錢我給你們說一下,我一直都是給你們算的二十,就算你們只要十五是你們的事兒,但是我陳景山的工人,絕對都是一視同仁,不存在誰多誰少?!?p> 陳景山語氣雖然很平靜,但在幾人看來,宛如天籟之音,陳宇也一溜煙跑進(jìn)屋里,把賬本拿了出來,“本來準(zhǔn)備發(fā)工資的時候才讓你們知道的,現(xiàn)在出了這事兒,讓你們提前知道也好,至少你們心里有個底?!?p> 陳宇把賬本打開,里面外村的人是單獨記賬,每個人的名字都是寫的清清楚楚,二十塊錢一天。
“陳老板果然是豪爽性子,那行,明天我就再叫點兒人一起來,湊夠二十個人?!?p> “行?!?p> …………
半路上,有村民看到外村人朝著陳景山家里走去,紛紛聚集在半路上,想要問問他們是不是也罷工不干了,甚至還有人猜測他們看陳景山快沒錢了,是去結(jié)賬的。
“我們是找陳老板商量事兒的,明天我們村的人來這兒干活兒。”
面對別人的詢問,為首的外村男人笑呵呵的答道,心里也暗暗舒服,他也有意惡心一下水田村的人,想幫陳景山找回一個面子。
一路從陳景山家里到走出水田村,只要是有人問,他便如實交代,看到那些人臉色鐵青,又是憤怒又是后悔的樣子,他心里別提有多爽了。
孫寡婦也順帶問了一句,得知陳景山以后要用外村的人建造工地,她心里也松了口氣,至少陳景山?jīng)]被水田村某些貪心的人給難住。
下午時分,陳家院子里熱鬧起來了。
心情不好,趙秀芝也早早地和趙二娘一起下班,走路回來,可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她愣住了。
二三十個人蹲在院子里,每個人都在對著陳景山說好話。
他們雖然今天沒去干活兒,但也沒有參加罷工,保持的是中立態(tài)度,聽說陳景山要用外村的人繼續(xù)建造養(yǎng)豬場,他們才紛紛趕到陳家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明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照常上班!
家門口就有個賺錢的機(jī)會,誰不想抓住呢?
對于這些人,陳景山也沒有拒絕,他之所以只要了二十個外村的人,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這些人雖然在觀望,但有了這次教訓(xùn),下次他們絕對知道該怎么做選擇。
陳大海坐在一旁默默地抽著煙,但心里已經(jīng)樂開花了。
昔日看不起自己的人,現(xiàn)在對著自己兒子阿諛奉承說著好話,他這個當(dāng)?shù)囊哺杏X倍兒有面子,甚至他坐在角落,口袋里都裝了一大把鄉(xiāng)親們給他發(fā)的煙,基本上是來一個發(fā)一支,另一個口袋也裝了好幾支了。
“大海,這是咋回事兒???”
人太多了,趙秀芝走進(jìn)院子找到陳大海,滿臉疑惑地問道。
“這些人來保飯碗來了。”陳大海笑著說了一句。
“保飯碗?咋了?怕景山一氣之下不養(yǎng)豬了?”
“不養(yǎng)豬?咱村里的人貪心想漲工資,外村的可沒有他們貪心,景山讓外村的人明天來二十個,他們怕被頂替了唄。”
聽到這兒趙秀芝才松了口氣,同時心里也一陣痛快,她還以為這事兒至少要好幾天才能解決,沒想到才半天功夫,這些人就服軟了。
凡是來了的人,陳景山都讓他們明天照常上班,參與罷工的人一個沒來,此時他們正各自窩在家里后悔的后悔,發(fā)脾氣的發(fā)脾氣。
馮紅樹坐在家里冷汗直冒,剛剛他聽李小枝說了,陳景山要叫二十個外村人養(yǎng)豬場工地上干活兒,也就意味著想要靠罷工漲工資的那些人沒得逞,還丟了飯碗。
“這陳景山還真是人狠話不多,一言不發(fā)就把人換了,辦起事兒來讓人一點兒退路都沒有?!瘪T紅樹暗暗心驚,
回想著昨天自己還想去工地上鬧事兒讓陳景山多給錢,馮紅樹瞬間就清醒了。
“八萬塊錢不少了,我真是豬油蒙了心!”
馮紅樹啪的給了自己一巴掌,也暗暗慶幸還沒有去找陳景山鬧,不然以他的尿性,估計別說八萬了,恐怕八千都得費盡功夫。
“你咋了?”看到自家男人自己扇自己耳光,李小枝滿臉疑惑。
“沒啥,蚊子。”
馮紅樹含糊應(yīng)道,昨天他回來并沒有說要鬧事兒的事,所以李小枝還被蒙在鼓里。
“哦,明天景山的工地要是開工了,我準(zhǔn)備去他食堂幫忙,也不要他的錢,他不是承諾了十天之內(nèi)給我們錢嗎?拿這么多錢,我總感覺虧欠他?!崩钚≈σ贿叾缲i草,一邊說道。
“去吧去吧,他真要是給錢,你就給他買煙買水還回去,他要是真兌現(xiàn)承諾以后讓我去養(yǎng)豬場上班了,我把他當(dāng)干爹供起來都行。”
馮紅樹對著李小枝交代道。
同時也開始期待陳景山會不會真的把自己安排進(jìn)養(yǎng)豬場干個自己能干的活兒。
桃李滿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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