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jìn)病房,消毒水的氣味彌漫開,林青竹緩緩睜眼,過度疲憊眼睛凹陷成雙眼皮,整個人處于脫水狀態(tài),不適的扭了下身體。
“嘶”,頭皮的疼感傳遍全身忍不住發(fā)出呻吟,臉頰也火辣辣的。
“別亂動,我在這?!?p> 秦溢拿棉簽蘸水涂在她干裂地嘴唇,平日清麗乖巧的人,肉眼可見的瘦削。護士量了溫,退燒了,但她的臉色仍和醫(yī)院床單一樣蒼白,手背腫著,青色血管更加清晰。
“她醒了?”
林青竹戒備地打量眼前的短發(fā)女人,灰色的西裝套裙,看上去干練又成熟。
秦溢理解她的防備,解釋道:“她是我姐,秦漫。”
林青竹點頭,輕輕喊了聲秦漫姐。
“阿溢,葛教練的電話?!?p> 秦溢把溫水放桌面,面色凝重地出去接電話。
秦漫按開保溫盒,打量起弱病床上瘦弱的少女??粗醪唤L(fēng),不知哪來的勇氣,能將施暴者辦到ICU。
“鮮肉餛飩,嘗嘗?”
“謝謝?!?p> 她餓了,吃東西才有體力。林青竹撐手坐起來,接過餛飩的手腕發(fā)酸,抖得像篩子,顫顫巍巍地送進(jìn)嘴里。
秦漫打小就野,高中畢業(yè)后和幾個發(fā)小折騰了個買手店,少不得跟人打交道。
她發(fā)現(xiàn)林青竹身上暗藏著一股韌勁。
不說清秀的長相,女孩骨子里的氣性,就吸引人想靠近她。
難怪她弟弟喜歡,秦漫才見她多久,也不由自主地生出好感。
秦漫大剌剌問:“害怕嗎,昨晚?”
“不怕?!?p> 怕沒用。
所以,她每一秒都在想辦法。
“你很勇敢,做的好。”
“是嗎......”
油膩惡心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絕望,閉上眼無邊的黑暗使她如墜深淵。
林青竹回想昨天的畫面,嘔吐不止。
“阿竹——”秦溢在門外瞧見林青竹狀態(tài)不對,趕緊進(jìn)來,拍她的背安撫?!扒芈?,你跟她說什么了?”
秦漫:“......”
她的親弟弟,翻臉無情倒是快。
一大早交代自己準(zhǔn)備女孩換洗的衣服,又讓她來買早點,帶林青竹做個全面檢查。
秦漫暗嘆弟弟追人,全家都跟后面獻(xiàn)殷勤。
林青竹:“秦溢,我沒事,就是吃得太急,嗆到了,秦漫姐很照顧我。”
“聽到?jīng)]有?”秦漫譏笑,幸好弟媳婦是個講理的,不然她是沒法撇清了。
“秦漫姐,謝謝你和秦溢幫我。等我爸爸媽媽回來,我一定跟他們一起去秦家拜訪。還有,醫(yī)藥費我出院去宿舍取了錢再給你們?!?p> 林青竹說完,秦漫對她和弟弟的關(guān)系大致有了判斷,感情是剃頭挑子一邊熱啊。
“醫(yī)藥費的事,你甭操心,醫(yī)院躺著的那個付?!鼻芈吭诖策?,突兀的問林青竹,“我挺喜歡你的,做我弟媳婦怎么樣?”
好耳熟的話。
秦叔叔上次也是這樣。
林青竹尷尬歸尷尬,頭搖的毫不含糊,“秦漫姐,我和秦溢是朋友,他幫了我,我不能恩將仇報?!?p> 她跟秦漫說得委婉,秦溢怎么不懂她的意思呢?
她不喜歡他。
秦淮風(fēng)塵仆仆趕來市醫(yī)院,直奔林青竹病房。
“爸?!?p> “秦叔叔?!?p> “阿竹受苦了,秦叔叔請了最好的律師,一定為你討回公道來?!鼻鼗袋c頭,坐下和林青竹說了話,好在人沒出事就好。“我去科室問問情況,你們在這等著?!薄?p> 醫(yī)生檢查過,她身體沒什么大問題,開點消炎藥吃,就可以出院了。
秦淮給林凱華夫婦打了電話,為了安全起見,把林青竹接到秦家住,這學(xué)期也沒幾個月了,讓他們在外面放寬心。
方會蘭心急如焚,看秦淮把女兒接過去,才安心點,對秦淮一家千恩萬謝。
秦漫工作在南安區(qū),早就不在家里住。她讓林青竹住在自己的房間,家里最大的一間房住著舒坦。
入夜。
棉柔的大床,溫馨安逸。
林青竹躺下后,很快睡了過去。
細(xì)細(xì)簌簌的聲響在夢里縈繞,男人猥瑣陰鷙的面容竄至夢境。
血,好多血......
“救我!”
細(xì)長悲涼的聲線劃破夜空,秦溢一瞬間被觸發(fā)開關(guān),推門進(jìn)來。
開燈,床上的女孩如驚弓之鳥,一躍跳到窗簾后面。
“阿竹,我是秦溢,我來救你了,別怕,沒事了?!?p> 秦溢一直守在門外,擔(dān)心她會害怕??辞樾?,她還沒走出來。他把人抱到床上,發(fā)現(xiàn)濕了的不僅是她是睡衣,被窩也是。
他打電話喊秦漫回家,幫她換衣服。
“我明天不去南市了。”
林青竹的狀態(tài)......他不放心。
“阿溢,別犯混,爸不會同意的。”秦漫態(tài)度堅決,“你已經(jīng)錯過了國家隊選拔,高水平運動員專項考試絕對不能缺席。我會照顧好她,可以請家庭醫(yī)生24小時陪護。”
“她現(xiàn)在需要我?!?p> 秦漫破天荒看看秦溢男子漢擔(dān)當(dāng)?shù)囊幻?,但是,他有點拎不清。
秦漫和秦溢差了7歲,他們的母親因病去世后。秦漫學(xué)習(xí)不行,自力更生,去了外省打拼,秦溢跟著他秦淮在外跑。
秦溢從小調(diào)皮搗蛋愛運動,男孩子放養(yǎng),讓他野蠻生長,葛教練小學(xué)發(fā)現(xiàn)秦溢運動天分,一路過五關(guān),斬六將,參加市運會,省運會,拿到國家一級運動員證。
“你是體育特長生,不考試,你上哪門子大學(xué)?”秦漫恨鐵不成鋼,她自己現(xiàn)在后悔沒好好學(xué)習(xí),希望秦溢憑借體育,考個專業(yè)對口的好學(xué)校?!啊?p> 秦溢看了林青竹一眼,打起精神答:“我走體育這條路是為了高考,我不喜歡體育,訓(xùn)練很煩,錯過這次考試,說不定更好地際遇在未來等著我?!?p> “你就嘴皮子功夫,逞能吧你。不喜歡?不喜歡你能十年如一日寒冬酷暑堅持下來?從小到大學(xué)什么都沒有耐性,長跑鐵人三項多苦多累都熬下來了。再怎么瘋鬧,訓(xùn)練沒有一次落下。”
“她有喜歡的人,姐?!鼻匾缯f完這句話,眼神一片灰暗,“她不喜歡我,我只有一次機會?!?p> 秦溢很少喊她姐,除非是有求于她。
秦漫點頭,“你要是不成功,我就用爸的皮帶抽死你?!?p> 第二天,林青竹是在秦溢的懷里醒來的。
怎么會這樣?
她馬上從地上起來,整理思緒。
“好點了嗎?再睡一會?!鼻匾缒[著眼睛問她。
“我不困了?!绷智嘀窨吹角匾缒樕虾筒弊佣嗔藥椎雷ズ?,心里一動,“是我做的嗎?”
林青竹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怎么了?
“不怪你,是我昨天突然進(jìn)來,你嚇到才會掙扎,你沒錯,我該的。”
“秦溢,對不起。我還是回學(xué)校住,我在傷害你?!绷智嘀裰浪诒Wo自己。她做了噩夢,以為他是壞人。
“阿竹,要是你在寢室出事,叔叔阿姨會擔(dān)心,韓薇薇她們也會不安。我皮糙肉厚,你傷不到我?!?p> “秦溢,我馬上就會好的。要是我再打你,你躲著我點?!?p> 秦溢看著林青竹蹲在她面前認(rèn)真說話的模樣,心想別說是臉,就是命我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