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聽完了侍衛(wèi)的匯報之后,葉歸倒吸一口涼氣。
他聯(lián)想到了一句話:
哪怕時光穿越,歷史的車輪也將滾滾向前,時代的腳步永不停歇,誰都無法阻止和逆轉(zhuǎn)最終的結(jié)果!
假如殷商注定要被毀滅的話,葉歸會讓毀滅的過程變得相對和平。
這也是他沒有天真到剛一穿越過來就搞共產(chǎn)的根本原因,不現(xiàn)實。
因此他才會一步步、慢慢的推行實踐各種政策。
雖然步子依舊邁得有點大,但還不至于扯到蛋。
可現(xiàn)在;
伯邑考的死必然會刺激到西伯侯姬昌,再加上帝辛本就風評不好,葉歸剛剛又下令征用百萬勞力……
多管齊下,西岐怕是要反呀!
怎么也不會想到,歷史竟然巧妙的發(fā)生了重合。
心念及此;
葉歸無奈的道:“宣費仲來見我?!?p> 時間不大,費仲進宮。
他得到的消息要比葉歸早,因為他的那些親信剛回去不久就全跑了。
結(jié)果一調(diào)查,嚇傻了!
費仲在書房外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大王,微臣該死!”
葉歸顯得有些無精打采:“與其他的大臣們相比,你知道你的優(yōu)勢是什么嗎?”
“大王說什么,臣就做什么!”
“可是,孤要是沒說什么呢?”
“微臣便絕不能去自找麻煩!”
“這不是挺懂的嗎?”
“臣也是一時糊涂!”
“罷了,你記住,下不為例?!?p> 費仲突然愣住,發(fā)生這種事都能輕易罷了?
就聽葉歸接著道:“孤不用無用之臣,也不會用自作聰明的人,你自己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p> “多謝大王、大王圣明,微臣告退?!?p> 等到費仲離開后。
蘇妲己小聲道:“大王,西伯侯本身就實力不弱,更有兩百多個小諸侯以他馬首是瞻,您打算怎么處理此事?”
葉歸無奈搖頭:“會反的人早晚都會反?!?p> ……
西岐,西伯侯府。
哭聲連綿不絕,喪子之痛讓伯邑考的母親太姒,哭得死去活來。
她一哭,家仆自然也得跟著哭。
大廳內(nèi),姬昌作為一家之主,不敢放聲痛哭,怕引起連鎖反應。
畢竟家主都哭了,家仆不得哭死幾個表示一下?
他只得含悲忍淚。
姬發(fā)神情復雜,困惑多過悲傷。
他一時間還無法適應兄長突然死去的事實,就像一個夢境。
讓他實在想不通的則是,大王到底得多么昏庸,才敢殺死一個大諸侯的親生兒子?
朝內(nèi)的大臣可以隨便殺、治下的百姓可以隨便殺;
可諸侯的子嗣,也能隨便殺嗎?
大廳內(nèi)除了姬昌、太姒、姬發(fā)、姜子牙,還有其他不少人,都是聞訊趕來不知干嘛的。
一名叫南宮適的畿外將軍怒道:“反了,替長公子報仇!”
殷商的權(quán)力架構(gòu)分為畿內(nèi)官員和畿外官員兩個部分。
畿內(nèi)官員就是朝歌及其直轄范圍的官員和將帥,畿外官員就是各大諸侯的家臣和家將。
南宮適話剛說完。
一名叫散宜生的家臣便罵道:“你是蠢豬嗎?推出去把你那沒用的腦袋剁了算了!”
南宮適不忿道:“你什么意思?”
散宜生輕輕一嘆:“殷商氣數(shù)未盡,我們現(xiàn)在就起兵,必敗無疑!”
兩人正互懟的時候。
姬昌突然攙扶起一旁的太姒,緩緩朝門外走去。
“姬發(fā),侯府之事就暫且交由你來打理,我與你母親且去宗祠祈禱,告慰邑考的在天之靈……”
看著頭也不回的老侯爺,一群人面面相覷。
他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是放權(quán)給姬發(fā)了!
南宮適頓時來了精神,又道:“二公子,我們反了吧,替長公子報仇!”
姬發(fā)微微皺眉,眼神卻閃爍不停,似乎蠢蠢欲動。
他最近常常在西岐內(nèi)轉(zhuǎn)悠,對西岐目前的實力非常清楚,很容易就能集結(jié)出數(shù)十萬大軍!
不過他還是想要充分聽取手下人的意見:“散先生,那你有什么意見?”
散宜生恭敬道:“若不考慮其他因素,我們西岐完全有能力與朝歌一戰(zhàn),可問題出就出在其他因素上?!?p> “就以天下諸侯為例,我們西邊的這幾百個小諸侯可能會給我們西岐搖旗吶喊,可東南北三面的呢?”
姜子牙撫須道:“時機未到!”
南宮適在一旁急的抓耳撓腮:“那你們說該怎么辦?難道長公子就這么白死了嗎?”
散宜生眸光一凝:“打點朝內(nèi)奸臣,讓朝歌更亂一些才好!”
“那費仲能殺大公子,也能殺東南北三侯的子嗣,屆時各個諸侯人人自危,大事可成!”
南宮適瞪大了眼:“我聽人說,就是那費仲讓人打死了長公子,你還要給他打點好處?”
散宜生的語氣有些奇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報仇也不急于一時!”
南宮適還要再說些什么。
姬發(fā)突然道:“就依散先生的辦法行事?!?p> 散宜生聞言大喜。
當天傍晚,散宜生就讓人備好金銀玉器,前往朝歌打點以費仲為首的各個權(quán)臣。
既然大王喜歡殺人,那就再多殺一些,殺的全天下都想反他!
散宜生準備的金銀玉器很充足,若按件數(shù)算的話,每件都價值萬金。
萬金也就是一萬顆金粒、金豆的意思,一顆金粒的價值大概相當于五千枚銅貝。
一萬金;
等于五千萬銅貝!
奸臣重利輕義,散宜生深諳這一點,因此下了血本。
其實別說是費仲等奸臣,哪怕是葉歸本人站在這里,也得流口水!
……
這天,葉歸正領(lǐng)著費仲和黃飛虎等人參觀摘星樓。
費仲突然偷偷摸摸的道:“大王,告訴您一個秘密!”
葉歸來了興趣:“說來聽聽?!?p> 費仲鬼鬼祟祟道:“西岐的人昨天給臣送來了不少好東西,價值千金!”
價值千金……
葉歸掐指一算,訝道:“相當于五百多萬銅貝啊!”
費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臣等會就讓人把這些東西給大王您送過來!”
葉歸擺了擺手:“這倒不必?!?p> 一旁的黃飛虎突然道:“大王,臣也收了西岐那邊送來的禮物?!?p> 葉歸點點頭:“等會都給孤送過來。”
黃飛虎表情一僵,費仲忍不住壞笑。
葉歸看著面前這座巍峨聳立,與人皇之氣相互牽引的摘星樓。
他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費仲等人說道:“孤現(xiàn)在的全部身心都寄托在了這座摘星樓上!”
“你們以后都可以常來,若是沾染上了孤的人皇之氣,說不定可以肉身死后而魂魄不散。”
費仲和黃飛虎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謝恩道:“大王萬歲!”
這些人一拍馬屁,葉歸就覺得有些無聊。
“都散了吧,有事再聚?!?p> 等到費仲和黃飛虎等人散去,葉歸直接走進摘星樓,開始慰問四面八方來的妖怪或仙修。
“大家好吃好喝,有什么需求盡管提,孤盡量滿足?!?p> “不過大家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白吃白喝肯定不好意思!”
“有什么用不上的身外之物,不妨拿出來,孤讓人幫你們兌換成鈔票?!?p> ……
當天夜里,葉歸回到了書房。
黃妃和楊妃正在篩選密信,蘇妲己則在雕刻銅制印章。
看到葉歸進門,蘇妲己急忙面朝對方,撿起一個刻了一半的銅章繼續(xù)刻。
黃妃見狀,急忙丟下手中的活,跑過去湊熱鬧。
“不對不對,大王的眉毛要更深一些!”
“不會吧?”
“怎么不會?大王天天在想心事,眉頭快要皺進肉里了都!”
蘇妲己正在雕刻葉歸的肖像,黃妃監(jiān)督……
至于刻章的目的嘛;
葉歸想要制造有圖案的,可以更容易辨認與防盜的鈔票!
看到蘇妲己和黃妃在那不停商量,斤斤計較。
葉歸覺得有些無語:“差不多就行了,趕快弄完,紙板已經(jīng)準備好,只等印章了。”
不遠處的楊妃抬起頭道:“大王所謂的鈔票,既然已經(jīng)可以通過顏色和大小區(qū)分,又何必要往外蓋章?”
葉歸臉色微不可查的微微一紅:“在鈔票上印頭像,這是必經(jīng)之路……”
黃妃突然道:“大王,這所謂的鈔票別人會承認嗎?”
葉歸表現(xiàn)的很自信:“一開始當然會抱有懷疑態(tài)度,但比起沉重的銅貝與貴重的金銀,鈔票有著無與倫比的優(yōu)勢?!?p> 黃妃大眼珠子咕嚕嚕一轉(zhuǎn),賊兮兮的道:“這東西要是真能當錢用的話,我們豈不是可以想弄多少就弄多少?”
葉歸饒有深意的看了黃妃一眼。
看來得找個時間給對方講講通貨膨脹的概念才行!
眼見葉歸不說話,黃妃又道:“還有,這印章難道要一個個的蓋嗎?豈不得累死人?”
葉歸依舊不說話,他緩緩拿起幾個已經(jīng)刻好的印章,接著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框架前。
他將印章一個個的排列在框架中,動作很緩慢。
楊妃突然眼一亮:“臣妾懂了,這樣將很多個銅章排在一起固定好,就可以一次蓋好一大張紙!”
葉歸贊道:“聰明?!?p> 黃妃也反應了過來:“等到蓋好之后,再均勻裁切,簡單又高效!”
葉歸不吝贊賞:“你也聰明?!?p> 蘇妲己卻道:“可數(shù)千萬張鈔票不是個小數(shù)目,哪怕讓摘星樓內(nèi)的道友們幫忙,也要花費很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