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伯邑考被殺
因為征用百萬勞力的事情,群臣大感焦急,便忍不住彼此走訪,一時間好不熱鬧。
于是大王要征用百萬勞力的事情也立即傳遍了大街小巷。
驛館內(nèi),開始有大臣與諸侯交流此事。
有諸侯不以為意道:“百萬勞力而已,現(xiàn)在到處都是流民,你們隨便抓一些就是了?!?p> 有大臣立即反駁道:“此言差矣,流民活不下去了就會賣身做奴隸,可不能浪費了!”
諸侯道:“可你們總得湊夠一百萬勞力送給大王,難不成你們還敢抗命嗎?”
有大臣無奈搖頭:“正因為不敢抗命,才來找你們商量嘛!”
有諸侯反應(yīng)快,立即擺手道:“你們不會是想要找我們借人吧?不給不給!”面對諸侯們的不配合,大臣們不樂意了。
一名大臣不忿道:“你們不幫忙的話,我們明天就上奏,強征你們這些諸侯的奴隸!”
此話一出,諸侯們急了。
一個諸侯突然道:“我們是不是走進了一個誤區(qū),難道非要用奴隸做勞力嗎?”
“此話怎講?”
這個諸侯陰測測的笑道:“奴隸呢,我們繼續(xù)留著?!?p> “至于那一百萬勞力,可以去抓平民百姓來湊數(shù)嘛!”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明悟。
就見一位大臣拍著腦袋笑道:“對呀,大王只說抓一百萬勞力給他,又沒說勞力就是奴隸!”
其他大臣紛紛附和:“既然是大王的命令,那我們強行去百姓家里抓人,也不算過分吧?”
“哈哈,都是大王的錯,沒事弄那么多勞力干什么嘛!”
“不過朝歌直轄內(nèi)的百姓可未必能湊出一百萬,你們這些諸侯得想點辦法幫幫忙呀!”
“這個好說,我封地內(nèi)的百姓正好有點多,可以抓一點給你充數(shù)。”
……
王宮內(nèi),書房中。
葉歸捏著三張表面粗糙、質(zhì)地柔韌、顏色各異的紙張。
這是殷洪及其手下工匠在研發(fā)紙張的過程中偶爾發(fā)現(xiàn)的新一類紙張。
雖然殷洪等人聲稱這種紙不好著墨,且表面很粗糙,沒有書寫價值。
但葉歸卻一眼就看出了這三種紙的妙用!
不好著墨也就不易沾水,質(zhì)地柔韌也就不宜毀壞……
這不就是制作紙幣的絕佳材料嘛!
心念及此,葉歸嘴角情不自禁的抿起。
一旁的蘇妲己見狀,忍不住好奇道:“大王何事發(fā)笑?”
葉歸不答,迅速將三張紙給裁切成了三種不同規(guī)格的紙條,大小和印象中的紙幣差不多。
等到裁切完畢,葉歸直接把一部分紙條推倒蘇妲己面前。
他緩緩說道:“紅褐色的紙條代表十、草綠色的紙條代表五、灰白色的紙條代表一……”
“現(xiàn)在,孤賣給你一盞蠟燭,價值六,你該給孤多少紙條?”
蘇妲己秒懂,直接將一張草綠紙和一張灰白紙交到葉歸面前。
葉歸哈哈笑道:“再問你,孤給你打工一年,收入一千,你該如何支付我報酬?”
蘇妲己將一百張紅褐色的紙條推到葉歸面前。
葉歸將一百張紅褐色紙條疊起來揣入懷里,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他緩緩問道:“同樣是一千,你覺得這一疊紙條,與一千枚銅貝相比,哪個更方便?”
蘇妲己順著葉歸的話稍微想了一下,突然露出震驚的表情。
一千銅貝要二十多斤,一百張紙條卻簡單一疊。
葉歸再次笑了:“紙的發(fā)明,遠遠不止是替代了竹簡和甲骨那么簡單,它的價值將超越所有人的想象!”
“從今往后,這天下的財富,都將盡歸國庫!”
蘇妲己注視著葉歸,眼中盡是仰慕:“難怪大王會如此重視造紙廠的保密與防護工作!”
葉歸輕輕拍著蘇妲己的肩頭,意味深長的道:“愛妃,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的小金庫!”
蘇妲己重重點頭:“即刻起,一只蒼蠅都不會飛進造紙廠!”
……
費仲這些天很憤怒。
因為紙張的出現(xiàn),他作為買賣的中間人,賺得盆滿缽滿。
可伯邑考是幾個意思?
帶著會鉆地的仙人,想要潛入造紙廠偷竊技術(shù)!
這是什么概念?
要是造紙術(shù)被西伯侯掌握,自己還賺個屁的錢?
他西伯侯封地方圓一百多里,輻射范圍數(shù)百里!
每年光是奴隸創(chuàng)造的價值就數(shù)不勝數(shù),可對方哪怕是已經(jīng)如此富裕,竟然還敢惦記著造紙術(shù)!
而反觀自己呢?
作為摸爬滾打、溜須拍馬才好不容易升上來的牛馬大臣,就那么幾十畝良田外加一點微薄的俸祿。
費仲越想越氣,于是恨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決定帶著親信手下去天牢好好教訓(xùn)一下對方!
費仲一路雄赳赳氣昂昂,可等到了天牢的門前時,他又有些膽怯了。
伯邑考畢竟是西伯侯的兒子,說一句權(quán)勢滔天不算過分。
而自己呢?
不過是仗著大王庇佑、狐假虎威的佞臣。
費仲突然心生一絲退意,可是再一看旁邊這群趾高氣昂的手下,又開始變得色厲內(nèi)荏。
來都來了,不表示一下的話似乎很丟人!
心念及此,費仲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天牢。
經(jīng)過葉歸的特殊整改后,如今的天牢早已今非昔比,更像一個工廠。
伯邑考沒能在這間工廠里見識到造紙術(shù);
他見識到的是造水泥術(shù),還是水泥制造環(huán)節(jié)中最臟的部分。
等到好不容易撐到了中午開飯,犯人們頓時拼了命的往食堂方向狂奔,生怕去的完了只能撿菜葉。
伯邑考得益于貴族生活帶來的好體格,以更快的速度搶到了飯菜,接著狼吞虎咽。
恰在此時;
一群人突然沖過來,把伯邑考給拖到了沒人的角落里。
昏暗的角落里,費仲看著面前的這位西岐大公子,心情很奇怪。
伯邑考以前豐神俊秀、英姿勃發(fā),現(xiàn)在卻滿身泥濘、胡子拉碴,因為不經(jīng)常洗澡身上發(fā)出餿臭……
巨大的反差讓一切都變得有些荒誕滑稽。
費仲驀地失笑起來。
什么西伯侯、什么大公子,不過也是凡人、賤人。
一旦脫離了權(quán)勢的光環(huán),便與那些可憐的重犯以及奴隸沒有任何區(qū)別!
“伯邑考,你膽子不小呀!”
伯邑考抬頭看著費仲,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唯一活命的機會便是父親那邊痛下血本,換來大王的饒恕。
可對大王來說,什么才是血本呢?
金錢?
美女?
還是忠誠?
金錢和美女還好說,忠誠只怕有難度。
西岐能夠發(fā)展到今天,忠誠早已變質(zhì)!
大王暴力我平和、大王征兵我敷衍、大王討伐我體恤;
大王想要廢除奴隸我便大肆收留難民、大王想要增加上貢我便提升公田比例……
大王惡貫滿盈、百姓食不果腹;
諸侯倉稟豐足、群臣名利雙收。
費仲突然一腳踹倒了伯邑考,接著蹲在對方面前。
他陰測測的道:“和你不同,我家以前很窮,也沒錢讀書,因此我表現(xiàn)的可能卑劣了些,你要見諒?!?p> 伯邑考被踹了一腳,有些憤怒:“你敢辱我!”
費仲猛地抓起伯邑考的頭發(fā),狠狠撕扯:“辱你?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階下囚!”
伯邑考吃痛,更顯憤怒:“我乃西伯侯大公子,未來諸侯、一方霸主,你敢不敬!”
費仲忍不住笑了:“嘖嘖嘖,聽說你還有個親弟弟?現(xiàn)在估計正在偷著樂吧?”
殺人誅心!
伯邑考臉色復(fù)雜:“西伯侯很快就會派人來就我,你現(xiàn)在對我好些,到時候也能得到好處!”
費仲就很郁悶,他已經(jīng)是個暴發(fā)戶了,暫時又不缺錢。
他缺的是長期飯票!
什么才是他的長期飯票?
造紙術(shù)是,大王是。
一想起造紙術(shù),再一想起對方差點就要偷竊成功,費仲頓時又怒了。
不過他已經(jīng)有些膽怯了,便不想再自己動手。
于是他給了手下的親信門一個眼神,接著轉(zhuǎn)身離開了。
親信們得令,就像一群瘋狗般,可不管伯邑考究竟是什么身份,頓時一頓招呼。
其中有一個親信打得格外賣力。
他以前是北方一位小諸侯家的奴隸,親眼目睹了母親被玷污、父親被殺害。
因此他對諸侯的憤怒刻骨銘心!
現(xiàn)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可以痛毆諸侯公子哥的機會,自然特別珍惜。
可惜踹著踹著,這人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怎么不動彈了?
同一時間,其他人也反應(yīng)了過來,急忙停止毆打上前查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對方竟然死了!
一群人傻眼,接著很有默契的匆匆離開。
他們離開天牢后,發(fā)現(xiàn)費仲正在等待,于是急忙跑過去,故作輕松的模樣。
費仲問道:“教訓(xùn)完了?”
一名親信急忙道:“教訓(xùn)了一頓,最后喊爺爺叫爸爸的求饒,我們就停手了。”
費仲贊道:“很好,什么狗屁的未來諸侯,不過就是一坨屎!”
……
當(dāng)天夜里,葉歸正在書房里研究活字印刷。
侍衛(wèi)匆匆來報:“大王,不好啦!”
葉歸無語,覺得有必要重新調(diào)整一下作息。
這白天和晚上幾乎沒區(qū)別了呀!
“發(fā)生了何事?”
“西伯侯的大公子,在天牢里被人給打死了……”
侍衛(wèi)不敢隱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天牢那邊調(diào)查出的細節(jié)全給匯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