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休和李四坐在茅草棚火盆邊。
裴原休:師哥,關(guān)于于生克的反常行為和舉止,你想明白了嗎?。
李四:有兩種可能,一是于生克想獨占功勞,借機爬上局長的位置,二是于生克本身就是日本特務(wù),一直在干擾孫毅拿回玉符。
裴原休:如果是第二種就麻煩了。
李四:我看不大像,應(yīng)該是警察局內(nèi)部的權(quán)力斗爭。
裴原休點頭。
突然,一顆無聲手槍子彈和隨后飛來的一只苦無擊中了李四背心,李四應(yīng)聲倒地,同時,一只飛針擊中了裴原休脖子,他拔出飛針正要看是什么,也倒在了地上,徐鵬和拿著飛針吹筒的徐井還有幾個手下走進來,徐鵬用帶消音器的瓦爾特P38朝著李四背部又開一槍,示意手下抬起裴原休朝外走去,徐鵬從李四背上拔下苦無,用李四的衣襟將血跡擦干凈,徐井從火盆里拿出一根木柴點著茅草棚,然后在李四身上撒了化尸粉和助燃劑。
茅草棚燃起熊熊大火,徐鵬和徐井回頭看了下,和抬著裴原休的手下消失在黑暗中。
這時,在望月峰下子時鎮(zhèn)19號、特務(wù)隊安全屋外,身穿夜行衣蒙面的于生克帶著八相同裝束的人站在門口,一個蒙面人敲門,過了一會兒,一名特務(wù)隊便衣來到門后。
便衣:什么人?
蒙面人:自己人。
便衣:春山多盛事。
蒙面人:弄花香滿衣。
便衣開門,蒙面人撲進,用短刀殺死便衣,將尸體拖到門后面藏起來,其他人魚貫而進。
于生克俯低身子來到窗外觀察,然后揮手,蒙面向安全屋門口跑去,于生克翻窗而入。
于生克悄悄來到女便衣背后,打暈她,輕輕放在椅子上,蒙面人從走廊沖進來,于生克摘下蒙面對著病床上的人。
于生克:您不用害怕,她一會就醒了,看守這的便衣被收買,把消息透漏給日本特務(wù)了,他們馬上就會趕過來,常隊長讓我趕緊接您走。
病床上的人抬起頭:常正人呢?他怎么沒來。
于生克:常隊長在忙裴原休的事,抽不開身,是他派我來的。
病床上的人:那原休呢?
于生克:您放心,過兩天我會安排他和您見面。
病床上的人轉(zhuǎn)過臉來,是裴母。
于生克:您身體好一些了嗎?
裴母盯著于生克看了一會兒:謝謝你,好多了。
四個蒙面人用擔架抬著裴母走在前面,于生克和其他人跟著出門,等前面的人走遠些了。
于生克低聲:干凈點,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其他人點頭,又反身進了屋。
第十七天,1940年4月30日,星期二。
黎明,望月峰下裴氏墓地,常隊長和幾個便衣在已燒光的茅草棚勘察,一個便衣查看著已經(jīng)燒成灰燼的李四尸骨,在骨灰里摸索著,拿出一把燒得發(fā)黑變形只剩下刃部的短刀,便衣掏出一塊白布,墊著刀刃遞給常隊長,常隊長接過仔細看著,刀刃上部的“四”字仍隱約可見,常隊長包好放進衣兜。
便衣:很殘忍,他們使用了化尸粉和助燃劑
常隊長抹了下眼睛:在我?guī)煾负蛶熌锱赃吰鹱聣灐?p> 便衣:是!
興善寺街因緣茶坊里,沈未雪和孫毅坐著,沈未雪一身黑色男裝短打扮,盤著頭,手邊放著一頂黑色禮帽,孫毅穿著便裝。
孫毅:你原來是騎六師范參謀的女兒。
沈未雪點頭:原名叫范曉玉,我原來得到的消息是你殺了我爸,所以在酒店襲擊了你。
孫毅盯著沈未雪看了一會兒。
孫毅微笑:你父親當時是我抓的,交到復(fù)興社羈押處,我的任務(wù)就完成了,至于他是否還活著,活著的話關(guān)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沈未雪:我爸還活著,現(xiàn)關(guān)在中央軍校第七分校里面隱秘的地方。
孫毅驚訝:你從哪里知道的?
沈未雪:我的要求很簡單,你想拿回陰玉符的話,用我爸來換。
孫毅慢慢喝了一口茶。
孫毅嘆氣:當初是想和你在這品茶,參禪論道,沒想到頭來談的卻是這些塵間俗事的交易。
沈未雪微笑:什么事不通禪,何處沒有道,你的意思是說,離開這塵世別處另外有道?
孫毅怔住了,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慢慢抬起頭。
孫毅:誠如所言,禪、道遍及一切處,不別有。
因緣茶坊門外,麻輝、白老二、牟八、皮九、薛小六率領(lǐng)著五十個人守在一邊,全都和沈未雪一樣,黑色短打扮,戴黑禮帽,旁邊停著七輛一模一樣的小車和兩輛卡車,另一邊是于生克、楊探長、趙探長和十五個便衣、十五個手拿沖鋒槍的警察,旁邊停著四輛小車和兩輛警車。兩幫人馬虎視眈眈地看著對方,都不說話,于生克斜靠在一棵法國梧桐樹上,看見薛小六站在對面眾人里,就沖薛小六笑了下,薛小六低頭裝作沒看見,于生克想說什么,猶豫了下,忍住了,于生克沖著麻輝和白老二。
于生克:麻輝、白老二,長本事了,敢跟我對著干了。
麻輝微笑:于隊長,我這是奉我大哥的命令,保護沈姑娘的安全。
白老二掉著臉:我大哥就在車里坐著,你有什么話找他說,別為難底下人。
于生克用食指點了點白老二和麻輝。
于生克:好,有時間我找他慢慢說。
麻輝和白老二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不看于生克。
因緣茶坊里,孫毅和沈未雪繼續(xù)交談。
孫毅:我需要請示上級才能給你答復(fù)。
沈未雪:我后天早上給你電話。
孫毅沉默了一會兒。
孫毅:后天早上我就不是警察局長了,你可以和我的上司溝通,到時候我應(yīng)該也在。
沈未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孫毅:我被限期三天拿回玉符,否則將被撤職,今天是第二天,警政司的鄭特派員明天晚上到,后天早上他會親自來處理這件事。
沈未雪: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
孫毅抬手制止住沈未雪。
孫毅:今天和沈姑娘一席談,令孫某恍然有悟,我很感激。關(guān)于你父親的事情,我要告訴你兩點,一是,他被關(guān)押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參與西安事變,而是他長期和共產(chǎn)黨人來往密切,數(shù)次設(shè)法阻止東北軍對共黨根據(jù)地的進攻,這是處理這件事的難度所在,你要有充分的考慮和準備。
沈未雪點頭。
孫毅:二是,玉符事關(guān)國家金融穩(wěn)定,事關(guān)現(xiàn)在和日本人進行這場戰(zhàn)爭的勝敗,請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好,千萬不能落在日本和汪偽的人手里,那樣的話,我們兩個都會成為國家和民族的罪人,就算死一萬次,下地獄受烈火煎熬也贖不清這個罪,這點也請你充分考慮到!
沈未雪鄭重地點點頭。
沈未雪:你放心,我一定會妥善保管好玉符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孫毅慢慢站起來,握緊拳頭。
孫毅:其實我恨你恨得牙癢癢,很想現(xiàn)在就立刻拔槍,對著你打光所有的子彈。
沈未雪站起來:你這樣的心情我也很能理解,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孫毅恨恨地慢慢坐下,眼睛有些濕潤。
孫毅:你走吧,后天早上九點打我辦公室電話。
沈未雪點頭,拿起黑色禮帽戴上,快速出門而去。
沈未雪走出因緣茶坊,看了一眼于生克,在眾人的簇擁下,上了車隊中間小車后排,里面坐著劉松仁。
劉松仁:沒事吧?
沈未雪:沒事。
劉松仁:開車!
麻輝等人率領(lǐng)著人馬分別上車,車隊緩緩離去,于生克看見孫毅出了茶坊,忙迎上去,孫毅看了一眼正在離去的車隊,沒有說話。于生克和孫毅上車,眾便衣和警察也紛紛上車。
于生克:劉松仁動用了大量人馬,是要公開和你對著干了。
孫毅搖手:沈未雪救了劉松仁,又幫他穩(wěn)定了會下,劉松仁幫她也是人之常情。
于生克:還用派人跟著嗎?
孫毅:她早就想好了擺脫我們的計劃,這個時候,我不想引起混亂。
于生克沉默不語。
孫毅:裴氏墓地那邊情況怎么樣?
于生克看表:常隊長一早就去了現(xiàn)場,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局里了。
孫毅:那就回局里吧。
龍首村據(jù)點審訊室里,身穿乞丐服的裴原休雙手背后被綁在上刑架上,遍體鱗傷,已經(jīng)暈過去,徐井潑了盆冷水,他慢慢蘇醒過來。
徐鵬兩眼紅腫看著裴原休。
徐井:會長,你去休息會兒,我來。
徐鵬不理徐井,用馬鞭桿捅著裴原休的肩頭。
徐鵬:你到底把陽玉符藏在哪了!
裴原休:我都給你說過三遍了,已經(jīng)給了劉松仁。
徐鵬掄起馬鞭桿朝裴原休頭打下去,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
徐井一個手下跑進來示意,徐鵬和徐井走到門口。
手下小聲:沈未雪和孫毅在因緣茶坊見面,好像在談交易。
徐鵬:什么交易?
手下:還不是十分清楚。
徐井把徐鵬拉到門外。
徐井小聲:沈未雪應(yīng)該是要用陰玉符和孫毅交換什么人或者東西。
徐鵬:如果裴原休說的是實話,那劉松仁和沈未雪就已經(jīng)同時拿到了陽玉符和陰玉符?
徐井:有可能。
徐鵬:劉松仁的新住處在哪?
徐井:端履門外,有大量人馬24小時守候,我們現(xiàn)有力量對付不了他。
徐鵬:我要請示總部把潛伏在咸陽的力量交給我,裴原休和我們有血海深仇,是不會說實話的,我去給總部擬電文,你在這繼續(xù)審,我就不信他是鐵打的。
徐井:是。
徐鵬把馬鞭遞到徐井手里,徐井走到裴原休面前,抽了一鞭。
徐井: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常隊長站著給孫毅匯報情況,于生克坐在沙發(fā)上。
常隊長:他們使用了化尸粉和助燃劑,我?guī)熜忠呀?jīng)燒成了灰,無法辨認。
于生克:你怎么知道是李四而不是裴原休。
常隊長從衣兜里掏出白布包裹,墊著白布把燒得發(fā)黑變形的刀刃遞給孫毅。
常隊長:我?guī)熜蛛S身帶著這把刀,刀刃還在,我認識。
孫毅接過刀刃,刀刃上部刻著的四字隱約可見,孫毅把刀刃遞還給常隊長。
孫毅站起來:西北區(qū)的新電波檢測車到了,你和高處長聯(lián)系,要不惜一切代找到徐鵬,陽玉符就拜托你了。
常隊長:是!
常隊長出門,于生克從沙發(fā)上站起身。
于生克:那我怎么辦?
孫毅:你負責陰玉符。
于生克有些茫然:具體干什么?
孫毅微笑:鄭特派員明晚就到,我們?nèi)タ纯唇o他安排的住處和接風的地方。
于生克:鄭特派員是什么樣的人?
孫毅:我在南京特訓(xùn)班的同學(xué),很強硬,深得戴老板賞識,我們都要小心。
于生克:明白了。
于生克跟著孫毅出門,對門一直在等候的黃秘書立即關(guān)門,跟在后面。
孫毅:都安排好了嗎?
黃秘書:安排好了。
孫毅:走,去看看。
夜晚降臨在北城外街道上,一輛電波檢測車緩緩行駛,車頂圓環(huán)型探測器慢慢旋轉(zhuǎn)著,一輛滿載著特務(wù)隊便衣的警車跟在后面。
電波檢測車上,兩個監(jiān)聽員帶著耳機監(jiān)聽信號,同時看著對位顯示屏、儀表和地圖在查找著,常隊長和高段在另一處低聲對話。
常隊長:車什么時候到的。
高段:前天,我們當晚就投入工作,從北門外依次分區(qū)停電,對位查找,今晚已經(jīng)推進到龍首村附近了。
常隊長環(huán)視一下電波車。
常隊長:看著很先進,能查出發(fā)報的具體地點嗎?
高段:誤差不會超過10米。
常隊長點頭:有重要情況需要你給上級匯報。
高段看了看兩個監(jiān)聽員,點頭。
常隊長:組織上一直在查找的騎六師參謀范雍有下落了。
高段驚訝:不是已失蹤多年了嗎,我們到處都找不到。
常隊長:他女兒化名沈未雪來西安查找,劉松仁通過杜月笙從戴笠那查到范雍還活著,被關(guān)押在長安縣王曲中央軍校第七分校,沈未雪提出要用范雍來換陰玉符,重慶來的鄭特派員會親自處理這件事,你要把這個情況盡快給上級匯報,看我們要不要配合沈未雪營救范雍。
高段:范雍數(shù)次阻止了東北軍對我根據(jù)地的進攻,又為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和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建立立過大功,我今晚就會向上級匯報。
遍體鱗傷的裴原休再次昏死過去,徐井和手下將他從刑架上放下來,把手和腳綁在一個椅子上,又潑了一盆冷水。
徐鵬進來:說了嗎?
徐井疲憊地搖頭。
徐鵬:電文已經(jīng)擬好,去給總部發(fā)報,這我來。
徐井點頭,把馬鞭放在刑具架上走出。
徐鵬走到裴原休面前,右手托起他的下巴,把他頭抬起來。
徐鵬:最后一次機會,交出陽玉符,馬上放你走,不然立刻送你見你媽。
已經(jīng)很虛弱的裴原休睜開眼睛,看見了徐鵬托自己下巴的手,裴原休照著徐鵬右手大拇指下部和手腕連接處就是一口,徐鵬連忙縮手躲避,但還是被裴原休咬下了一大塊皮肉,徐鵬疼得跳起來大叫,一個手下連忙去按住裴原休,另一個過來查看徐鵬的傷口,裴原休把嘴里的皮肉吐在地上。
裴原休氣息微弱:呸,你的肉可真臭,你爺我就是不交,還有什么招盡管來。
手下遞過外傷藥和紗布,徐鵬給傷口上藥,另一個手下幫著徐鵬包扎。
據(jù)點發(fā)報室里,徐井照著很長的電文開始給偽滿洲國滿鐵總部發(fā)報。
電波檢測車沿著龍首村街道緩緩行駛,圓環(huán)型探測器慢慢旋轉(zhuǎn)著。
電波檢測車上,兩個監(jiān)聽員緊張地工作著,一個監(jiān)聽員聽到了發(fā)報聲,他仔細聽了一會兒,站起來。
監(jiān)聽員:處長,發(fā)現(xiàn)日本特務(wù)發(fā)報信號。
高段過去戴上耳機,看著對位顯示屏,拿起標尺在地圖上對位查找,常隊長跟過來,緊張地看著地圖。
常隊長:能破譯電文內(nèi)容嗎?
高段:他們用的是多重加密的電碼,除非拿到原始解碼本。
審訊室里,徐鵬朝一個手下使眼色,手下過去扒掉了裴原休的上衣,準備去火盆上拿烙鐵,這時徐鵬突然看見裴原休左肋下的傷口,他示意,兩個手下摁住裴原休,徐鵬在裴原休肋下縫合線上摸了摸,有血流出,徐鵬疑惑地又使勁按了按,發(fā)現(xiàn)傷口下面有硬硬的東西,徐鵬抬起頭看著裴原休,裴原休也瞪著徐鵬,徐鵬突然古怪地笑了,他撥弄幾下裴原休的頭,裴原休搖頭反抗,徐鵬用手敲了敲裴原休的腦袋。
徐鵬站直肅然:你居然會這樣來藏陽玉符,裴原休,你是我見過支那人里最勇敢的,也是我最敬佩的,出于對你的尊敬,我會讓你像一個日本武士那樣離去。
徐鵬:去拿我的剖腹刀,白布,我要請他自己取出來,遞給我!
手下:是!
徐井摘下耳機,停止發(fā)報,把編碼本放進抽屜鎖上,等待回電。
電波檢測車上,高段用標尺點著地圖上二府莊附近。
高段:在這,龍首北路和北長安路十字的東北角,二府莊西邊位置。
常隊長點頭。
裴原休嘴里叼著剖腹用的小太刀,用白布把腰扎緊,把嘴里的刀握在左手,徐鵬莊重地坐在對面,雙手按在大腿上,兩個手下和徐井站在兩邊。
徐鵬:裴先生,請開始。
裴原休看了徐鵬一眼,抬眼望著半空。
裴原休:媽、爸、二爸、師哥、王二、望月峰的兄弟姐妹們,原諒我,沒有給你們報成仇,等一下,我這就來找你們!
這時,徐井走了進來。
徐鵬:總部同意了嗎?
徐井:他們明天下午在城東聯(lián)絡(luò)點和我們會合。
徐鵬:很好!
電波檢測車停下,常隊長下車,打開后面警車前門對著司機。
常隊長:前面兩百米左拐,二府莊西邊!
司機點頭開車,常隊長沖坐在后面的便衣。
常隊長:檢查武器,準備戰(zhàn)斗!
裴原休揮刀準備切開肋下傷口,刀尖接觸到皮肉,鮮血順著肋下流了下來,
警車飛速前進,常隊長額頭滲出一顆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電波檢測車緊隨其后。
走廊里傳來密集的槍聲,一個手下帶傷跑進審訊室:快走!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手下說完話就倒在地上,徐鵬和徐井連忙拔槍,裴原休停下動作,飛刀朝徐鵬扎去,力道太弱,刀掉在地上,常隊長帶人沖進,護住裴原休,朝徐鵬等人射擊,徐鵬遺憾地看了一眼裴原休肋下,迅速從后門逃走,徐井和兩個手下被擊斃,便衣沖向后門,裴原休暈了過去。
常隊長和高段進入據(jù)點發(fā)報室,常隊長用手扭開鎖頭,在抽屜里仔細翻查,找到了編碼本,遞給高段。
常隊長:你看是不是這個。
高段接過編碼本,仔細地翻看了下。
高段高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多重加密的原始解碼本。
常隊長:他們知道我們會拿到編碼本,以后發(fā)報還會按照這個編碼發(fā)報嗎?
高段:他們肯定會用新的備用編碼本發(fā)報,但短時間內(nèi),多重加密編碼的基本規(guī)律是不會變的,有了這個編碼本,我回去仔細研究,找出他們的編碼規(guī)律,只要掌握了規(guī)律,破譯具體內(nèi)容就有希望。
慈恩寺街甲45號孫隱蔽住處里,徐落櫻把青花瓶里已經(jīng)枯萎的舊菊花取出來,放在垃圾桶里,把新白菊放進,又用抹布仔細把青花瓶擦干凈,孫毅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徐落櫻。
徐落櫻:累了吧,我去給你燒洗澡水。
孫毅輕輕搖頭:坐下,我有話給你說。
徐落櫻聽話地坐在孫毅旁邊,抱著孫毅的胳膊,依靠在他身上。
孫毅:你哥哥在望月峰下殺了李四,抓了裴原休。
徐落櫻驚訝地坐直,松開孫毅的胳膊,孫毅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繼續(xù)說道。
孫毅:我們查到了你們在龍首村二府莊的據(jù)點,你哥哥發(fā)現(xiàn)裴原休把玉符縫在肋下皮肉里,正逼著他剖腹取玉符時,常隊長趕到,只有你哥哥一人逃走了。
徐落櫻驚訝地站起來,走到孫毅對面。
徐落櫻:是什么時候的事
孫毅:大約一小時前。
徐落櫻低頭想了一會兒,慢慢走了個來回,孫毅靜觀她的反應(yīng)。
徐落櫻:我得去找我哥哥!
孫毅冷淡:就猜你會說這句話。
徐落櫻:你誤會我了,我想去勸他投降。
孫毅:你哥哥這種人會向我投降嗎?
徐落櫻:他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勸他離開,他只要答應(yīng)離開,我就會回來找你,我現(xiàn)在呆在這只會成為你的負擔,我去和他在一起,也許在最后的關(guān)鍵時刻還能幫上你。
孫毅閉目沉思了一會兒。
孫毅:怎樣才能找到你哥哥。
徐落櫻:我們在城東還有一處秘密落腳點,他現(xiàn)在只剩一人了,一定會去那里。
孫毅站起身:徐鵬畢竟是你親哥哥,你呆在這里,會寢食不安的。
徐落櫻撲進孫毅懷里,流下眼淚。
徐落櫻:你對我真好。
孫毅嘆口氣,拍拍徐落櫻肩膀,拿出車鑰匙塞進她手里。
孫毅:把后院的車開走,路上小心。
徐落櫻接過鑰匙,親了孫毅一下,又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青花瓶和里面的白菊花,她迅速穿上外衣,拿上提包,開門離去,孫毅慢慢關(guān)上門,走回沙發(fā)剛才的位置坐下,后院傳來汽車發(fā)動和開走的聲音,他木然靜坐著,一陣風進來,青花瓶里的白菊花在風中瑟瑟發(fā)抖,他把目光移到了青花瓶和白菊花上,看了一會兒,緩緩起身,走到青花瓶前,把她慢慢高高舉起,準備摔碎在地上,他把這個動作保持了九秒,又緩緩放下。
于生克秘密關(guān)押裴母的地點是偵緝隊一處安全屋,一套收拾得很整潔的小戶人家房子,裴母在客廳里擦桌子,一個偵緝隊女便衣在掃地,于生克提著一封點心和時令水果進來。
女便衣:于隊長,您來了。
于生克微笑點頭,女便衣拿著掃帚走出去,于生克把東西放在桌上,裴母放下手里抹布。
裴母:快坐,我去給你倒水。
于生克:不用了,我來看看您,說幾句話就走,您坐吧。
裴母:好。
裴母坐下。
于生克:您看起來好多了。
裴母:多虧你的人細心照顧。
于生克:忘了自我介紹,我叫于生克,是省會警察局偵緝隊隊長,是常隊長同事,也是好朋友。
裴母:哦,于隊長,你好,謝謝你們。
于生克:自己人不客氣,阿姨啊,常隊長出了一點事情,有些問題我得問您一下。
裴母:常正怎么啦?
于生克:您不用擔心,是警局內(nèi)部工作調(diào)整,因為保密紀律要求,我不能詳細給您說,您只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就行。
裴母臉上露出一絲警覺的神情,但迅速掩蓋了過去。
裴母:我懂,于隊長,你有什么問題盡管問。
于生克:日軍轟炸望月峰以后,常隊長把您安排到安全屋,這事都有誰知道?
裴母:我醒以后只見到常正和李四、還有昨晚暈倒那個女的,加上院子里的人,按說只有他們四個知道。
于生克:趙探長呢?
裴母:不認識,到那以后我只見過這四個人。
于生克點頭:明白了,那原休呢,他來看過你沒有?
裴母眼睛濕潤,搖頭。
裴母:他不知道我還活著。
于生克:為什么?
裴母:常正不讓告訴他,常正擔心他知道,日本特務(wù)就可能知道,一是為了我的安全,二是想通過這件事磨一磨原休的性子,讓他吸取教訓(xùn)。
于生克點頭:常隊長對他這個弟弟真是用心良苦啊。
裴母流下眼淚點頭。
裴母:原休他怎么樣。
于生克:常隊長這幾天會去外地,原休的案子交由我來負責,我之前和他有些誤會,您想兒子,我也想讓他來見您,但他可能不會相信我,所以我希望您能給我個信物,讓他打消顧慮。
裴母低下頭思索了會兒,慢慢把左手腕上的翡翠手鐲摘下來。
裴母:這個我一直戴著,你給他看,他就會相信你。
于生克接過手鐲看了下,放進衣兜里站起來。
于生克:時機成熟我就會帶他來見您,您安心養(yǎng)病,我找機會再來看您。
裴母:好,謝謝你,于隊長,你慢走。
于生克微笑著沖裴母搖手,走了出去,等他走遠了,裴母露出擔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