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雖然十九營抵御住了六百只金屬巨蟲,但同樣損失慘重。
五千六百七十六人當場戰(zhàn)死七百多人,受傷人數更是高達兩千五百人有余,重傷之人不在少數。
十九營半數傷亡,而這僅僅是第一波黑潮。
禹國二十營和二十一營的兄弟起碼還要一天的時間才能來到東海正面戰(zhàn)場。
至于櫻花國和泡菜國的軍隊,寧九淵壓根就沒有指望他們。
十九營的將士們短暫的休息了幾個小時,海面上巨大的黑色潮旋又有了明顯的變化。
空氣中再次充滿腐臭味。
引導者發(fā)出的指令是,他們只需要守住這一天,明天二十營和二十一營的人就能到了。
他們只需要再守十八個小時。
海面上巨大的黑色潮旋又開始轉動,第二波黑潮要來了。
寧九淵眉頭緊皺,雙眼微微瞇起,獨自一人站在東海與岸邊相接壤的地方。
寧九淵的心情很復雜。
若是第二波再來六百只金屬巨蟲,他應該能活下來。
但他身后的人呢?
恐怕能活下來的人沒有幾個了,都是些筋疲力盡的戰(zhàn)士了。而第二波黑潮會出來什么東西,誰也說不出來。
但無論出現(xiàn)什么,十九營的人都不能退縮。
因為他們身后就是江城和海城,那里有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
雖然經歷了幾個小時的短暫休息,但恢復的體力卻遠遠比不上先前消耗的。
“寧慶延,你不行啊,瞧你累的那樣?!敝旌阋挥媚_輕輕踢了踢癱倒在地上的寧慶延。
“你瞧瞧小爺我,多精神...噗!”
朱恒一正在向寧慶延展示自己充沛的體力。
但后面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頓時,朱恒一積壓在喉嚨里的一口血,全部噴在了癱倒在地上的寧慶延臉上。
不過寧慶延也并沒有太在意,反而用手將臉上的血跡抹掉。
“小豬,你看看你自己,我好歹不會噴血,你還有臉說我...哈哈哈。”寧慶延說話時有氣無力的,但卻笑得很開心。
“我靠,誰在背后偷襲我...”
朱恒一被寧慶延嘲笑,心中別提有多郁悶了。他好不容易能在寧慶延面前裝一下,硬生生把血憋了回去,結果還被人攪合了。
朱恒一回頭看去,看見了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是張志。
張志也很郁悶,他就是看朱恒一好好的站著,隨意的拍了拍朱恒一的背,結果朱恒一就一口血噴在了寧慶延臉上。
他明明沒用力啊。
張志自然是不會用太大的力氣的,只能說朱恒一的狀態(tài)其實并不是很好。
“看起來你們兩個都不是很行,最厲害的還是我啊。”
張志笑了笑,緩解尷尬。
“得了吧你?!眱扇水惪谕暤?。
不過張志這話倒是沒有說錯,三人之中狀態(tài)最好的就是張志了。
張志因為中級靴子的原因,不斷游離戰(zhàn)場邊緣,時不時的尋找機會砍上一刀。
他有點像個刺客,但卻又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而寧慶延雖然沒有受太大的傷勢,但使用著中級紫晶直刀對他的古血之力消耗極大,隨之而來的是對金屬巨蟲造成的巨大傷害。
但他也累的虛脫了。
朱恒一則是憑借著自己中級戰(zhàn)甲的超高防御能力,幫助身邊人扛住了多次金屬巨蟲的進攻。
雖然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但畢竟金屬巨蟲的力量奇大無比,就算是反作用力的震蕩也能讓朱恒一吃一杯羹了。
不吐血才是真正的奇怪了,吐血才是常態(tài)。
“但好在咱們都沒死啊?!睆堉靖锌?。
“是啊,等水子哥回來,咱們一定要和他說說?!敝旌阋稽c點頭,贊同的說道。
“對對對,要讓遲問水那小子看看,我才是咱們十九營新兵第一人。”寧慶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歷練與生死搏殺,早就將遲問水甩在身后了。
“得了吧你。”
同樣是兩個人的異口同聲。
......
“聽說十九營的新兵第一人換人了啊。”遠處有聲音傳來。
聲音很熟悉,三人回頭看去。
只有一個人,是遲問水。而凌果子在一下飛機的時候就和遲問水分開了,他說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遲問水在第二波黑潮降臨前到達了東海。
他可以和十九營的人并肩作戰(zhàn)了,他可以守護他在意的人了。
看著幾人一直在互相開玩笑,遲問水就知道幾人并沒有大礙了,他那一刻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水子哥,你可算回來了啊?!敝旌阋贿B忙小跑到遲問水身邊。
“遲問水,過段時間等我傷好了之后,肯定要在擂臺上把你打的滿地找牙?!睂帒c延雖然也對遲問水的到來心有激動,但還是裝作惡狠狠道。
“好說,好說。”遲問水笑呵呵的,并沒有放在心上。
遲問水從張志那里了解了他們三人的近況。
張志是三人中最理智的人。
朱恒一對遲問水有盲目的信任與崇拜,而寧慶延總是想在遲問水面前裝逼,兩人的話都不是很可信。
所以遲問水只能聽張志的。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鄧哥帶著我們建立了666小隊,很吉利的數字,出過幾次任務了,過程都很...嗯...安全。”
張志的話言簡意賅卻又意味深長。
遲問水明白出任務的危險,他也明白幾人在這段時間里所承受的壓力以及拼命的努力。
而這些都是他們不會放在嘴上說道的,只會藏在他們的心里。
放在嘴上說,就顯得太軟弱了。
遲問水并沒有再追問他們出任務的細節(jié)了,這些事情不必了解的太過清楚。
都能活著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
鄧子允也恰巧在此時走了過來。
他本來是想看看三個小家伙的狀況的,畢竟在先前那種大規(guī)模作戰(zhàn)的時候,他實在是無法分出精力去照顧這三個初出茅廬的新兵。
但好在三人都活著,遲問水也回來了。
對于遲問水的歸來,鄧子允也表示很欣喜。遲問水回來的話,這三個小家伙的安全也算是有了一些保障。
他認為遲問水的實力不能用一個簡單的初級戰(zhàn)士來衡量。
“回來了啊,回來了就好...”鄧子允感慨道。
遲問水看著鄧子允,站得筆直。
“666小隊隊員,遲問水,申請歸隊?!边t問水笑著說,笑得很燦爛。
鄧子允也沒想到遲問水會搞這一出,但同樣也笑道:“666小隊隊長鄧子允,歡迎你歸隊?!?p> 短暫的歡樂在幾人身邊蔓延開來。
這在戰(zhàn)后的情況下是十分難得的。
......
但歡樂的氣氛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第二波馬上要黑潮來了。
寧九淵也從海邊走回。
十九營所有能站著的人盡數列隊站好。
寧九淵掃視著面前的眾人,幾乎人人帶傷。他也在人群中看見了遲問水,他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驚喜,但那也僅僅是一瞬間。
“諸位,第二波要來了。”
“這次可能會死很多人了?!?p> 寧九淵長嘆一口氣,沉聲道:“但沒辦法,我們身后是江城和海城千千萬萬的普通人,我們一定要守住這一場?!?p> “誓死守住?!?p> 寧九淵的話停了。
夏日的熱風拂過,帶來黑潮降臨的腐臭氣。
“誓死!”
不知哪個戰(zhàn)士在人群中高喊了一聲。
“誓死!”
“誓死!”
更多的人高呼,漸漸的變成了所有人的高呼,這是他們的決心。
江城是遲問水的家,海城是張志的家,可是這不是所有十九營戰(zhàn)士們的家。
但大家卻不約而同抱著一顆誓死的決心。
這是一種向死而生的勇氣。
......
遠方的第二波黑潮終于出現(xiàn)了。
沒有六百只金屬巨蟲,是一只金屬巨狼領銜著五百只金屬巨蟲。
金屬巨狼只有寧九淵能對付。
戰(zhàn)局很明了。
十九營半殘的四千多人對付五百只金屬巨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