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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天

第四十四章 系我一生心

絳天 山中小住 5746 2023-08-23 20:52:00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當暗黑色的血液變成暗紅色,毒氣縈繞停止時,姬澤收手,讓自己的氣息緩緩回歸丹田。

  再過一盞茶的功夫,梁仙姐本已蒼白的臉色浮現(xiàn)紅暈。姬澤取出一粒丹藥,讓瑤峰把它含在梁仙姐的囗中,然后又取出一貼膏藥,安排瑤峰清洗梁仙姐的傷囗,小心的把膏藥貼在傷口上。

  姬澤說:“此藥膏是我獨門秘制,具有止血治創(chuàng)生肌之功效,無論傷勢多重,一般不超過十二個時辰即可見效。”

  瑤峰瞪目,如此神效的藥,真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自忖師父所在之圣泉宮醫(yī)藥了得,但比起姬澤,還真有所不如。

  姬澤說:“你先別不信,你姐姐的傷,若非遇到我,此命休矣!如今毒已排出,只要按時服藥,好好調(diào)養(yǎng),不日即可痊愈?!?p>  瑤峰深躹一躬,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感謝姬叔叔施以援手,姐姐得以續(xù)命,侄兒今生今世難忘您的大恩?!?p>  姬澤白了他一眼,就顧自出去了。

  瑤峰守在梁仙姐的身邊;又是一盞茶的功夫,梁仙姐的嘴唇動了一下。瑤峰欣喜的握住她的手,輕聲呼喚她:“姐姐,姐姐?!?p>  梁仙姐微微睜開眼睛,看見瑤峰,低微的說:“弟弟,這是哪里?”

  瑤峰輕聲說:“姐姐,這里是百花谷,姬……叔叔家,是他治好了你的傷。”

  梁仙姐看著瑤峰,嘴唇嗡動,卻是沒力氣說話;她想動,可是身體不聽召喚,連手也動不了。急得她兩顆清淚,滾出眼眶。

  瑤峰輕聲說:“姐姐,你傷剛好,身子虛弱,要好好休息。”

  梁仙姐臉頰泛紅,微微點了點頭。

  門響處,姬蘭英端著煎好的藥進來了,她說:“瑤峰兄弟,藥好了?!?p>  瑤峰說:“蘭英姐姐,你把藥放下吧,我來服侍姐姐就行?!?p>  姬蘭英聽了,識趣的放下藥,退了出去。

  梁仙姐不能動彈,但是聽覺很靈敏,她看著瑤峰。

  瑤峰輕聲說:“這是姬叔叔的女兒,名叫蘭英;是她,帶姐姐和弟弟進來找姬叔叔看傷的?!?p>  梁仙姐眼角有些濕潤。

  瑤峰扶著梁仙姐靠在床上,然后一勺一勺的喂她吃藥。梁仙姐不時抬頭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柔情,她輕聲說:“弟弟……”

  瑤峰低聲說:“姐姐,你別說話,弟弟一直都會陪在你身邊。”

  梁仙姐點頭。很快,藥就吃好了。

  瑤峰扶梁仙姐躺下,就坐在床前陪著她。梁仙姐看著他,瑤峰說:“姐姐,你如果覺得困,就好好的睡一覺吧!”

  梁仙姐搖搖頭。

  姬蘭英在門外喊:“瑤峰兄弟,好了嗎?”

  瑤峰說:“蘭英姐姐,你進來吧,好了。”

  姬蘭英推門進來,雙手端著一盆溫水,對瑤峰說:“爹爹叫我來給姐姐擦洗身子和換身干凈的衣裳,瑤峰兄弟,你能先回避一下嗎?”

  瑤峰一拍腦殼,心說,自己真是粗心,姐姐從昨天到今天,衣服都是臟的,這多難受。他忙起身作揖說:“有勞蘭英姐姐了?!?p>  姬蘭英“撲哧”一笑,說:“這本來就是我們女兒家的事,你不必言謝?!?p>  瑤峰回頭說:“姐姐,等會我再進來?!?p>  梁仙姐含笑,瑤峰便開門出去了。

  姬蘭英羨慕的說:“姐姐,你弟弟對你真好?!?p>  梁仙姐俏臉通紅。

  姬蘭英不再說話,便動手細心的輕輕的給梁仙姐換衣服擦洗身子,包括箭傷周圍的污血。很快,衣服換好了,她說:“姐姐,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p>  梁仙姐點頭。

  姬蘭英出去了。梁仙姐躺在床上,她還不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但她相信弟弟,只要弟弟在,她就沒有什么擔心的。她記得,她倒在瑤峰懷里,然后燒得糊涂,然后什么都不記得了。

  瑤峰來到后院,姬澤正背著手望著西山林帶之上千山雪峰的雪冠沉思。瑤峰深施一禮,說:“姬叔叔,侄兒再次感謝您為我姐姐療傷?!?p>  姬澤擺擺手,沒有回頭。他說:“罷了,若不是為了英兒,我還真不想這么早就破例?!?p>  瑤峰再行禮,說:“姬叔叔,侄兒斗膽,請問您為什么要突然閉門謝醫(yī)呢?”

  姬澤不作回答,反問:“你師父近年可好?”

  瑤峰說:“師父這兩年一直在祖居風(fēng)神鎮(zhèn),他身體一直都很康健?!?p>  姬澤點點頭,回過身來,嘆了口氣說:“圣泉宮弟子遍天下,偶爾出兩個敗類也很正常,是我自己太狹隘了?!?p>  瑤峰問:“可是有人曾經(jīng)對您或您的家人不敬?”

  姬澤說:“兩年前,有一圣泉宮的俗家弟子身負重傷,找到百花谷尋求醫(yī)治,我好心收留他在家里。五天后,他身體大好,我和英兒上千峰采藥,留下內(nèi)子和五歲的皓兒在家照顧病人。誰知此人狼心狗肺,覬覦我的千毒手冊,趁內(nèi)子外出摘菜之機,翻找手冊。我的皓兒不許他動父親的東西,就拉扯他,被他一掌打翻在地。我的妻子回來見皓兒倒地,就指責他;誰知他兇相畢露,一掌把內(nèi)子打成重傷,然后拿著我的千毒手冊逃出百花谷。”

  姬澤鐵打的漢子流下了悲憤的淚水,他說:“當我和英兒下山回家,皓兒已經(jīng)身亡,內(nèi)子也奄奄一息。從那時開始,我就立下誓言,從此不再醫(yī)治病人,特別是圣泉宮的人。什么神醫(yī),連自己的妻兒無法保護,都救不了,還配稱神醫(yī)!”

  瑤峰聽得血脈蓬張,他緊咬牙關(guān),問:“姬叔叔,那惡徒現(xiàn)在何處?”

  姬澤說:“事發(fā)后,谷主派出谷內(nèi)弟子四出追捕,兩個月后,終于在西府城的一個酒肆內(nèi)將其截殺,并奪回了千毒手冊??蓱z我的皓兒和內(nèi)子,仇雖然報了,他們卻永遠也不能回來了?!奔慎鋈簧駛?p>  瑤峰默默聽著。醫(yī)者仁心,治病救人是醫(yī)者的天職,可是這種天職有時候卻被無情的黑手摧殘。姬澤痛失妻兒,他仇視圣泉宮,仇視求醫(yī)的人,他有錯嗎?

  姬澤揮袖擦干淚水,看了瑤峰一眼,笑著說:“小兄弟,今天英兒一番話,使我頓悟。逝者已逝,生者何辜?我生為醫(yī)者,不去治病救人,又何為醫(yī)者?所以,從今天起,我會重新整理醫(yī)者手籍,敞開門,治病救人。”

  瑤峰深施一禮,恭敬的說:“侄兒代姐姐和天下被病毒折磨的人們感謝姬大夫?!?p>  姬澤擺擺手說:“好了,你姐姐需要人照顧,你快進去吧!”

  “是,謝謝姬叔叔。”

  瑤峰轉(zhuǎn)過院角,朝屋內(nèi)走去,正好碰上姬蘭英出來倒水。兩人互相見禮,姬蘭英說:瑤峰兄弟,姐姐真的羨慕你們姐弟情深。

  瑤峰說:“謝蘭英姐姐深意,我的姐姐為我受了很多苦,我必用一生來照顧姐姐,保護姐姐,決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姬蘭英低首說:“蘭英為姐姐感到由衷高興!”

  瑤峰看向姬蘭英,其容顏俏麗,舉止優(yōu)雅,接人待物進退有度。這樣一位好姑娘,人美,心也美,而且和姐姐一樣,善良又勤快,誰若能得到她,可是前世修來的福份。但是……瑤峰環(huán)顧四周,姬叔叔號稱神醫(yī),一生治病無數(shù),以百花谷的名氣,怎么居住的地方會如此寒酸?

  姬蘭英似乎看出了瑤峰的心思,她輕聲說:“阿爹治病救人,除了顯貴家族的人,平民百姐是不收診療費用的,只是向征性的收點藥費。也有大戶之家準備的大宗謝禮,阿爹礙于情面而收下,也會散給窮苦的人。他經(jīng)常告誡我,錢財乃身外之物,人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活著圖個安心自在,就不要為錢財所累了;但得衣食無憂,生活快樂,看這一畝三分地,草廬瓦房,閑時挑水種菜,心中自有天地萬物,人間百態(tài),自是一門心思把醫(yī)術(shù)發(fā)揚光大,造福子孫,福澤萬民?!?p>  瑤峰聽得油然生出崇敬之心,朝姬蘭英深施一禮。

  瑤峰回到屋內(nèi),梁仙姐正靜靜的躺在床上,閉目休息。

  瑤峰坐到床前,輕輕叫聲:“姐姐?!?p>  梁仙姐睜開眼睛,說不出的欣喜,她輕聲說:“弟弟!”

  “嗯,姐姐,你感覺好些了嗎?”瑤峰問。

  “好多了,不過身子還是不能動?!绷合山阃A艘幌?,問:“弟弟,姬叔叔呢?”

  “姬叔叔在后院?!?p>  “姬叔叔救了我,弟弟要替姐姐多謝謝他。”

  “是的,姐姐?!爆幏逭f,“姬叔叔和蘭英姐姐都是好人,但他們家發(fā)生過很大的變故,所以姬叔叔曾經(jīng)很不近人情?!爆幏灏鸭杉以?jīng)發(fā)生的變故細細一說。

  梁仙姐聽得垂淚,哽咽說:“世上為什么總是有那么多壞人?”

  瑤峰輕聲說:“好在,壞人都死了。嗯,姐姐,你現(xiàn)在身體很虛,就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梁仙姐說:“不,弟弟,你陪我說話?!?p>  瑤峰笑說:“好吧,我的好姐姐。”

  梁仙姐問:“弟弟,你說這里叫百花谷?”

  “是呀!以前叫藥王谷,不知現(xiàn)在為什么叫百花谷了?!?p>  “藥王谷?”梁仙姐沉思說,“那……肯定這里的山里有很多很多名貴藥材喲!”

  “那肯定的吧!”瑤峰笑著說。

  “弟弟,等姐姐好了,你帶我去山里采藥好嗎?”梁仙姐求著說。

  “好呀!姐姐,不用說采藥,咱們就在這里搭一間草房,你織我耕,一起住在這里可好?”

  “真的?弟弟,說好了,你別反悔!”梁仙姐喜說。

  瑤峰笑著說:“弟弟何時騙過姐姐?”

  梁仙姐俏臉緋紅,羞喜的看著瑤峰,如果不是動不了,她一定會撲到瑤峰的懷里,好好感受此刻的溫存。

  瑤峰輕輕為梁仙姐撩開額前的一絲亂發(fā),并為她壓緊被單。兩人有說有笑,梁仙姐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精神狀態(tài)這么好;也許是姬叔叔開的藥奇效吧!也許是瑤峰陪在自己身邊的緣故吧!反正她特別開心,甚至忘了自己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從懵懂的童真,她就喜歡瑤峰,十年的歲月,斬不斷她的思念,她夢想的所有美好,都在這里得到了實現(xiàn)。

  瑤峰深情的看著姐姐,這位孩提時自己就追著嚷著要娶她做自己新娘的姐姐,如今相伴在一起,居然沒有一點拘束,就好像相識相知相處了一生的伴侶,愜意,溫馨。他離家近九年,居然沒有忘記姐姐的客顏。姐姐受傷的這一天一夜,他好怕,好怕會失去姐姐;……這份真情,天地可鑒!

  梁仙姐忽然看著瑤峰,欲言又止。

  瑤峰看在眼里,忙問:“姐姐,怎么了?”

  梁仙姐臉漲得通紅,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說:“弟弟,我……”

  “姐姐,你說呀!”瑤峰抓住她的手。

  “我……我……”梁仙姐鼓足勇氣,說:“弟弟,我,要上茅廁?!?p>  瑤峰“噗哧”一笑,忍不住的說:“這都什么事呀,看把姐姐急的。”

  梁仙姐氣說:“你還笑!人家不能動嗎!”

  瑤峰說:“這有什么的,弟弟抱著姐姐去就是了。”

  梁仙姐懵懵的,有點無地自容:“你,你不害臊!”

  瑤峰笑說:“姐姐不害臊,我害什么臊?!彼崎_被子,直接就把梁仙姐抱起來。

  “你……”梁仙姐想不到他這么大膽,羞得耳根都紅了;她想推他,可是手使不上勁,只能緊閉著眼晴,不敢看外面,不敢看他。

  瑤峰低聲問:“姐姐,傷口痛嗎?”

  梁仙姐低聲說:“蘭英妹子給我敷了什么藥,居然,一點不痛。”

  “那還是要小心一點?!?p>  瑤峰說著,就抱著她出了門。后院中,卻不知茅廁在哪里。正遲疑間,姬蘭英提著一個籃子從那邊進走,看見兩人,嚇了一跳,指著他倆:“你,你們……”

  瑤峰問:“蘭英姐姐,請問茅廁在哪里?”

  姬蘭英臉紅到耳根,支支吾吾的一指:“在……那邊?!?p>  “謝謝姐姐?!?p>  瑤峰說著,快步走向茅廁。

  姬蘭英看著他倆,愣在當?shù)?,心里五味雜陳,似若有所失。

  姬澤來到身后,說:“英兒?!?p>  姬蘭英回過身來,止不住淚水說:“爹爹,他們……”

  姬澤說:“他們沒問題?!?p>  “可那是他姐姐!”

  “他們不是親姐弟?!?p>  姬蘭英驚奇的問:“爹爹,你怎么知道?”

  “瑤正只有一兒一女倆兄妹,卻是沒有姐姐?!?p>  “哦,是這樣。”姬蘭英低下頭來。

  姬澤雙手扶著女兒,語重心長的說:“英兒,他們姐弟情深,相比別人,他們倒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爹爹,女兒明白?!奔m英低聲說。

  父女倆向屋里走去,姬蘭英不時回頭看一眼。

  傍晚,姬澤過來給梁仙姐檢查傷勢,并再次認真的把脈。

  瑤峰問:“姬叔叔,姐姐什么時候能下床?”

  姬澤站起來,沒有回答,手撫著長須,神情凝重,在房間里慢慢渡步,自言自語的說:“奇怪?!?p>  姬蘭英推門進來,高興的說:“爹爹,藥煎好了?!?p>  姬澤說:“英兒,這藥還不能喝,端回去吧!”

  “為什么呀?”姬蘭英莫明其妙。

  瑤峰也很奇怪:“姬叔叔,這……”

  姬澤沉思片刻,把瑤峰拉到門外,輕聲說:“賢侄,我實話跟你說吧,以你姐姐現(xiàn)在的情況,如果沒有奇跡,她可能永遠也站不起來了?!?p>  “什么?”瑤峰大吃一驚。

  瑤峰朝姬澤深深躹躬,誠心的說:“姬叔叔,您對毒傷的醫(yī)理,天下獨一人;侄兒求您,無論如何,請治好姐姐?!?p>  姬澤嘆聲說:“天下獨一人,這是天下人的說法,老朽愧不可當。你姐姐的情況,實非我能力所及。”他低首沉吟良久,忽然說:“賢侄,你準備一下,明天清早,帶你姐姐上千山?!?p>  “上千山?為什么?”

  “只有在千山,你姐姐或許還有機會康復(fù),重新站起來。”

  “可是,姐姐她……”

  姬澤抬手打斷他的話,繼續(xù)說:“在千峰的極頂,有一道潛谷,在潛谷的深處,有一處洞穴,在洞穴深處,有一個池水,名曰洗髓池。你們到了那里,每隔三個時辰,你把你的姐姐放池中泡半個時辰,連續(xù)七天?!?p>  “洗髓池?姐姐要洗髓?為什么?”瑤峰吃驚的說。

  “你姐姐的毒已經(jīng)深入骨髓,我能幫她清除經(jīng)脈中的毒,但無法清除骨髓中的毒,唯有洗髓池中的水,集旦古開來之天地靈氣,能幫她清除,且不留殘余?!?p>  “深入骨髓,為什么會這么嚴重?”瑤峰看著屋內(nèi)躺在床上的粱仙姐,心痛不已。

  瑤峰問:“姬叔叔,除了上千峰,可還有別的辦法?”梁仙姐中毒這么深,他實在不想她長途奔波,風(fēng)餐露宿的。

  姬澤說:“除了上千峰,沒有任何辦法?!?p>  “可是,千峰峭壁連綿,路途兇險,很少有人登得上去。更則鎖陽谷,迂回迷途,幻像叢生,十之有九人皆葬身谷中;瑤峰弟弟帶著個人,如何登得上去?!奔m英正好出來,聽見他們說話,急得說。

  姬澤說:“英兒,如果不上千峰,他的姐姐可能會一直躺在床上,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話說到這份上,還能怎么樣呢?瑤峰一咬牙說:“好,上千峰!”

  姬澤繼續(xù)說:“洗髓池是不傳之謎,只有百花谷的少數(shù)人知道,你明天趕早出門,千萬不要驚動谷內(nèi)的人?!?p>  “是,謝謝姬叔叔?!爆幏逭f。

  天已經(jīng)暗了,瑤峰回到屋內(nèi),梁仙姐問:“弟弟,你們在外面說什么?”

  “沒什么?!爆幏逍χf,“姐姐,明天弟弟帶你去一個特別好玩的地方?!?p>  “好玩的地方?”梁仙姐睜大了眼睛,“可是姐姐走不了路呀!”

  瑤峰說:“沒事的,弟弟背著姐姐去,到了那個地方,姐姐很快就好了?!?p>  梁仙姐聽得很是向往:“真的嗎?”

  “弟弟不會在姐姐面前打誑語的?!?p>  姬蘭英拿了兩件厚的風(fēng)衣和一些雪地必備的物件過來,說:“瑤峰弟弟,山上寒冷,記得多穿衣服。”

  瑤峰接過說:“謝謝蘭英姐姐。”

  姬蘭英拉瑤峰到一邊,低聲說:“瑤峰兄弟,千峰是千山的最高峰,位于百花谷的南邊,距此約有五十里,其間山林,草地,流石,斷崖,暴雨,冰峰,氣象多變,更有猛獸出沒?,幏宓艿軒е憬悖宦范嗉有⌒?,如果實在不行,千萬別強求,留得命在,總比葬身千峰要好得多?!?p>  瑤峰說:“多謝蘭英姐姐提醒,我會特別小心的?!?p>  姬蘭英行禮說:“那姐姐祝你們一路順風(fēng)?!?p>  姬蘭英走了,瑤峰來到床前,梁仙姐問:“蘭英妺子說些什么?”

  瑤峰說:“蘭英姐姐擔心姐姐的身子,所以多詢問了一些,并要弟弟好生照顧姐姐?!?p>  “蘭英妺子真好!”

  梁仙姐看著風(fēng)衣,再問:“弟弟,為什么要帶那么厚的衣裳?”

  瑤峰笑說:“那地方很冷,為了姐姐的身子,多準備一些衣裳,有備無患嗎!”

  “那是什么地方呀?”

  “噓!”瑤峰把手指壓在嘴邊,認真的說:“先保密,給姐姐一個驚喜?!?p>  “哼!”梁仙姐不稍的說:“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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