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始計
“嘟嘟……”
一行字從我生存輔助儀的屏幕上出現(xiàn),是張言河給我發(fā)來了消息。
“寒露,你在哪?”
“我還在廢墟外沿拖延戈壁集團軍的進攻,你們現(xiàn)在什么情況?安全了嗎?”
我彎下腰減少沙塵暴中的風阻,快速找了個風流稍微小的角落給張言河回消息。
“大部分雪原士兵都在我身邊,目前還算安全。”
“不過我這邊出現(xiàn)了一點狀況,我們遇上了沙漠傭兵,很奇怪,他們沒有要攻擊我們的意思,竟然開始接應我們了,而且他們點名道姓的說要找你?!?p> 張言河那邊是這樣說的,他立刻就反應過來應該是我的原因,于是便給我發(fā)了消息。
“跟沙漠傭兵接上頭了嗎?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用袖子掩蓋住口鼻防止沙塵進入肺部,然后給張言河回了一句馬上到,隨后向著沙塵暴中若隱若現(xiàn)的傭兵古堡方向前進。
五分鐘前,張言河也在沙塵暴中摸索,他一邊照顧著身邊受傷的雪原士兵,一邊戒備著感染者往前摸索。
“將軍……我們在往哪里走???”
“我也不知道,但先找個能避風沙的地方,你的傷口都快被沙子沾滿了?!?p> 張言河將自己的披風卸下來包住雪原士兵的上半身,然而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感覺到附近的沙塵暴中有一雙眼睛盯上了自己。
他知道那一定是活人,因為如果是感染者早就撲過來了。
但根據(jù)士兵們?nèi)耸忠粋€的生存輔助儀定位來看,并沒有自己人走到比他靠前的位置。
“什么人!”
張言河將紅蓮劍對準了沙塵暴中若隱若現(xiàn)的人形,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大概率是敵人了。
“是雪原的張將軍嗎?頭兒想要見見雪原主?!?p> 粗獷沙啞的聲音從風沙中傳來,那個人形也越來越近最終撥開沙霧站到了張言河面前。
那是一名身形魁梧的沙漠傭兵,暴凸的肌肉上滿是常年摸爬滾打留下的傷痕,被裸露在外的肌膚被曬成了紅色,臉上卻突兀地紋有一只黑色蝎子的刺青。
“找寒露的?”
張言河一臉懵逼,怎么我在這大戈壁還有熟人?而且怎么看這位大漢都是沙漠傭兵吧。
“總之,在見到雪原主之前,我可以為你們提供一個躲避沙塵暴的地方,請帶著剩下的人跟我來吧。”
大漢說著就轉(zhuǎn)身往古堡的方向走了,每隔五六步便扔下一根熒光棒,在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中留下了一條光路。
“……真可疑。”
張言河收起手上的劍,他望向前方若隱若現(xiàn)的古堡輪廓陷入沉思。
“將軍,咱們怎么辦?”
一旁的雪原士兵也聽到了大漢說的話,他們的背后有戈壁集團軍追擊,可沙漠傭兵的話又顯得相當可疑。
張言河皺了皺眉頭,迎面而來的風沙吹的他幾乎睜不開眼,時間一長別說等戈壁集團軍殺過來,這沙塵暴就足以讓雪原集團軍的大部分人窒息在這片不毛之地。
“沒辦法了,全部雪原軍跟著我,在坐標集合,準備進入沙漠傭兵的大本營?!?p> 張言河在雪原的頻道發(fā)送了自身坐標,隨后又給我發(fā)來了消息。
“看來言河那邊是安全了?!?p> 我將自己的生存輔助儀收起來,閉上眼睛感受體內(nèi)感染能的流動,試圖尋找巨顎的位置。
很快,我的意識從漫天黃沙中穿過,直接連上了蹲坐在一地尸體里的巨顎。
“我想我們的計劃已經(jīng)進入下一階段了,這趟戈壁之行也該抵達終點了?!?p> 黑色自我腳下纏繞,沿著腿往上覆蓋,逐漸經(jīng)過了胸膛,最終將面部和頭頂也覆蓋,形成了貼身的黑色外骨骼。
風沙在巨顎附著在身上的時候便對我無法再造成影響,外骨骼的面部張開六條藍色的細縫,在沙塵暴中也能將地形看的清清楚楚。
早在甄選城會議結(jié)束回到雪原要塞以來,我就做出了詳細的計劃和下一步的打算。
諾大的中控廳里,僅有我和張言河對坐其中,一副國際象棋的投影顯示在藍色的全息碎影沙盤上。
“我并不覺得貿(mào)易聯(lián)盟還有我的容身之地,言河,我們要備戰(zhàn)了。”
“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既然巴別塔要求我前往戈壁,就必定會打算在那里干掉我,而你就是保證我人身安全的第一道鎖?!?p> 棋盤崩塌又再次重組,再次出現(xiàn)的是已經(jīng)排列好的士兵陣線。
“戈壁是西摩的地盤,如果戈壁集團軍打算干掉我,到時候你就該帶領(lǐng)我們的人出現(xiàn),殺他們個措手不及?!?p> “如果我們占盡劣勢呢?”
張言河一揮手,士兵棋子們紛紛倒下、飛向棋盤外面。
“我們處于他人的地盤上,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我們都占盡劣勢?!?p> “那么我們就得用我的備用計劃了。”
我伸出手,攔住了張言河移出棋盤的士兵棋子,再次將它們放回了棋盤上,不同的是他們的位置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敵人身旁。
“我們的戰(zhàn)力或許不足以擊敗生活在本地的戈壁集團軍,但如果是本地人跟本地人作戰(zhàn)呢?”
“我們只需要從戈壁現(xiàn)招募一些人手不就好了?”
我露出了一貫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說……”
“是的,我曾從梨渦團長那里聽說過,戈壁區(qū)域是傭兵市場最密集的地方,在那里的傭兵甚至都不是單個行動,而是百人成群。”
“言河,這次去戈壁不光是為了完成巴別塔的刁難,還要為雪原要塞增加一批新的戰(zhàn)力?!?p> 如今的雪原體系是張言河一手建立起來的,他的部下必定由他親手教導,這樣不光戰(zhàn)力集中,思想也會出奇的一致,甚至合作上也一樣默契。
而我與張言河有著些許觀念上的不同,他所建立的體系雖然穩(wěn)固,卻僅僅適用于雪原,而且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資源。
與其耗費大量的時間和資源來培養(yǎng)戰(zhàn)力,不如直接花錢買現(xiàn)成的戰(zhàn)力。
這也是我的第二道安全鎖∶雇傭兵。
我花錢消災,他們收錢賣命。
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誤打誤撞將沙雀從她自己的據(jù)點帶出來了,原本我還在調(diào)查沙漠傭兵的首領(lǐng)是誰的過程中。
“……我相信這是一筆不小的消費?!?p> 張言河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雪原的每一筆支出都是要從他眼前經(jīng)過報賬的。
“是的言河,如果我的計算沒有錯的話,你至少得給我撥出200萬的金條供給?!?p> 我云淡風輕的一句話讓張言河拍案而起。
“兩百萬!還不是新幣!我上哪去給你找這么多的資金?!”
“這方面我們的盟友會給我們支援,我相信區(qū)區(qū)兩百萬對于現(xiàn)任的沙皇秋山真之來說不算什么?”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向無垠的雪原北方,在天際線的盡頭,有著遼闊的永凍國土。
“你要向帝國求援?”
“有什么關(guān)系呢言河?現(xiàn)在雪原集團軍和帝國第三集團軍,你還能分清哪是自己人嗎?”
我把頭轉(zhuǎn)了回來,慢慢踱著步子走到了張言河身旁。
“更何況雪原與巴別塔的沖突從本質(zhì)上來看是我們與貿(mào)易聯(lián)盟的戰(zhàn)斗,我們跟貿(mào)易聯(lián)盟相互消耗,秋山真之不會不樂意這個結(jié)果的?!?p> “作為雪原的主要執(zhí)政者之一,你應該很清楚與帝國人的合作讓雪原的經(jīng)濟快速復蘇,我們的人民得以吃飽喝足,我們的士兵得以安居樂業(yè),而這是商人執(zhí)政的貿(mào)易聯(lián)盟所不能給予的。”
“是的,言河,錯的不是我們,而是這個世界,我們先要活下去,然后才有能力使的世界重生?!?p> 回憶逐漸清晰,我從沙塵暴中走出,巨顎從我身上脫離,抬頭看著這座高大的古堡,我的身前是古堡的正門口。
兩個傭兵似乎已經(jīng)等待我許久了,他們見我來到,往兩邊讓出了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