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是一個油膩大叔不錯,陳哥是個高手這也沒錯,兩者并不違和。
張小二覺得陳哥是個好人,這也不錯。
因為人就是隨著環(huán)境與時間不斷變化的,這是一個不可避免的過程。
一個普通的小孩子心里裝著的可能只有那么點玩具或是動畫片,再多些也多不到哪去了。
等小孩長大些,那也玩具也隨之付諸東流,換成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就是環(huán)境與時間不斷變化的結(jié)果。
陳哥手起刀落,一刀接著一刀的揮砍在鐵鍬上。
強有力的手握緊刀柄,強烈迅猛的攻勢如暴風(fēng)雨砸落,每一次的擊打都另鐵鍬的握柄處顫抖。
曦月兒握緊鐵鍬的雙手被震的發(fā)麻,只能一味地防御。
陳哥或許是有意而為,每一次都不偏不倚的落在鐵鍬的鏟頭部。
一陣持續(xù)打擊結(jié)束,陳哥突然后退拉開距離,他撇了撇嘴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呀,你那鐵鍬已經(jīng)化物了,怪不得這么結(jié)實。”
曦月兒歪了歪頭,看傻子似的看著他,明亮的大眼睛似乎透露著疑問。
“咦!小丫頭你不會自己都不知道吧!”陳哥驚呼道:“那你豈不是個天才!”
曦月兒面無表情,好像真的才看傻子表演。
陳哥毫不在意,他用發(fā)黃的汗衫擦拭著刀刃,滿不在意的說:“小姑娘別怪叔叔狠心,叔叔也是迫不得已呀。”
刀身被擦拭的格外明亮,亮銀色的刀身上布滿了花紋,縱橫交錯盤互在一起。
花紋上散發(fā)著亮光,一股無形的氣息包裹在刀刃上。
陳哥踏前一步,揚起手里的殺豬刀自顧自說道:“小心了姑娘?!?p> 陳哥猛然炸起,后腳用力踩踏地面,一個深坑留在原地,陳哥面無表情早已直沖上前,眨眼間依然來到曦月兒面前。
曦月兒攥緊鐵鍬橫握抵擋,她的思緒沒有半點起落,仍是那樣不動聲色。
這一刀仍是至上而下,刀刃卷積著刀罡,猛的揮下,一股颶風(fēng)撲面襲來,鐵鍬應(yīng)聲而斷,叮咣一聲掉落在地。
又是一刀,從下往上,仍是那般的迅猛,曦月兒身形一斜,堪堪躲開,狂風(fēng)撲面吹亂了她的長發(fā),也削下些許發(fā)梢。
刀刃在空中旋轉(zhuǎn),第三刀,砍向手無寸鐵的她。
曦月兒不慌不忙右手掏向身后腰間,那里別著先前的一把匕首,她自信可以攔下這一擊。
在她眼里陳哥的速度變慢了,因為適應(yīng),曦月兒總能適應(yīng)各種各樣的招式變換,在她的眼里同樣的招式不會傷到自己兩次。
曦月兒已經(jīng)攥住了腰間刀柄,只需躲過這一刀反手刺向陳哥即好,這對她來說很簡單。
就在這時曦月兒愣住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身后的握住刀柄的手松開了,任由匕首掉落在地。
陳哥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眼里只剩下驚恐,他用盡全力的想要制止住落下的刀刃,但覆水難收,這一刀不偏不倚的砍在張小二后背。
是的就在剛剛,張小二發(fā)了瘋似的沖向曦月兒,速度極快,拼了命的擋在她身前。
那一刻他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徹底變成了電影里舍己為人的英雄,臉上始終洋溢這微笑。
刀刃劃過他的后背,像是切開魚肉那么簡單,鮮血噴涌而出,瞬間然后了整個后背。
即便陳哥在察覺到的第一瞬間,依然奮力的收住這一刀的七八分力,但傷害還是如此之大。
傷口的程度由斜方肌處直至后腰處,刀刃逼近血肉深處,白花花的骨頭都顯露出來,估計是砍斷了幾根。
陳哥身體僵住,腦子里空蕩蕩的,連握緊刀柄的手都不自覺松動,滿臉的不可思議,或于他做夢也沒想到張小二會在這里。
其實就連張小二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人們都喜歡英雄喜歡舍己為人的英雄,為他們的大義凜然緬懷,但誰有考慮過英雄的感受。
張小二在沖過來的同時止不住的大喊大叫,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這番詭異的行動,但卻制止不住,就連嘴角上揚的微笑都不行。
微笑確實很帥,但誰又能真正的做到臨危不亂。
他親眼看著鋒利的刀刃滑落他的后背,但卻不能閃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肉被切開。
以前看古惑仔的時候,覺得他們砍人的時候帥呆了,幻想著自己某天也能成為老大,但卻從未替被砍的兄弟想過。
張小二用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尖叫著,下一秒,鮮血噴涌,滾燙的血液流下肌膚。
奇怪的是張小二絲毫未覺得疼痛,就連擦破的感覺都沒有,好像那一刀并未砍在自己身上。
他十分慶幸的又撿回了一條命。
張小二的身體仍站得筆直,他低頭微笑著注視曦月兒的眼睛,看似極其的溫柔。
他輕輕開口說道:“陳哥快走吧?!?p> 這一刻,一陣清風(fēng)從門口吹來,吹散了空中本就少有的灰塵,廠內(nèi)早已坑坑洼洼,一片廢墟。
門口矗立的屠柳極其消瘦,陽光從他背后打來,影子被照射的奇特,污穢渾濁。
一只黑墨色的蒼鷹在他身邊盤旋劃過,振翅高飛,于屋頂俯沖而下。
同一時間,屠柳也當(dāng)機立斷閃身上前,黑色的氣息在手臂蔓延,隨即一掌遞出。
王懷淮與龔凌打的激烈,一刀一刀的接下始終處于打壓狀態(tài)節(jié)節(jié)敗退,雖未傷及肉體卻將衣服砍的四分五裂。
王懷淮憋了一肚子火,正想趁其不備抓住空擋狠狠來上一拳,不料被半路殺出來的屠柳一掌打飛。
這一掌打在肩膀,看似虛弱無力,實則在雙方接觸的一瞬間,那一掌的力道極具爆發(fā),像一個高速飛行的渾圓大鉛球砸在王懷淮肩頭。
“我靠!”王懷淮大叫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摔飛出去,但他知道這一掌留手了。
屠柳攔下想要追上去將他千刀萬剮的龔凌,示意他此地不可久留。
龔凌點了點頭,向著旁邊喊了一聲:“師哥!”
陳哥從愣神中醒悟,便有聽見張小二又說了一聲,快走。
曦月兒并沒有一絲出手阻攔了意思,石化般站在原地,默認(rèn)著接受了這一切。
陳哥眼神逐漸堅定,他將殺豬刀重新插回腰間,雙手抱拳說了一聲:“保重?!?p> 看著陳哥瞬間遠去,張小二嘆了口氣,心想這一切總算落下了眉目。
下一秒的轉(zhuǎn)折發(fā)生的太快,快到張小二都沒反應(yīng)過來,身后撕裂的疼痛便傳遞到大腦。
偏偏在這時張小二不自覺的要回了身體的主動權(quán),疼痛頓然襲來,疼得他呲牙咧嘴,恨不得咬碎后槽牙。
顧不得別的,只感覺眼前模糊一黑,疼暈了過去,一頭栽倒曦月兒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