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算的上是城鄉(xiāng)第一大戶了,祖父三朝老人,共出三位狀元,七名探花,有道是“腹中筆墨誰最多?自是當(dāng)朝李十郎!”
整座李府先不論地下,光是占地足以有那皇室五,六個行宮大小了,四周環(huán)山,山頂上曾大手一揮推平山角只為作個祖祭廟壇,李府最東邊還有一處祥池,傳說周朝遺鼎就在此處旁生龍脈,揚天一撒魚彌,萬千金魚齊聚游食,那場面簡直人間奇境。
“生辭啊”一位釣魚老翁叫住了生辭,倒了一碗粗黃酒,示意生辭陪同喝上一杯。
這人正是生辭的家?guī)熗醯廊弧?p> “師傅明日就要起程了嗎?”
老者捻了捻魚桿說道“嗯,明日清晨有大霧,河流湍急是最好的機(jī)會。”
“好了,不提了,你小子又去喝酒了吧?!?p> “哎呀,你老還真是了事如神。”
“唉,你也快成年了吧,別整天吊兒郎當(dāng)?shù)臉樱瑏y世之中文彩屁用沒有,也別指望后人能歌頌?zāi)銓懙奈恼略娋?,唐朝才子多的是,論不到你,學(xué)學(xué)武吧,手里沒劍和有劍不用是兩個概念?!?p> 生辭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學(xué)武又能如何,就算成了天下第一又能敵得過皇座旁的那一位嗎?”
“說不過你,罷了罷了,我走了以后手里的功夫也別停了,還有尚書,史記,春秋再多看看,還有一個月爭取你當(dāng)個李十一。”
“哈哈哈,那是自然?!?p> “對了,先生家在江南此次遠(yuǎn)行可是歸鄉(xiāng)?”
那老者搖了搖頭“我就是一通緝犯,那還有家啊?!?p> “先生若是不棄此處就是您家,我也是你的親孫子?!?p> “哈哈哈,你到越來越巧嘴滑舌了,還真隨了你爹了,就跟你爹一個樣兒,將來都是老狐貍。”
老者的目中漸漸迷離,可能是生辭的一句話打動了這位老人心中久久弦著的那顆心。
“我到是想起你以前的一些事,小時候經(jīng)堂被一周姓女子追著打…”
“周玄衣姐姐,你最好,最漂亮了,能不能?”
“不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只雞自己飛我手上來的,不然我怎么可能…”
少女也沒多廢話,掐指念訣幾顆火球從天而降。
“這就是你偷看我洗澡和偷雞的原因嗎!”
生辭嚇的只顧躲避,嘴中還不??目慕O絆的道著歉,看起來十分滑稽,活像一只跳舞的猴子。
火球放完可能還是覺的不夠解氣,又從腰中取出一把太極軟劍,唬著生辭要抽他,就這么著,隨著盛夏一男一女你追我趕的跑遍了整個平安鎮(zhèn)。
后來,那周玄衣跟著一位老道去武當(dāng)山修煉去了,離別的時候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生怕讓她看到笑話一樣,一個坐在蘇湖紡里不哭也不鬧,就是一個勁的灌酒,試圖忘記所經(jīng)歷的一切。
酒不醉人人自醉,也不知是喝不下了,還是借著酒勁把那千金一壇的風(fēng)花釀一個接一個的倒了數(shù)百壇,那時正個蘇湖都飄著酒香,數(shù)十年都沒散了。
亂世之中仍敢做這紈绔之子世間除了李生辭還有何人?
“遙知不是桃花岸,疑有美人探墻來。湖波百余泛酒香,原是癡人說癡言?!?p> 生辭抬頭一看,又順口說道“月不在天沉入水,滿天星斗入夢來…”還沒對完,就先靠著朱檻睡著了,生辭目中不僅有黑白,更有滿天星辰在大海中散落一般,潮汐涌在沙灘上泛著白光,正是微微風(fēng)簇浪,散作滿河星??!
次日清辰生辭才緩緩醒來,可能是對那女子頗有好感,必竟那個女子不懷春,那個男子不鐘情?
此次一走估計就再也見不到了吧,從此不是一路人,在之后的幾年里生辭才知道那周玄衣出師后直接下山去了,可能是來找生辭的,但半途中原為民打抱不平,反被官府迫害最后落得個拋尸荒野的下場。
那時候的生辭心早就變的麻木起來,一直以為自己的心已經(jīng)死了,可聽到這一個消息內(nèi)心深處還上有不小的共鳴。
“是啊,那時還真是意難平,回去了,師傅你早點休息?!?p> 老者點了點頭,又朝湖里散盡了魚餌,單一召手一道旋渦逆流而上,橫在老者手中的是一柄青黑色古劍,上面刻道青瀟。
這一幕都被一旁的生辭舅舅李存一看在眼里,李存一又與府里的其他文人不同,他是活生生的劍癡。
“等你出劍好一會了,要是沒把握好這個機(jī)會估計以后就再也沒有了吧,名聲有那么重要嗎?”
“你不懂的?!?p> “不管你,你真的你能打贏鄧劍淵那個老怪物?他雖不是天下第一可卻也是江湖榜上有名的劍圣。”
“是啊,必竟一劍江斷流可不是吹出來的?!?p> “你呢,就是曾經(jīng)龍虎山上的天才修士,現(xiàn)在不過就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沒辦法,失去的東西不去試試就永遠(yuǎn)也不會拿回來?!?p> “得,我也就是和你比個劍,贏了我也不攔你,但是輸了就別想去了?!?p> “好好好”
說罷,王道然抽出長劍極為迅速的向李存一左右劈去,其劍勢兇猛快捷絕不像平常老人所擁有的力量,李存一也只是勉強(qiáng)抵擋。
好幾次手中劍都差點被王道然擊飛,也不知幾時,李存一的手漸漸的拿不起劍了,低頭一看虎口處劍柄都淺淺的鑲進(jìn)去了。
點到為止,王道然又收回了長劍,表情重歸懶散起來,眼中也隱藏起了鋒芒,重新成了一個普通的老人打了一句黃腔,用劍托撓背慢悠悠的走了。
次日清晨,江邊果然漫起了大霧,在遠(yuǎn)處一看真真就是仙人乘舟遠(yuǎn)行的場面,那時候特別有感覺還特別寫了一首算了說不上詩,反正也忘了個七七八八,師傅保重啊。
之后又過了幾個月,這會試倒意外的準(zhǔn)時開了,看來這傀儡皇帝還有一點治世之心,這也沒辦法,要怨又能怨誰呢?唐朝自建立之初就沒消停過一個子奪父位,一個媚娘聽政,還有一堆思淫享福,誰叫飽食而思淫呢?平民未亂也正是如此,他們壓根就吃不飽??!只是缺個領(lǐng)頭似的人帶他們走出僵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