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無法洗盡我內(nèi)心的躁動,特別是面對如此荒謬的現(xiàn)實。
一時三刻后,我跟隨老人下了木屋。
為了驗證他的所言真假,我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這是你的武器,孩子,別把性命丟在了這里?!崩先苏f著將背上的長刀遞給了我。
我接過仔細端詳了一番,又看向前方空嘮嘮的背影,頓時感到一團迷霧在他四周飄逸。
“老人家,前面沒有路了。”
“那這樣呢?”
手中的長刀開始晃蕩,靈光乍現(xiàn),我頓時嚇得摔在了地上,倆側(cè)的尖植物劃破了我手背的肌膚,鮮血淋漓。
長刀亂舞,如見鼠的長蛇,激進狂熱地向前劈出一條窄路。原本寂靜的四周,舞動身軀的野獸疊滿了尖銳的刺耳音,重重地攪碎落地的枝干郁葉,飛鳥緊急鉆去遠處的雜林,劈落的羽毛落在滿是豁口的大地。
耳鳴。
我的大腦絞痛,無數(shù)股液體在里面流動,就快要溢出皮層之際,知覺消失了。
“繼續(xù)上路。”
等到我緩緩醒來,老人離我有百步之遠。那一聲毫無波瀾的“繼續(xù)上路”回蕩在耳中。
我杵在原地,經(jīng)過剛才的疼痛后,肚子又開始悶痛,整個身體感到麻木不然。
至此,我只好很不情愿并格外小心地慢行,況且眼前,能保我性命之人也就只有他了。
一路行走,我總有一種陷入夢境的感覺,萬變不離其宗的花草,到處充滿了一種讓人想入非非的迷香氣。
“老人家,我們還要走多久,才到您說的部落?”
“怎么,累了?”老人奇怪地笑了一聲,其笑點讓我不解。
“不,這倒沒有,就是感覺這條路太長了些,而且,我總感覺周圍的環(huán)境沒有變過,好像還在原地?!?p> “哈哈,我們確實在原地?!崩先私釉?。
“啊?您什么意思?”聽完,我不再淡定了,質(zhì)問。
“言簡意賅就是,這是某個混蛋設(shè)下的規(guī)矩,就像我們本源世界的……上帝?”說到這,老人家的話中明顯加重了情緒:“對,就是上帝!”
“……”
我稍稍思考了一陣,等到總結(jié)差不多后,開始求證:“您的意思是……我們在原地行走就是一條無法改變的真理?就像本源世界里,夜晚永遠會有月亮那樣?”說著,我放眼看天,仍舊空無一物。
“對。”
“哦,那我徹底糊涂了,你說我們?nèi)栽谠?,那去部落什么的不是一場笑話??p> 我剛說完,老人這才接住他的上句,淡淡說道:“也不完全對,因為這是有局限的,只要再走上一陣,我們就能離開這陷阱中了?!?p> 無盡的黑暗拓實了我的膽魄,向來不言聽計從的我,在如此深奧的未知世界,也不得不佩服起這位讓我眼前一亮一人,跟隨他的腳步。
行過最后一座高高的土坡后,一道長長的未知溝壑橫在我們面前。
看來終于到了,我不由感嘆。
只行了百里來米,一卷不自然的藤球滾到了我的面前。很快,上面便搭上了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
“那些是勇敢的‘迷你猴’,它們天不怕地不怕,夜里所有生物都會躲藏,除了它們?!毕刃凶卟降睦先送耆创┝松砗蟮膭酉?。
我不語間蹲下身,用手輕輕撫摸其中一只的頭顱,平順柔滑。
有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家中的家貓,問:“它們的壽命是多少?”
“最高百年。”
聽完,我的內(nèi)心稍微有些平靜。離開這一路以來唯一接觸過的生命后,自己仿佛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釋然。
遮滿天的紫雙花開在了樹上,好幾只靈動的迷你猴在枝干上來回跳躍。黑暗隱藏了它們的影子,不經(jīng)意間,就再也看不見了。這時,一個顯些秀氣的身影從叢中騰出,一把石刀,直沖我們而來。
我未做出反應(yīng)時,背上的長刀已被抽走了數(shù)十米,一瞬貫穿了黑影的胸膛。
男子左手高抬,右手緊緊攥住的石刀清冷地落在地上,身死而倒。
我這次同樣被嚇到摔在了地上,但索性沒再出現(xiàn)傷情。
“好厲害……老人家……其實我一直想說一句話……”
“想學?到時,我會與你說的,眼下還得繼續(xù)趕路。”說完,把上衣鎖住的包袱扔給了我,說:“還有些吃的?!?p> “咻咻”幾聲,幾片綠葉滑落,刀刃之上積浮起一波綠色的汁液,與木屋之中所飲之物相同。
“張嘴。”老人橫起刀刃,削尖的頭直指我的雙眼。
我不自覺噎下蟲子,微微張口。
“啊~張大些?!?p> 虛驚一場后,我離老人的腳步便更近了,非跟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