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大軍聽了下來,一時之間朱瞻垶還真沒啥事兒可做了。
傷兵營的那個傷兵恢復(fù)的很好,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但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酒精都被朱棣留在了應(yīng)天府,只能是寫信回去讓監(jiān)國的太子爺朱高熾往這邊運,而且前不久才寫信回去要準備猛火油,運氣不好的話這酒精還不知道得啥時候到呢。
大軍的糧草和輜重配送都是有一定的時間間隔的,這個時間間隔是按照大軍的人數(shù)、遠征距離以及作戰(zhàn)的情況而定的,不是說隨便怎么樣都行的。
在這個時代,長途運輸是一項成本很高的工作,不僅僅是因為運輸速度慢,也因為中途的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運氣好,上次朱棣寫信要的猛火油還未出發(fā),那么酒精就能和猛火油一起開始運送,同時抵達。
但如果運氣不好,那就只能等了,而且這一等就最少是半個月到一個月。
所以,哪怕是已經(jīng)驗證了酒精的效果,傷兵營在短時間內(nèi)仍舊是用不上酒精。
“乖孫兒在這干嘛呢?”就在朱瞻垶沉思的時候,朱棣走了過來。
現(xiàn)在朱棣對朱瞻垶是一百個喜歡,一向最沒耐心的他在面對朱瞻垶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負面情感。
“太無聊了,所以來釣會魚?!敝煺皥灤蛄藗€哈欠,給朱棣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魚竿。
“哦?垶兒出來還帶魚鉤了?”朱棣有些驚訝。
“沒有。”朱瞻垶把魚竿抬起,魚線盡頭的樣子讓朱棣有些錯愕。
但隨即大笑了起來。
“哈哈!這能釣到魚嗎?”朱棣看著朱瞻垶的“魚鉤”那是哭笑不得。
朱瞻垶根本就沒用魚鉤,只是在魚線的盡頭打了個結(jié),然后把蚯蚓綁在了上面。
“那有啥辦法嘛……”朱瞻垶撇了撇嘴。
他倒是想弄個魚鉤上去,但這是大軍出征誒,上哪去找魚鉤?別說魚鉤了,軍營里的任何帶鐵的東西那都是有用的。
他就是無聊的時候解個悶罷了,朱瞻垶覺得沒必要浪費東西。
再說了,能不能釣上魚還不一定呢,他對自己的釣魚水平還是有了解的。
前世哪怕是有專業(yè)的魚竿、魚鉤和魚餌他都常年空軍,更別說現(xiàn)在這種條件了。
“來來來,爺爺教給你一個辦法?!敝扉ι焓謸七^了魚線,把上面的死結(jié)給咬斷,然后隨后撿起了一根小木棍。
“這樣就行了?!敝扉Π研∧竟飨瞪希缓笤俅┥向球?,綁上個小石頭當墜子,示意朱瞻垶繼續(xù)釣魚。
“這能行嗎?”朱瞻垶有些半信半疑的,但還是把魚線拋了出去。
“當然能行咯,爺爺小時候就是這么玩兒的?!敝扉σ膊辉诤蹙G油油的草地,直接坐在了朱瞻垶的旁邊。
“不過啊,這辦法就只能釣到大魚,小魚可是吃不下這么大的木棍的。”
朱瞻垶其實知道這魚鉤的原理,朱棣系木棍的時候并不是系在正中間的,而是三七分的那個界點處,這樣一來魚在咬鉤的時候就會咬著一頭吞下去。
等到木棍進了魚肚子里,收線的時候那根木棍就會因為收到拉力而橫起來,梗在魚的喉嚨里。
“孫兒倒是不懷疑這能釣到魚,不過您啥時候釣過魚了?”朱瞻垶用略帶懷疑的目光看著朱棣。
“在興海湖?!敝扉ξ⑽⒁恍?。
“那還是太祖皇帝在位的時候,你爺爺我為了安撫朵顏三衛(wèi)而去了現(xiàn)如今的奴兒干都司,在斡朵倫衛(wèi)治下的興海湖釣過魚?!?p> “那湖里的魚大得很,你爺爺我第一次拋鉤就釣到了一條大魚約摸著得有四五十斤,只可惜桿子不行,沒能拉上來斷掉了?!?p> “興海湖?”朱瞻垶對這個湖沒什么印象,只是知道個大概的位置,而且還是在地圖上的位置。
“是啊……”朱棣長嘆一聲,抬眼看著天空,滿臉的回憶之色。
太祖皇帝時期,那也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爺爺,孫兒好像是釣到魚了?!敝煺皥灥淖旖峭蝗宦N起,但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嗯?”朱棣緩過神來,但看著朱瞻垶毫無動作的手有些迷茫。
“如果孫兒沒看錯,飛云山上那是不是有條魚呢?”朱瞻垶笑著把懷里的單筒望遠鏡掏出來遞給了朱棣,然后朝著飛云山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朱棣反應(yīng)很快,拉開單筒望遠鏡就朝著飛云山的方向看去。
果然,有約莫四五個人在飛云山上鬼鬼祟祟的朝著這邊張望。
“原來乖孫釣的是這條魚啊,怪不得不用鉤呢。”朱棣的嘴角翹起,臉上全是滿意的笑容。
他沒想到朱瞻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您高看孫兒了,要說當魚餌這事兒孫兒沒問題,但釣魚就算了?!敝煺皥灀u了搖頭,轉(zhuǎn)頭專注的看著水面上的那根草桿魚漂。
“您看,孫兒這魚餌不是當?shù)耐玫??只不過沒有人敢來咬勾啊……”
“哈哈!是不錯!”朱棣收起了單筒望遠鏡,滿意的笑了起來。
“由他們?nèi)グ?,反正他們現(xiàn)在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干看著罷了!”
“是做不了什么,但孫兒覺得他們應(yīng)該是要坐不住了。”朱瞻垶隱約覺得是時候了。
圍困飛云壑已經(jīng)有半個月了,阿魯臺的人肯定是還能挺得住的,畢竟節(jié)衣縮食挺個半個月任誰都能做到,再不濟殺牲畜吃唄,但牲畜卻不一定能挺得住。
一只羊每天要吃兩到三斤左右的草料,牛就更多了,得十五到二十斤,馬也是十五斤上下。
這樣的消耗,飛云壑那屁大點兒的地方能承受得???那不扯淡么!
現(xiàn)在阿魯臺那邊的行動就已經(jīng)證明了他們的境地可不怎么好。
“的確是要坐不住了,現(xiàn)在就看你爹什么時候能把東西送過來了?!敝扉σ馕渡铋L的說道。
“希望能早點送過來,不要等到阿魯臺他們決定出來投降的時候?!?p> 現(xiàn)如今放過了本雅失里,朱棣就不想放過阿魯臺了,但如果阿魯臺選擇出來投降,那他也不能視而不見。
他可以做殘暴的事情,但卻不能留下殘暴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