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終究會醒,人生也就像夢一樣,終究會逝去。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一種玩弄,我偏偏希望自己不要出生在春天,而是夏天。僅僅是希望自己不想努力的時間更多一些,完全不考慮人生的標(biāo)準充實要求。暑假總是比寒假長,所以老師來不及檢查那么多作業(yè),除了畢業(yè)的時候會有些不舍?!痹S含雪在雨聲的嘈雜下記錄。
“既然不舍,你就該多寫一些作業(yè),這樣才是有用的事情吧???就像我們之前說的,只有學(xué)得多,時間才會離我們越來越近??!”趙彩霞的語氣中略帶憤怒。
“可是,作業(yè)量本身就不合理!為什么明明是該好好引導(dǎo)的時候,卻為了不會對未來有保障的文憑,就折磨自己拋棄了大量人生時光!?”許含雪從書桌上站了起來。
“你給我坐下!我可得告訴你,文憑不是你的意愿,而是根據(jù)人的努力和奮斗需求誕生的!換一句話說,其實現(xiàn)在的老板根本不看那是什么文憑,而是看你有沒有全面地把事情做好,你懂嗎???你能說這種需求不合理?”
“哪有那樣的人?。慷?,為了學(xué)業(yè),我?guī)缀鯖]有機會再報答父母,恐怕未來都不見得是美好的……”
“你不鉆牛角尖會死是吧?”趙彩霞使勁地對著鏡子狠狠按了按,又拉出抽屜,翻了筆記本寫道:
“她一天到晚滿腦子想如何報答父母,以此說這是為了自己的心愿讀書,真是荒唐!這就像是為老師讀書一樣,這是什么思想……人生也是父母的,就該為父母讀書???怎么不說因為老師在日常的責(zé)任更多,就該多為老師端正態(tài)度???呵,幼稚的想法,就只有小學(xué)生會想著要好好完成作業(yè),得到老師和家長的夸獎了吧?”趙彩霞寫到這里,氣得把鋼筆摔在書桌上。
“所以說,教育方式也有錯誤?老師就不應(yīng)該有勾勾叉叉的制度,只有小孩子才會喜歡說誰對誰錯?”
“你還真是不開竅……雖說這個制度不適用于高中生和社會制度,高中生重在自學(xué),社會重在個人價值,但是勾勾叉叉教給我們的是判斷能力,而不是寫完了事!所以你是不是誤會學(xué)習(xí)態(tài)度端正這四個字了???”趙彩霞差點沒用拳頭砸在書桌上。
“我說姐姐,你今天火氣這么大干什么呢?”許含雪一臉不解,“今天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我雖然感覺自己什么都沒學(xué)到,但是至少,我還能耐住寂寞再等等?!?p> “你等什么東西!?”
“我……我就等還有什么工作會落到自己頭上,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又是什么離譜的想法???”趙彩霞指著鏡中的許含雪,扭頭使勁搖,又寫道:
“如果工作都是落在人們頭上的,那么人們不必再尋求自己的存在價值,就像機械人一樣活著。我不知道是哪個欠揍的家伙把這個概念扭曲了……真正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意思應(yīng)該是說,船經(jīng)受了不斷的漂泊,在不確定和費力往前劃的過程中,終于等到了劃過橋頭的那一刻。事情是有轉(zhuǎn)機,但是你不可以因為自己一時半會沒法偷懶就捉急,這跟你不劃船差不多,迷茫也就會一直籠罩你。說真的,一時偷懶,其實不合理?!?p> “一時偷懶不合理?等等,那么游戲充值,是不是合理的?”
“你說呢?假設(shè)游戲充值合理,那么當(dāng)然對于雙方來說,是充值得越多越好,假如充值不合理,那么整個網(wǎng)游界都會抹上一層黑歷史。明顯,兩種說法都不合適,我們能做出的最合適做法,也就是跟先前說的——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只能做出最重要、最需要、唯一想要的東西?!?p> “所以對于人生的報答,只是為了父母而活著,這根本就不合理,是錯誤的?!?p> “沒錯,所以我不知道是哪個欠揍的家伙對你傳輸了這么混賬的思想……有些像古代的封建制度……”趙彩霞的呼吸聲總算平穩(wěn)了一些。
“是我看的書太雜了,在古代,思想是這樣傳承的,不能讓父母高興,是有罪的……”許含雪嘆息。
“不是所有的書都適合時代的各種人群看,你要是想活得明白,還是對人生得做出奉獻的?!?p> “那么,我又該如何報答人生?我一直很頹廢,認為人生是毫無意義的。所以我只能以父母為最后的意義依據(jù)……”
“人生在世是短暫的,對這短暫的人生,我們最好的報答就是工作?!?p> “如果人一輩子都在為工作而活著,那是不是工作狂?”
“妹妹……你為什么偏偏把自己喜歡的東西作長遠打算,討厭的東西只做結(jié)果處理?是不是一切你看得上的,都要霸占你的人生努力?是不是一切你不想斗爭的,都要注定它會失敗或者不應(yīng)該?。俊?p> “……”對于這樣的迫問,許含雪一時半會回答不出。
“你想想吧,你以前是怎么做事的……”
“這……如果我喜歡人生的一切,那么即使我再怎么偏科,也不能讓偏科影響我的長遠愛好,即使我再怎么愛興趣培養(yǎng),我始終都是失敗者,因為我除了興趣,其它必不可少的事情都被我做偏心了……”許含雪越寫越不對勁:
“如果有興趣做一件事,信心也就必不可少,對一件事有進行到底的使命感,就得排除其它干擾,即使再怎么對其它事感興趣也不可以……不然怎么說也不算是好好做事該有的態(tài)度了。所以說,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活著都應(yīng)該在工作之中,因為學(xué)業(yè)或事業(yè)的壓力太大,就想讓自己要死要活的,盡想一些超乎現(xiàn)實的事,真的太對不起人生了……”
“何止對不起人生,你對不起信仰和你父母吧……”趙彩霞得意地笑了,“這一局,我可比你聰明,贏了你。你該怎么轉(zhuǎn)換自己的態(tài)度呢?”
“工作這種事,其實隨時都可以做,即使被現(xiàn)實搞得一塌糊涂,最簡單的功課還在等著你,如果寫不完難度又高、題目又多的功課,那就練習(xí)自己能適應(yīng)的功課吧。我也不怕浪費時間了,因為沒有任何浪費時間的罪惡會比不想身心工作還要可恨了……”
“不錯,我很滿意這個態(tài)度,我的懲罰目的達到了——讓你羞愧無比。至于你要怎么計劃,我待這望著呢。”
“你簡直殘忍,一點喘息都不給我!”
“如果人生還能喘息,你說是啥樣?我也是為了這個身體的健康權(quán)和占有權(quán)?!壁w彩霞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