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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仁心

17.第十七章 鏡花水月終成泡影

劍骨仁心 自在游魚 2159 2022-04-07 12:39:40

  洛陽城中,大炎天子一句“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因此洛陽城中寺廟幾乎全部被毀。只余白馬寺是佛教傳入中原后興建的第一座官辦寺院,乃中原佛教的釋源地和祖庭,因此得以保留。

  廟中方丈是一位老和尚,法名慧空。真實身份是原前朝唐昭宗李曄身邊,掌管特務(wù)機構(gòu)“麗竟門”的頭領(lǐng)劉中宴,方丈的名頭只是用來隱藏身份的。不過正是得益于平時隱藏身份,除了李曄,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才得以在唐亡后一直安全躲藏到現(xiàn)在。

  “麗竟門”由李世民所創(chuàng),成員多為孤兒,自小秘密訓(xùn)練,尤其擅使暗器;忠于皇帝一人,從事偵察、逮捕、審問,暗殺活動。

  到唐昭宗時“麗竟門”已經(jīng)衰落,唐昭宗后期,預(yù)感自己會遭不測,便安排親信劉中宴帶幼子李道悄然離開。

  唐亡后,“麗竟門”改稱“隱龍會”。劉中宴,也就是現(xiàn)在這個老和尚任會長,力圖輔助李道恢復(fù)李唐江山,而李道則被轉(zhuǎn)移到房州一個山村之中隱藏。只是李道成年后,卻厭倦這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連唯一一個女兒也不要了,獨自隱姓埋名逃亡,不知所蹤。

  隱龍會無奈,四處尋訪李唐皇室后人??蛇@李唐皇室命運多舛,自己人殺、外頭人殺,李世民、武則天、安祿山、黃巢、韓建、朱溫,數(shù)得著的就殺了六批,哪里能找到?

  隨著當(dāng)年由“麗竟門”轉(zhuǎn)入隱龍門的孤兒漸漸老去,隱龍會已是日薄西山,唯靠一股信念支撐著。

  此時,方丈室中,劉中宴對一名黑衣人問道:“偽炎朝皇陵動了手腳沒?”

  黑衣人答道:“山陵都監(jiān)鄭永恭見山陵使丁成得了功勞,很是急切想做點事出來,好在自己主子偽炎朝太后面前露臉,因此屬下趁機以風(fēng)水更好的理由,建議他把皇陵挪動位置。他聽信了屬下之言,已經(jīng)奏明偽炎朝太后,重新按照屬下指定的地點開挖了。”

  劉中宴點點頭:“你是司天監(jiān)官員,他當(dāng)然容易相信。這件事辦得很好,偽炎朝的氣數(shù)必不能長久?!?p>  黑衣人躬身道:“謝會長夸獎。”臉上表情有點僵硬,顯然是易過容。

  劉中宴道:“偽炎朝朝廷最近有什么事發(fā)生?”

  黑衣人道:“看邸報,一是準(zhǔn)備修《唐史》,一是準(zhǔn)備為偽皇子高陽郡王擇婚?!?p>  劉中宴冷哼一聲:“他們有什么資格修《唐史》?不過想為自己貼金罷了。”沉默一會,又道:“你說的高陽郡王,就是偽天子與長信公主所生的兒子吧?”

  黑衣人道:“正是?!?p>  劉中宴問道:“此子如何?”

  黑衣人道:“聽說自小聰慧,文武雙全。因為剛出宮建府,屬下也不是很了解。不過前段時間在去祭祖的路上,差點給人襲殺。護衛(wèi)人員全軍盡沒,只他一人得以逃生?!?p>  劉中宴又問道:“小公主在清河崔氏家過得如何?”

  黑衣人道:“清河崔氏不愧是世受皇恩的大家族,已經(jīng)偷梁換柱,讓小公主成為崔氏家主的嫡女。我也一直安排了人在崔府附近保護?!?p>  劉中宴道:“小公主也到了待嫁的年齡了,她和那個高陽郡王是表親,你看看是否能借此讓他們親上加親?”

  黑衣人道:“會主,他雖有李唐皇室血脈,可畢竟是偽炎朝皇子啊?!?p>  劉中宴反問道:“可畢竟他身上也有我李唐皇室正統(tǒng)血脈?!?p>  黑衣人道:“高陽郡王雖是偽炎朝皇子,似乎不是那么受看重。如果沒有繼承帝位,我怕他會遭不測,豈不連累了小公主?”

  劉中宴嘆道:“你我都知道,現(xiàn)在恢復(fù)李唐已是鏡中花、水中月,我們能撐下來沒散,只是因為我們這些老骨頭都受過先帝的大恩。雖是無可奈何,但我總覺得愧對先帝。”說著已是老淚縱橫。黑衣人臉上也是不自主地淌下淚來。

  劉中宴嘶啞著聲音繼續(xù)說道:“那高陽郡王再不被看重,他登上帝位的可能性,也比我們恢復(fù)李唐不知道大了多少。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他能過此生死劫,也算是天選之人。小公主嫁與了高陽郡王,若他登基,以后這坐天下的也有先帝爺?shù)难}在流淌。老夫去了地下見了先帝爺,先帝爺怪罪下來,我也有點說道?!?p>  黑衣人哽咽道:“屬下盡力去辦?!?p>  劉中宴點點頭,有些決絕地道:“小公主出嫁之日,就是老夫圓寂之日。老夫最后為小公主能做的,就是將秘密帶進地下。”

  黑衣人鄭重地向劉中宴磕了一個頭,轉(zhuǎn)身而去。

  黑衣人從白馬寺出來,隨即進入一戶民宅。

  不久,這戶民宅的不遠(yuǎn)處便出現(xiàn)一身著官服的人,正是參與修建大炎朝皇陵的司天監(jiān)官員刑中。

  刑中在洛陽城中買了一些珠寶,便回了皇陵工地,找到山陵都監(jiān)鄭永恭。

  鄭永恭看著刑中送來的珠寶,眼睛都紅了,但他還保持著一絲清醒,問道:“刑主簿,你這是何意?”

  刑中道:“下官有一事還請鄭都監(jiān)成全?!?p>  鄭永恭道:“你且說來?!?p>  刑中道:“下官困苦時,曾得清河崔氏家主救助?,F(xiàn)在清河崔氏家主知道高陽郡王擇婚,想將自家嫡女嫁與高陽郡王。因為知道鄭都監(jiān)是太后身邊紅人,才托我求鄭都監(jiān)。這些只是訂金,辦好了,還有重禮相送?!?p>  鄭永恭聞言,問道:“可是在前朝李唐出過不少宰相的那個清河崔氏?”

  刑中點點頭。

  鄭永恭道:“崔氏雖然眼下破落了些,但也是大炎朝有數(shù)的士族門閥,倒是配得上。既然看得起我,我便想法子成全了。你叫他們把那女娃的姓名、生辰八字和畫像先給我,我了解了,好斟酌著說服太后?!?p>  刑中忙躬身謝了,道:“謝都監(jiān)。都監(jiān)說的是正理,我盡快讓清河崔氏拿了來給都監(jiān)?!闭f完退出,自安排人去清河崔氏準(zhǔn)備那些物件。

  鄭永恭見刑中走了,心里也是一陣興奮。自己是太后跟前紅人不錯,但這太后眼看也沒多少年好活。太后一走,他在宮中鐵定是要被冷落一邊的,能安排去給太后守陵都是燒高香。正瞅著如何多撈點錢養(yǎng)老,就有生意上門。換了是齊王,鄭永恭指定不敢。但高陽郡王,鄭永恭是知道的,一個不怎么受重視的皇子,太后發(fā)話當(dāng)是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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