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怪聲越來越大,它隨時會出現(xiàn)在軌生面前。軌生不由自主地掏出爛賭七給的警報器,正準備按下去的時候,遠處的怪聲忽然停下。
“軌生是你?。 变贤现幌鋸U料緩緩走過來。
“這個時間不是我還有誰?我可被你嚇壞了?!避壣眢w停止發(fā)抖,把警報器放回袋中,說道。
“別提了。還不是因為你?!变匣逇獾馈?p> “我?莫非是肥螳螂?”軌生想道。
“那條畜生見我閑著休息,便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硬是叫我把這箱廢料帶進來,可憐我這條老命啊。不僅要巡邏,還要干這干那的,氣也緩不過來?!变仙鷼獾卣f道。
“要不我?guī)湍??”軌生問道?p> “你千萬別啊,要是被那條肥昆蟲看到,我們的日子就更苦了。”洵老說道。
“這箱廢料是從里面拿出來的,你現(xiàn)在又搬進來,意義實在是不大?!避壣鷩@了口氣道。
“我可不會真搬進里面?!变洗炅艘幌卤亲诱f道:“再走幾步路,隨便找個地方藏著就是。那畜生只是故意刁難我,不會仔細檢查的?!?p> 洵老很快把那箱廢料藏在一處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之后二人回到房洞休息。
洵老拿起茶壺倒了兩杯清水,喘著氣把其中一杯放在軌生面前,說道:“年紀大了,身體真不中用。才沒走幾步路,我就喘成這個樣子。”說罷,洵老一口把水喝下,又為自己倒?jié)M一杯。
“我可不信。”軌生知道洵老的把戲,笑道。
“不信?我看起來是很精神,身體實際虛得很?!变涎b作一臉苦容。
“我說得不是這個問題?!避壣p眼盯著洵老,令他不好意思說謊。
洵老干咳一下,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軌生說道:“被你看出來了?”
“你這騙人伎倆很難不被人發(fā)現(xiàn)吧?!避壣f道。
“專門查崗的人聰明不到哪里去,而且又懶得很,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洵老從頭到腳打量軌生一遍,又說道:“你這小子不錯啊,一點也不像八歲小孩?!?p> “其他人還好說,要是肥螳螂發(fā)現(xiàn),剩下的日子……唉……”軌生說道。
“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吧,我這老骨頭就只能這么干?!变弦荒槦o奈道。
軌生走到床邊,撕了條碎布,脫下鞋子,包扎受傷的腳丫。
“你受傷了?”洵老仔細看了一眼,關(guān)心道。
“被肥螳螂弄的?!避壣c頭道:“我怕傷口會吸引**獸。”
“你小子精得很啊,這么短的時間就知道這些?”洵老欣賞道。
“這可關(guān)乎自己的小命,我能不上心嗎?”軌生說道。
“昨天我給你的小刀還在嗎?”洵老問道。
軌生掀開褲腳,把小刀拿出來問道:“在這,干嘛?”
“你弄兩手給我看看?!变蠜]有回答軌生的問題,要求道。
軌生硬著頭皮,操起小刀亂揮一通,跟小孩玩耍似的,沒有一點章法。
幾分鐘過后,軌生有點累了,停下來問道:“還可以嗎?”
“嗯,這點伎倆會讓你死得更快。”洵老站了起來,對著軌生招手道:“你向我攻擊吧?!?p> “這不太好吧,你都一把年紀,受傷的話可能就再也起不來了。”軌生擔心道。
“別啰嗦,照辦就是!”洵老有點生氣道。
軌生聽后腦中一熱,操起小刀往洵老身前揮去,不忘提醒道:“小心了!”
洵老笑了笑,雙眼瞇起來,右手迅速從側(cè)面擊中軌生持刀的手臂,小刀馬上掉到地上。
軌生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洵老:“你會武技?”
“什么武技不武技的,我就拍了一下,你有必要大驚小怪嗎?”洵老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還是有點爽?!鞍研〉稉炱饋?,繼續(xù)。”
軌生如法炮制,再一次朝洵老攻擊。這次他沒有大意,絕不把洵老當作普通的老家伙,揮動小刀的右手快了幾分,讓他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取巧。
“小子不錯,可還是沒用?!变媳苓^小刀,身子一彎,左腿迅速掃倒軌生。
軌生本來就有傷,被洵老這么一弄,身體又痛起來。
沒等軌生站起來,洵老笑道:“你知道為什么嗎?我不會武技,也不怎么能打,能茍活到這把年紀,靠的絕對不僅是運氣。”
“那又是什么?”軌生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問道。
“再怎么老成,你也只是個小孩,我們之間有著明顯的差距。你正面跟我硬碰,勝算不會到三成?!变咸谷坏溃骸澳阋獙W會從旁側(cè)擊,針對別人的弱點,或者找到有利的機會,這樣才能創(chuàng)造制勝的條件。雖然說起來簡單,但實際操作一點也不容易,需要長時間領(lǐng)會貫通?!?p> 軌生聽后大腦快速運轉(zhuǎn),一邊緩緩走向洵老,一邊質(zhì)疑道:“我不信。要是換作會點武技的人或者力氣大的家伙,你就死翹翹了。”
洵老不由地生氣起來,那可是他生存至今的信條,正想罵軌生幾句,軌生已經(jīng)離他不到一步半。
軌生走過去的時候把小刀藏在手窩里,當洵老生氣露出破綻后,迅速將右手突進到洵老頸部。手窩里的小刀忽然出現(xiàn),閃出一道寒光,嚇得洵老把剛要說出口的氣話吞回去。
“洵老剛才所說的意思是這樣嗎?”軌生說罷收回小刀,彎身將其藏在褲腳里。
“不錯。故意惹我生氣,讓我露出破綻,然后一步步借機接近,亮刀的一刻才展現(xiàn)殺機。如果你劃下小刀,我已經(jīng)是條死尸了?!变吓牧伺能壣募绨蛘f道:“懂了這個道理,你將來混得再不濟,小命還是能多保幾年?!?p> 兩人在房洞聊了一會后各自走去巡邏,洵老依然偷雞摸狗,軌生一邊巡邏,一邊思索著洵老之前的話。
回想現(xiàn)在的窘?jīng)r,軌生覺得那跟洵老對戰(zhàn)的情況有點相像。肥螳螂惡意搞針對,軌生理所當然要回擊。可正面與之沖突,軌生只有失敗收場。
要是肥螳螂故意找別的借口刁難,軌生的情況會變得更糟,洵老搬廢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擺脫肥螳螂,按照洵老所教,不能與之正面相斗,只有退讓才能換取一絲機會,軌生心里暗道。
拒絕換班是惹怒肥螳螂的最大原因,即便現(xiàn)在答應(yīng)肥螳螂的要求,軌生也不覺得可以讓他氣消。
無論是什么情況,小命都要排在第一順位,這一點軌生是絕對不會妥協(xié)的。于是,軌生想出一個辦法,解決現(xiàn)在的窘?jīng)r。
軌生需要洵老配合,所以在房洞找到洵老,把計劃一五一十告訴他。
洵老開始有點不愿意,但想到軌生是他帶進來的,多多少少有點責任,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臨近傍晚吃飯的時候,大半礦工紛紛沿房洞走去,少數(shù)礦工負責準備晚飯。
今天沒有新人加入,飯桌上的肉菜少了兩樣,煲里的湯淡得可以見底。
爛賭七早早就起了床,準備吃完飯去巡邏。而肥螳螂還在床上睡覺,完全不把工作當一回事。這時還在睡的估計就只有他了。
肥螳螂最不喜歡在睡夢中被人吵醒。以前有個不長眼的新人好心叫他吃飯,當天晚上就被毒打一頓,還要在下班之后做一個星期的雜務(wù)。因此,現(xiàn)在就算過了吃飯時間,也沒有人敢叫醒他。肥螳螂即便沒吃上飯,也不好意思對著所有人發(fā)飆。
早應(yīng)該回到房洞的軌生遲遲沒有出現(xiàn),而洵老則一直在洞口站著,神色有點不自然,但沒有到讓人發(fā)現(xiàn)的地步。
昨天協(xié)助肥螳螂戲弄軌生的兩個跟班剛回到房洞,可能沒有睡好,兩人都打著哈欠,趴在飯桌前等待著吃飯。
一道刺耳的響聲從礦洞深處傳來,所有礦洞里的礦工心里不由一抖,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除了新來的幾個人,其他礦工都知道,這是有人發(fā)現(xiàn)精食獸的警報!
聽到警報,所有人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跑,拼命地往礦洞外跑。與之相反的洵老則迅速往第二條路線跑去,生怕有人搶他的位置似的,目的地赫然是警報器所發(fā)聲的位置。
如果有人認識洵老,一定會覺得洵老瘋了,他們可不信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的屁話,精食獸的智商可沒有人說得準。
警報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刺耳的響聲在礦洞不斷回蕩,房洞里只剩下肥螳螂一個人。
肥螳螂被吵聲弄醒,起來后第一時間罵了一句,顧不著穿衣服,急沖沖地往外跑。
他身上只套著一條短短的褲叉,一邊跑一邊往后看,這時礦洞里一個人影也沒有,他不禁又罵了一句,畫面十分滑稽。
洵老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拼命跑了,口中不停地喘著大氣,可是他一刻也沒有放松過。警報器的聲音越來越大,洵老知道,他快要到了。
一個身高一米二左右,頭發(fā)散亂,一臉雀斑的小男孩握著警報器安靜地站著。他大腿附近滲透著鮮艷的血,但面上沒有痛苦的表情。
當小男孩見到洵老出現(xiàn)在面前的時候,笑著說道:“比預期快啊?!?p> “你這小子,可把我害慘了。一身老骨頭散架了一半,估計沒幾年就要長眠黃土?!变洗鴼饴裨沟溃骸斑€有,我不早點來的話,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對你對我都不是件好事!”
“這次多虧你了?!避壣兄x道:“我們走吧,不然,戲就演不像了?!?p> “領(lǐng)班很快就到,警報器千萬別關(guān)?!变险f罷摻扶著軌生回去。
他們沒走幾百米,一道人影轉(zhuǎn)瞬即至。他跟洵老一樣喘著大氣,臉色可比洵老好多了。
他仿佛長高了半米有余,身上散發(fā)著驚人的氣勢。手上的大刀也像是長了幾分,微弱的紅光從身體由里到外發(fā)出,給人一種超乎常人的感覺。
軌生和洵老都知道來人是誰,那就是礦場里唯一的信眾——領(lǐng)班。
“你們都沒事吧。”領(lǐng)班見周圍一點也沒有精食獸的跡象,便收起一身氣勢,整個人馬上矮了半截,身上的光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我沒有事,就軌生受了點小傷?!变现钢壣笸忍幍囊黄r紅說道。
“精食獸呢?別告訴我你趕走了它?!鳖I(lǐng)班一臉狐疑地問道。
“我剛來就發(fā)現(xiàn)軌生躺在地下,接著一道黑影迅速離開,是不是精食獸我不敢說,但那絕對不是好東西。”洵老一臉誠懇道。
“這么說來,你們兩人都走大運了。要是精食獸知道你不是信眾,這里又會多出兩具尸體?!鳖I(lǐng)班打趣道。
“現(xiàn)在不就來了一個信眾嗎。”洵老笑道。
“笑吧,近幾個月來,死于精食獸的人不少。我已經(jīng)夠快了,可是一直沒看見過它的真面目?!鳖I(lǐng)班嚴肅道。
“領(lǐng)班說的是。”洵老恭謹?shù)卣f道。
領(lǐng)班上下打量一下軌生,只發(fā)現(xiàn)一處傷口,說道:“不知說你好運還是倒霉。剛來兩天你就出事,真是前所未見。你以后小心一點,下次就不可能這么幸運。”
軌生一臉苦容,沒有要回應(yīng)的意思,裝作還在驚慌當中。
“好了,你帶他回去包扎一下傷口。我看他也沒什么大傷,休息一晚明天繼續(xù)巡邏吧?!鳖I(lǐng)班說罷把大刀系在腰間,轉(zhuǎn)身離開。
兩人都不由地松了一口大氣,尤其是軌生,他外表冷靜得很,內(nèi)心實則慌得不行。
“這關(guān)總算過了。”洵老明知道軌生是裝的,還一直扶著他。
“這次多虧洵老,要不然,領(lǐng)班也不會輕易相信。”軌生說道。
“信不信我不知道,他沒有深究倒是真的。”說罷,洵老扶著軌生沿路返回。
他們回到房洞的時候,這里一個人也沒有,估計領(lǐng)班不到外面說明,他們是不會回來的。
軌生和洵老可不會等他們來才吃飯,兩人都餓了一天,填飽肚子是第一要事。軌生盛了一碗飯吃起來,完全不顧腿上的傷口。
兩人吃完飯后,軌生便躺在床上。
“你不弄一下傷口嗎?”洵老問道。
“至少讓幾個礦工看到,我才收拾,不然沒人相信?!避壣鷵u了搖頭,說道:“別人不信就罷了,如果肥螳螂懷疑,我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這時,礦工陸續(xù)回來,發(fā)現(xiàn)軌生大腿的血跡,都驚訝不已。幾個人過來問侯幾句便轉(zhuǎn)頭離開,一副看死人的樣子。軌生也不多作解釋,被人發(fā)現(xiàn)就麻煩了。
過了十分鐘左右,肥螳螂也回來了,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軌生,心底不由得大呼好運。要是肥螳螂昨天跟軌生換班,倒霉的就可能是他。
肥螳螂幸災樂禍起來,對軌生的怒氣消失得一干二凈。大家吃完飯后,肥螳螂也沒有叫軌生去收拾,軌生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接近凌晨的時候,礦工都呼呼大睡。軌生一拐一拐地走到洵老床前,洵老會意地坐了起來,兩人緩緩離開房洞。
兩人來到專門堆放雜物的房間,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軌生脫下褲子,用濕布擦了幾遍大腿,血跡全部消失。軌生把準備好的長布綁在大腿上,然后套上還沾有鮮血的褲子。
“你算是逃過一劫了。”洵老說道。
“這還不好說。接下來幾天我都會躲著他。”軌生說道。
“你這也做得太逼真了?!变峡粗澴由系难E說道:“你就不怕引來真的精食獸?”
“那都不是血,我怕什么?!避壣鷱拇刑统鲆粋€小瓶說道:“幸好昨天肥螳螂叫我去收拾,不然我也發(fā)現(xiàn)不到這瓶染料?!?p> “原來如此?!变瞎笮ζ饋?。
第二天早上,大家好像是忘了昨天的事一樣,自顧自地開始忙碌的一天。
肥螳螂早上也沒有為難軌生,可也沒有好臉色。軌生一點都不在意,只要沒有麻煩上身就行。
幾天來,軌生周圍沒幾個人敢靠近。因為軌生身上有傷,是精食獸最喜歡的獵物。只有知道內(nèi)情的洵老才會接近軌生,軌生這段時間樂得清閑。
還有一天,軌生就可以領(lǐng)工資,離開這個鬼地方??善谶@個時候,礦洞發(fā)生了事故。
事故的主人正是肥螳螂,他在巡邏的時候遇到精食獸,拉響警報沒多久,就被精食獸撕成幾件,死得不能再死。
領(lǐng)班知道肥螳螂今天值班,馬上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想也不想往礦洞深處跑去,速度是平常的三倍以上。來到現(xiàn)場后,他看到精食獸的真面目,還有肥螳螂的尸體。
看到精食獸真面目的還有幾個礦工。他們一發(fā)現(xiàn)肥螳螂遇害,立即就離開這個事非之地,沒有一點救人的意思,可半路遇到領(lǐng)班,被他強行抓了回去幫忙。
礦工們都嚇尿了,可又不敢違背領(lǐng)班的話,因為領(lǐng)班散發(fā)出只有信眾才能使用的力量,身上的氣勢瞬間折服驚慌失措的礦工。
領(lǐng)班和精食獸相遇,兩者開始打斗起來。精食獸一身灰色,身體不斷地變換形狀,在礦洞里不斷游走。
領(lǐng)班使用信眾的力量后整個人高出一截,腦袋快要頂?shù)教旎āK倨鸫蟮?,往精食獸砍去。地上和墻面都出現(xiàn)一道道深深地裂口,精食獸就是沒有受傷。
一旁的礦工都看傻眼了,他們不敢置信領(lǐng)班居然有如此實力。與精食獸對戰(zhàn)中略占上風,領(lǐng)班看起來游刃有余。礦工驚慌的心平靜了不少。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精食獸還是沒有受傷,領(lǐng)班開始喘起氣來。領(lǐng)班的攻擊雖然厲害,但打不中也是沒用。最后,領(lǐng)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精食獸離開,一點辦法也沒有。
“領(lǐng)班,要不我們先把肥螳螂的尸體搬出去?”站在一旁的礦工問道。
“好吧。你們也辛苦了?!鳖I(lǐng)班無精打采地說道。
此時,軌生和洵老一早在礦洞外侯著,他們知道這不是演戲,肥螳螂一定是兇多吉小,心里慶幸明天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旁邊一個滿臉胡子的礦工閑聊道:“沒想到精食獸白天黑夜都出沒,真是防不勝防啊。”
“怪也只能怪肥螳螂不小心,知道那小孩白天出事,自己有傷也不怕,我還聽說他晚上喝了點小酒呢?!绷硪粋€礦工說道。
“這也不能怪他,你沒見那小孩好得很嗎?我還以為受傷也不會吸引精食獸呢?!?p> “肥螳螂跟領(lǐng)班關(guān)系這么好,請幾天假根本不是件事??傊?,他是玩脫了?!?p> 這時,幾個礦工搬著肥螳螂的尸體走出礦洞,兩人識趣地閉口不言。
領(lǐng)班跟在幾個礦工后面,臉色十分憔悴。所有礦工都停止竊竊私語,等待領(lǐng)班宣布結(jié)果。
“礦洞已經(jīng)沒事,大家回去休息吧?!鳖I(lǐng)班說罷,朝著辦公室走去,臨離開前盯了軌生一眼。
人潮逐漸消失,軌生和洵老的身影越漸突出。洵老摟著軌生的脖子說道:“肥螳螂可是被你坑死了。”
“我可是無辜的?!避壣柫寺柤绲馈?p> “領(lǐng)班嘴上不說,心里恨死你了?!变险f道。
“恨就恨唄,我早上拿了工資就跑,他還能怎樣?”軌生一點也不怕地說道。
天色開始亮了,這是軌生打工以來第一次見到太陽,心里不禁暖和起來,對著洵老說道:“不用等明天,休息一下我們就可以走了?!?p> “休息?還休息什么,吃過飯就去找領(lǐng)班。礦洞一點也不安全,多一刻我也不想留?!变险f罷,兩人一同走進礦洞。
清晨的陽光非常柔和,一輛馬車從礦場慢慢駛出來,車上一老一幼,老的一邊駕駛著馬車一邊抽著旱煙,幼的則數(shù)著手中的錢袋,臉上的笑容從出來后就沒停下過。
這是軌生出生以來賺到的第一份工資,雖然不多,但比起其它散工的薪金,已經(jīng)很不錯了,應(yīng)該勉強夠還家里一直拖欠的租金。
不過,這工資可不好拿。不僅要看人面色,而且還要時刻想著自己的小命,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軌生說什么也不會再來。
想起領(lǐng)班把錢袋丟給他的時候,軌生就覺得好笑。領(lǐng)班生氣地指著軌生和洵老二人,叫他們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軌生還沒走遠,大門就被狠狠關(guān)上。聲音太大,附近站崗的工人都往辦公室看過來。
洵老本來想說幾句客套話,但見領(lǐng)班氣在心頭,便索性領(lǐng)軌生回去。
沿著來時的路,馬車不快不慢地駛過。軌生收起錢袋,好奇地向洵老問道:“我聽礦里的工人說,領(lǐng)班打跑精食獸,不知道是真是假?!?p> “那還用說?!变蠜]有解釋下去的意思,又抽了一口旱煙。
“信眾那么厲害嗎?怎么我從小沒聽說過?”軌生訝異道。
“你才多大,沒聽說的多的是。別說你,我對信眾也了解不多,只知道信眾可以使用叫做信源的力量?!变贤铝艘豢跓熑φf道:“信眾可以開山劈地,對付精食獸就更不用說了?!?p> “怎么可以成為信眾呢?”軌生好奇道。
“我也不清楚,相信村里也沒幾個人知道,可能大城市里的人會了解多點?!变舷肓讼牖卮鸬馈?p> 馬車駛進靠近森林的路,后面的礦山逐漸消失在視線內(nèi)。
軌生從褲腳拔出小刀,遞給洵老道:“還你?!?p> “收下吧,當作見面禮?!变峡粗胺?,頭也不轉(zhuǎn)。
“這也太寒酸了吧。”軌生把小刀放回原處說道。
“小刀當然不值錢,但它隱含的道理足夠你受用一輩子。”洵老自豪道。
軌生想起洵老在礦洞所教的一切,不再說話,同意地點了點頭。
森林深處傳來一陣涼風,天上的太陽被烏云遮住,周圍變得詭異起來。森林里的動物不安地嚎叫,令拉車的馬害怕得加快腳步。
“這是什么回事?”軌生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村里的獵戶說,這里最近變得很不正常。有好幾個村民在晚上離奇失蹤,因此,獵戶只會選白天狩獵。”洵老說道:“這里可能會出什么大事?!?p> “你所說的大事是指?”軌生問道。
“幾十年前,附近也出現(xiàn)過異象。之后沒多久,埒垨礦就出土了。誰知這次又是什么呢?!变险f道:“對了,以后有活干的話要叫上你嗎?”
“當然。不過一定得要安全的?!闭f罷,兩人相看一下,大笑起來,歡快地朝卦符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