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了,他們來到了雪嘯峽谷。
“魅陀,戰(zhàn)神魅陀,這不是你的戰(zhàn)場嗎?”人群中又哄鬧起來。
牛群不約而同的分開,直到魅陀眼前才停止。
魅陀大腹便便,騎著雪氈子,慢跑著向前走來。
他看著這片峽谷。
人群出奇的安靜。
“時隔這么多年,這里發(fā)生的一切記憶猶新啊?!?p> 另一個聲音傳來,“是啊,當(dāng)時我們趕到這里時,你站在數(shù)米高的尸堆上,殺紅了眼?!?p> “這片峽谷都是血紅血紅的,我只要一閉眼就能看見這些?!?p> 人群向他投來敬仰的目光,唯獨(dú)一旁的墨陀投向他的眼神像是有所期待什么。
“今晚我們就在這里安營扎寨,明天腳下的土地可不是雪境的了?!?p> 函陀的話音剛落,牛群沿著陡坡順勢而下,猶如洪水猛獸。
山谷中棲息的雪氈子、獨(dú)角牛見狀,紛紛起身四散而逃。
等到大家安屯下來,函陀走向魅陀,他正靠在雪氈子頭骨上,“你身體怎么樣了?”
“身體好多了,就是比之前多長了些肉。”
他們看著谷口,夜幕已經(jīng)悄悄降臨,整個峽谷迅速暗了下來。
“早點(diǎn)休息吧?!焙诱f完便走進(jìn)了帳篷。
隊伍中的風(fēng)雪師祭拜暴風(fēng)女神后,說今晚會有暴雪。
大家都提前支起了帳篷,誰都不想半夜扛不住而亂鉆其他人的帳篷。
函陀伸出頭,看著夜空中的繁星。
小時候聽阿媽講,雪鷹將生命帶到女神那兒之后,有一部分就會被送到天上當(dāng)星星,不知道那顆是阿媽和阿爸。
突然他感覺后腦勺一陣劇痛,緊接著一片烏黑倒了下來,摔倒在他正前方。
他摸了摸頭,原來是墨者,“你這么晚不睡覺,到處亂跑什么?”
“墨......墨......”
“不要著急,慢慢說?!?p> “墨盾,墨盾來了?!?p> “什么?在哪兒?”函陀一骨碌翻身而起,跑向黑色的帳篷。
“墨陀,墨盾跑出來了嗎?”
“哎呀,主上,沒傷著你吧?”
“說正事,墨盾在哪里?”
順著墨陀指的方向,函陀望去,抬高的山坡阻擋了視野,什么也看不見。
難道帶帽失敗了?
緊接著雪哨已經(jīng)吹響,雪民紛紛掀開帳篷,拿起枕邊的雪刀跑向營區(qū)邊緣,金戰(zhàn)士已經(jīng)構(gòu)筑了防線。
雪民站在了金色矩陣后面,大家瞪著一雙牛眼,互相詢問著發(fā)生了什么?
喚醒的雪氈子也快速聚集,在雪民后面形成了最后的壁壘,雪民和金戰(zhàn)士調(diào)整著間距,便于雪氈子隨時沖出。
與此同時,函陀迅速騎上雪氈子,越過防線,直奔山頂。
在屋脊鐵原上,一個巨大的人形正向這邊壓來。
這比他在洞中見到的又大了一倍,沒換一次步,地面都要震動一下,雪氈子驚慌的嚎叫著,有點(diǎn)不聽使喚。
函陀一邊安撫著它,一邊尋找著帶帽的身影。
隨著它越來也近,震感也越來越強(qiáng),山谷中傳來雪民的呵斥聲,他們也在極力穩(wěn)著雪氈子。
看這體型,如果真的倒在雪嘯峽谷中,怕是峽口都要被填滿了。
函陀又回頭看了一眼峽谷的防線,心涼了一大截,“這就是典型的蟲子對巨獸。”
他本想呼喊所有人都撤退,受驚的雪氈子跑起來更快,足夠大部分人逃掉。
突然墨盾肩膀上他看見有個小人影在動,“是帶帽嗎?”
他大喊了起來,騎著雪氈子飛奔起來。
此時益西也騎著雪氈子跟了過來,“函陀,等等我?!?p> 兩人一起奔向正在一步一步走來的墨盾,它的一跨步夠他們的數(shù)百步。
“嗨,兄弟們,看我?guī)дl來了?”
“帶帽?!眱扇伺d奮的叫著,奔向大救星。
墨盾突然被眼前疾馳的兩個白點(diǎn)吸引了,它興奮的快跑起來,伏下身,想要抓住他們。
“哎,這么大了還貪玩,帶帽子,快停下來?!?p> 站在肩膀上搖搖晃晃的帶帽朝著它耳朵喊著。
“益西,你快到我身后來?!?p> “咋滴,你想英雄救美啊。”
“都啥時候了,你要點(diǎn)老臉?!?p> “喂,帶帽,你是收它當(dāng)兒子了嗎?”
益西開始跟函陀保持同一方向,拐彎時還不忘問一下。
“哈哈,咋樣,我兒子是不是很帥?”
他們在逃命的同時,不約而同的送去一個佩服的手勢。
在帶帽的控制下,墨盾也逐漸慢了下來,此時離雪嘯峽谷只有數(shù)百米。
“好險啊,它再向前多走一步,就踩到峽谷里了,里面可是有數(shù)萬號人牛。”函陀喘著氣說到。
峽谷里的人抬頭看著露出來的上半身,驚呼著。
“沒事兒,大家安全了,散開休息吧?!?p> 聽著函陀的聲音傳來,大家松了一口氣,整齊的防線瞬間松散開來。
帶帽跳進(jìn)墨盾的手掌里,然后被緩緩送到了地面。
他穿的皮袍衣上系著各種花里胡哨的小動物骷髏,看上去更加痞里痞氣。
“喂,益西老頭,快看看我兒子,是不是很壯?”
益西噗嗤一笑,“你這么弱雞,怎么生出來的?要不要給我傳授一下,我也想要一個?!?p> “哈哈。當(dāng)初還不如你拱手讓我的,活該?!?p> “好了,快給我講講怎么回事?”函陀聽不下去,立馬打斷了他們。
“益西,有酒嗎,給我來一袋?!?p> “這......什么情況?”函陀一臉懵。
“你人這么小,酒癮倒日益劇增啊?!币嫖髡f著把酒袋子丟了過去。
“那你還把酒給他?”函陀被震碎了。
帶帽灌了幾口,往地上一橫,伸了伸懶覺,搓著他衣服上的骷顱,娓娓道來。
原來他進(jìn)入洞中后,發(fā)現(xiàn)對方殘留著墨者的意識,便循循善誘,他假裝自己是墨上,一步步馴服它。
“我先給它下套,又給它解套,這不就成了帶帽子了?,F(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它的腦袋都石化了,全身都石化了?!?p> “你能保證他完全聽你的嗎?”益西追問著。
“帶帽子,把這個老頭倒拎起來。”看著緩緩向益西伸出手的墨盾,他得意的笑著。
“我信,我信,等下給你再多搞點(diǎn)奶酒。”益西后退著。
“這還差不多,我在洞中都被熏入味了,本想曬太陽去去味的,但是吧,你又叫我不要驚動其他人,這不就在黑夜中偷偷摸摸的來了?!?p> 看著他還使勁的聞著自己的皮袍衣,益西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你趕緊丟了,我給你找一件干凈的,或許味道還能淡一點(diǎn)?!?p> “那你要把我的這些收藏品也要移過去?!?p> 看著弱智般的兩人,函陀搖著頭,“沒救了,沒救了。”
“對了,我們建造的巨玄弓是不是沒用了,瞧著身軀,再粗的墨刺也射不進(jìn)去啊?!睅庇终?jīng)起來。